“我才不去呢。”
宁远悦并没有意料之中的生气,她笑了笑,继续蹭到沈玉泽的身边,抬起手轻轻抚摸着沈玉泽的侧脸,风情万种地说道:“你可是我的夫君,我们两个是一家人,我哪有伤害夫君的道理?”
沈玉泽不动声色地别过自己的脸,起身,坐到了马车的另外一边,宁远悦看到沈玉泽竟然这样对自己,她咬了咬牙,给忍住想要发火的冲动。
这时,沈玉泽却突然间笑了起来,宁远悦被沈玉泽的笑给搅的心烦意乱,忍不住开口问道:“你笑什么?”
“我是在笑,宁大小姐跟我在一起,实在是受了太多的委屈。”
沈玉泽装作一副认真的表情,但是个人都能听出来,沈玉泽这句话是反讽。
宁远悦那么聪明的女人当然也听了出来,但是她非但没有发火,反而笑的更加明艳动人:“哦?是吗?那以后相公你可要多多注意了,毕竟我是你的娘子,不能总是让你的娘子受委屈吧。”
果然,沈玉泽在听到这句话之后,眼神顿时变得黯淡无光起来,宁远悦看着心中窃喜,果然这句话对沈玉泽十分的管用。
“宁大小姐,请你出去,我想休息。”
沈玉泽这一生都活的潇洒自如,不管是当初决定不恢复皇子身份还是从底层做官,沈玉泽一直都是随心所欲,本来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会这样,却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遇到了这种事情。
“好吧,既然你累了,那就好好休息,等两个时辰后,我再过来找你。”
“你……”沈玉泽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宁远悦的食指堵住了自己的嘴巴。
“哎不准拒绝,我刚才说了,这些都是皇上的旨意。”宁远悦朝着沈玉泽笑了笑,有些得意洋洋地说道。
以前宁远悦觉得沈玉泽是难以驯服的野马,自己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把他驯服,可现在不同了,有皇上这一层的保障,之后宁远悦彻底拿下沈玉泽,不在话下。
就在宁远悦准备去马车外面的时候,沈玉泽却突然间开口,语气里全是嘲讽:“宁大小姐,难道你的婚姻,还需要靠皇权来维持吗?”
宁远悦的后背一僵,她抬起眼睛看了看天空眨了眨眼睛,随即低下头,转身,看着沈玉泽,一字一顿地说:
“是的,沈玉泽,我实话跟你说罢,从见你的第一面起,我便在心中告诉自己,你今后一定会是我的,所以不管用什么方法,我都要把你牢牢地绑在我身边,谁都不能把你抢走!”
说完,宁远悦朝着沈玉泽得意地笑了笑,转身利落地离开。
马车里面的沈玉泽脸色却是极差,他抬手,猛的打碎了桌子上的茶杯,当外面的赶车人把头探进来准备问一问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沈玉泽却突然间大吼一声:“滚!”
赶车人立刻缩了缩脑袋,乖乖走了出去。
过了几天,苍狼阁内,大病初愈的钟巧站在一汪潭水面前,她面无表情地看着自己身上的铠甲,静默无言。
楚云在这个时候走到了她身后,开口:“巧儿,将士们全部都准备好了,我们可以出发了。”
“阁主……”
“巧儿,也不是说了很多次了吗?叫我楚云。”
楚云打断额了钟巧的话,他替钟巧把胳膊上的盔甲给调整好,耐心纠正道。
“……楚云,写封信上写的,是真的吗?”
钟巧这几天一直都在反反复复地看着手中的那一封信,信是在京城中的余醉儿让人送过来的,信上说,沈玉泽不禁答应迎娶宁远悦,更是为了宁远悦怒发冲冠,向皇上建议,把前朝遗留下来的后宫女眷全给杀掉。
钟巧不相信沈玉泽会这么做,她认识的沈玉泽,不是这个样子的。
楚云顿了顿,把钟巧手中的那封已经握出了褶皱的信给拿了过来,叠好,放在了一边,柔声对钟巧说道:
“当然是了,巧儿你又不是不知道,余醉儿带回来的消息,什么时候出错过,因为那些前朝女眷在当年全部被打到了辛者库,所以这一次宁远悦嫁衣的染色,就是那几个人负责的,但因为颜色不够纯正,宁远悦便生了气,沈玉泽为了帮自己的未婚妻出气,便上奏,要求皇上处死那几个负责染色的女眷……巧儿,位高权重的人就是这样,拿奴婢们的命不当人命,随意践踏,沈玉泽也不会有什么例外的。”
“我……我不怎么相信……”钟巧再一次犹豫了起来,就在刚刚,她本来平静如水的心再一次起了波澜,她了解的沈玉泽,不是那个随意糟蹋人命的达官贵人。
“巧儿!你被沈玉泽给洗脑了吗?”
楚云看到钟巧这副模样,抬起手紧紧抓住了钟巧的肩膀,他看着钟巧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
“钟巧你给我听清楚了,以前的沈玉泽,只是他在你面前的伪装,因为他知道你是苍狼阁的人,所以就想着放长线钓大鱼,把我们苍狼阁一网打尽!”
“为什么,沈玉泽和苍狼阁有什么仇?”
“我以前跟你说过什么多,京城中的那些达官贵人,哪一个不是对苍狼阁恨之入骨?这不仅仅是因为苍狼阁特立独行,不把朝廷放在眼里,更重要的是,是因为苍狼阁和前朝有瓜葛,所以就算我们没有冒犯他们,他们也会想尽一切办法,对我们苍狼阁斩草除根!你现在明白了吗?”
钟巧停了好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嗯,我知道了。”
“巧儿,我知道这一切的事情对你来说太过突然,可是你是前朝公主,你身上背负着所有人的希望,如果卫忠早一点找到你,说不定那些被沈玉泽害死的前朝女眷就不会死了!”
楚云看到钟巧的意志力松动了,便继续添油加醋地说道。
“你别说了!”
这件事情彻底刺激了钟巧,她想到了自己亲生父母惨死的事情,又想到近在咫尺却不能出手挽救那几条人命,钟巧的拳头逐渐握紧。
楚云说的对,如果这一天早一点过来,那几个前朝同胞,便不会惨死。
“巧儿,振作起来,现在京城中还有很多的前朝同胞在等着你回去,好救他们于水火之中!”
楚云看到钟巧的眼里闪过一丝恨意,便知道这件事情差不多已经到了火候,他立刻带着钟巧来到了早早在外面列队等候调遣的将士们面前,钟巧刚刚站住脚跟,底下的将士们便如同打了鸡血一样,大声高呼:
“公主千岁!公主千岁!”
卫忠此时也已经穿上了盔甲,他从一片欢呼声中走了出来,抬手,底下的人立刻停了下来。
卫忠走到钟巧面前抱拳跪下,热泪盈眶:
“公主!我们所有人等这一刻,等了好久!”
钟巧走到卫忠面前,面色沉重地把卫忠从地上扶了起来:“卫将军,各位将士们,我钟巧,还是晚了一步。”
“公主这是哪里的话?这一次公主在大病初愈以后便能想明白这些事情,我们所有人心里,都无比的感谢公主的通情达理,以后我们所有人,都听公主的发号施令!我们一定能跟随在公主的身后,奋勇杀敌,为当年惨死的家人们报仇!”
卫忠话一落音,后面所有人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每个人的脸上都涨得通红,眼眶里也全是红血丝:“报仇!报仇!”
钟巧点了点头,她闭上眼睛,跟过去的钟巧告别,随后便睁开眼睛,眼底没了之前的伤心还有懦弱,只剩下渗人的仇恨和坚定。
夜晚,天地之间寂静无声,京城的城墙上,来来回回的巡逻官兵几乎是在同一个时间上,纷纷倒了下去。
钟巧带着十几个人穿着夜行衣,不知道在什么时候登上了城墙,他们迅速解决掉城墙上巡逻的那几个人,便把城门打开,让身后的大部队大秘密进城。
卫忠卫忠此时开口:“公主,有探子说,天凤帝这一次是提前回京,所以京城的戒备还在逐渐加严,我们这一次要速战速决,要不然等那边的人反应过来,我们插翅难逃!”
钟巧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放心,我们三个分别带几个人,去控制京城西南北方向的三处侍卫,等把这三个地方给搞定之后,我们便汇合,全力去对付坐落在京城东面的皇宫!到时候封死宫门,不让任何人出来通风报信,明白了吗?”
“是,属下明白!”
卫忠说完,便带着几个人,浩浩荡荡地离开。
钟巧回过头看了楚云一眼,发现楚云没有看别的东西,他正在看着钟巧发呆。
钟巧有些尴尬地把目光转到了别的地方,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楚云,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可以问我。”
“没什么,我都明白,这些事交给我,注意安全。”
“嗯,你也是。”
钟巧走到城墙边上,她俯瞰着整个京城,如此安静的夜晚,钟巧真的很难把曾经由战争带来的生灵涂炭跟现在的安静联系在一起。
钟巧的目光还看到了沈府,她顿了顿,陷入了沉思。
“沈府那边我过去吧。”楚云走到钟巧身边,主动开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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