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芸熙千夜澜》第122章 攀谈

    远远的,韩芸熙便看到达枯兰疯了一般像着他们三人走来,他似乎看到了自己,呆楞了一下之后,他发了疯一样向自己拼命的跑来。
    韩芸熙远远的看着他,恍若隔世,忽然想起了他与自己在一起的岁月,嘴角不仅微微扬起了一抹笑意。
    他变了好多。
    他的脸还是那样阳刚俊美,只是眉间多了沉稳,少了些许轻佻,面相似乎更凶了,他的肤色变得比从前更黑了些,却越发的体格健壮,短短数月未见,他已然从一个高冷的青年蜕变成为一个成熟的男人。
    韩芸熙望着他转瞬即至的脸,忽然感觉喉咙一紧,似乎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间,让他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甚至有些痴痴的看着他。
    达枯兰的眼中只有那个陌生的女子面庞,那张脸他不认识,可是他只是看着她,便有一个声音告诉自己,那就是他朝思暮想的芸熙,他的芸熙!
    韩芸熙呆呆的坐在那里,她的手被反绑着动弹不得,不过她也没有意识再去挣扎,直到达枯兰将自己的脸狠狠的撞在他胸口的铠甲上时,韩芸熙才头晕眼花的清醒过来,对着捧着自己脸颊的达枯兰傻笑。
    一旁的千夜澜看到一个陌生的男人疯狂的保住韩芸熙,恨不得将她揉碎进自己的身体时,心中微微一酸,还有些许无名火在心头慢慢发酵,他默默的攥紧拳头,努力的压制住自己胸中的妒火。
    这个男人,一看便知与芸熙的关系不一般。
    千夜澜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满脸被失而复得的幸福感充斥的男子,脸上乌云密布,坐在另一旁的白胡看着三人的反应,呵呵一笑。
    现在的年轻人啊,有趣。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快给他们松绑啊!”
    达枯兰喊声震天,韩芸熙感觉到自己耳膜嗡嗡作响,旁边的几名小兵听到将军的命令,连滚带爬的跑上来,手忙脚乱的给这三个中原人松了绑,然后悄悄的退到一边,小心翼翼的在一旁交头接耳,八卦这几个中原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让从来都是冷面的将军有这样激动热情的一面。
    被松了绑的韩芸熙傻笑着狠狠捶打达枯兰的胸口,手锤在盔甲上有些疼痛也浑然不知,笑着笑着,两行泪水却莫名顺着她的眼角留下,冰凉的触感让韩芸熙自己都为之一怔。
    达枯兰看着她可怜的模样,心疼的捧着她的笑脸为她将泪水拭去,然后轻轻将她拥在怀中拍着她的背。
    “别哭了,芸熙你受委屈了,别再哭了,再哭,我的心都要碎了。”
    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温柔,韩芸熙看着他的眼睛,鬼使神差般听话的点点头,还顺势抽泣了下鼻子,小模样看在达枯兰的眼中,有着说不清的可爱。
    看着达枯兰一副宠溺又无奈的脸,韩芸熙又噗嗤的笑出声来,她又哭又笑,弄的达枯兰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是该给她拭去眼泪,还是将她紧紧拥在怀中体会失而复得的美好。
    “芸熙,我好想你……”
    他再次将她拥入怀中,只是这次他的怀抱无比的轻柔,仿佛怀中抱着一个心爱的易碎娃娃,他将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感受着她的温度,她的气息。
    韩芸熙没有说话,却是将手环上了他粗壮的后背,她也想他,他虽然冷若冰霜,对她却是无微不至的关怀,甚至明明是储君,却为她以身犯险,仅仅带着几个人便跟着她来到了大宣的国境,对他,她是有着说不完的感谢与感动,在那个陌生的国家,若不是他,她定然不会那么顺利的全身而退。他对她的爱她很是清楚,可是在她拒绝他的时候,他不仅没有怒火中烧,反而很是理解她,不仅没有强迫她做任何事情,反而更是对她呵护备至,甚至直到她坠崖的消息,他都不曾放弃寻找她,韩芸熙知道,若是他先出现,自己爱上的,定然是他。
    “阿兰,你变黑了,你还好吗?”
    达枯兰温柔笑笑,刮了一下她有些脏脏的鼻尖,宠溺道:“行军打仗怎么能不黑呢?男人就要有男人的样子,不能像小白脸一样,尽靠女人保护!”
    说这话时,达枯兰的眼睛不经意便看向了一旁的千夜澜,眼眸中的敌意不言而喻。
    千夜澜某种寒光凛冽,达枯兰的话他很明白是在针对自己,任何一个男人都不能接受另外一个男人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对自己进行赤裸裸的嘲讽,千夜澜的手在自己袖中收紧,尽量克制自己想冲上去好好教训一顿面前这个男人的冲动。
    韩芸熙也听出了这话中似乎有别的意思,她抬起头,正好看到两人剑拔弩张的模样,正欲开口制止,忽然听到一声马儿的嘶鸣。
    紧接着,远处传来马蹄声,还有一些士兵的叫嚷,混乱的嘈杂声引起了这边人们的注意,韩芸熙也跟着回头,忽然看到一匹高头大马发疯一般想要挣脱手执缰绳的士兵的束缚,韩芸熙一时恍惚,再看清了那匹高头大马之后,她惊的捂住了嘴巴。
    “卧槽!”
    韩芸熙捂着嘴巴看向达枯兰,只见达枯兰微笑的点点头,韩芸熙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那匹挣脱了缰绳向他们急驰而来的骏马,韩芸熙也向着马儿跑去,然后在相遇的时候一把保住马儿的脖子。
    让众人惊讶的是,原本以为发疯了的马儿忽然冷静了下来,像一只温顺的狗一般享受着主人的抚摸。
    韩芸熙紧紧抱着卧槽的脖子,将自己的脸埋在卧槽的脖子中,口中不停的呢喃道。
    “卧槽,真的是你……你竟然没事,我好想你……”
    马儿似乎听懂了韩芸熙的话一般,用自己的头轻轻的蹭着她的,眼中尽是温柔,甚至还含着一层淡淡的热泪。良久,韩芸熙抬起头,捧着卧槽的脸左看右看,温柔道:“你看你,现在变得这么健壮了,看来你的新主人没有亏待你啊!”
    韩芸熙眼含热泪的笑着,然后回头看向身后跟随而来的达枯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卧槽竟然在你这里吗?”
    达枯兰笑着摸了摸卧槽的头,眼神温柔的看向韩芸熙道:“那日,你被皇家禁军带走我就知道情势不妙,后来,我与你失散之后一直在寻找你的踪迹,最后我在崖顶看到了瘫倒在地的卧槽,我知道你可能遭遇了不测,可是卧槽并没有死,只是瘫痪了一般,等它能站起来之后我将它带了回来。”
    说到这,达枯兰忽然想起什么,笑到:“我倒是没想到卧槽竟然愿意跟我走,卧槽名马我是很清楚的,一生只认一个主人,我原本只是打算将它带走好好照顾,等找到你之后再将它还给你,但是我没想到它竟然会主动要求跟我上战场,它啊,确实是匹烈马,但凡有点不顺心的,非得顺了它的意才行呢。”
    卧槽傲娇的看了达枯兰一眼,又将脸埋进韩芸熙的颈窝,一副狗狗粘着主人的样子。
    韩芸熙达枯兰和卧槽其乐融融的模样看在千夜澜的眼中,心中骤然升起一阵十分生气的感受,可是却又说不了什么,便转身向着相反的方向离去。
    白胡看了看千夜澜落寞的身影,又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达枯兰与韩芸熙,便跟着千夜澜向着营地边上的位置走去。
    达枯兰所在的军营是一块山的背风面,此处依山傍水,若非受战争的影响,实则是一块风景优美的风水宝地,士兵们都见识到了将军方才对这几个中原人的态度,于是便也没有阻拦千夜澜和白胡向着其他地方走去,千夜澜亦没有理会他们,静静的走到水边,找了一块大石头坐了下来。
    看着碧波荡漾的水面,千夜澜的心情平静了一些。
    白胡慢慢悠悠走上前,笑呵呵的看着水面的方向摸了摸自己的胡须。
    “怎么,小子这是吃醋了?”
    千夜澜自知白胡跟着自己走来,却假意没发现,现在人家开口说话,自己若是不理会着实是有些失礼,于是千夜澜正欲站起来行礼,却被白胡一把按回了大石头上坐着。
    “此处就你我二人,不必多礼。”
    千夜澜微微一笑,恭敬问道:“师父跟着晚辈来这里是有什么想与晚辈交代吗?”
    白胡看着千夜澜不卑不亢却又淡然如水的样子忽然想到自己那个倔强的徒儿韩云风,想当年自己之所以会收他为徒就是因为看到这倔强的眼神。
    “呵呵,小子,看到我那貌若天仙的小徒弟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是不舒服了?”
    千夜澜心道这老头真是明知故问,可又反驳不得,只得依旧恭敬答道:“师父说笑了,芸熙与那达枯兰将军毕竟是生死之交,他曾经对芸熙多有照顾,若非是他,晚辈也怕是再也见不到芸熙了,说到这,我还得感谢那达枯兰将军。”
    “哈哈哈哈哈,你这小子,嘴巴倒是挺硬,哈哈。”
    白胡笑的不知所以,千夜澜有些尴尬,便什么都没说,白胡看到千夜澜这样,也并不收敛,而是跟他挤在一块石头上,痞痞的将手放在千夜澜的肩膀上,全然没有点为人师表的样子。
    “我说小子,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谁人没有年轻过的时候,老道我也是有一段可歌可泣的爱情故事的。”
    千夜澜意外,睁大眼看向白胡,在触到白胡的目光后,自知失礼赶忙将将眼睛别向一边。
    白胡收回目光,看向远处的水波,思绪似乎回到了十几年前。
    闭上眼睛,脑中骤然出现那张倾世之颜,以及两人无忧无虑的快乐时光,白胡勾起嘴角,无论如何,那段时光都是他这辈子最为珍惜的一段时光,一段最为美妙的回忆。
    “师父?”
    千夜澜察觉到白胡的异样,轻轻的叫了句。
    万没想到,睁开眼的白胡眼角似乎有些湿润。
    “小子,我那小徒儿长的那样美貌,这世上怕是没有男人能抵挡那样的一张脸了。想当年,老道那娇妻也是长的花容月貌,举世无双,所有见过她的男人没有不停下来看她的,甚至连女人都会停下来伫足欣赏她的美貌,你的心情老道我很是清楚,都是男人,吃醋是在所难免的。你可知道,我那绝世无双的易容术就是为了我的娇妻来修炼而成的。”
    千夜澜挑眉,没想到韩芸熙那信手拈来的绝世易容术,背后竟然有这样的故事。
    听到白胡这样说,千夜澜也放下了心防,与他交心道:“我最初与芸熙相识时,较为冷淡,并未对她太好,虽然我们相处的很愉快,可是我却并不善于与她相处,从小到大,我只相信我的兄长凌皓宸,是他强行将芸熙放在我身边的,我从未拒绝过我的皇兄,因此即便我心中抵触,我还是接受了她在我身边,那时我还不知她是女子。”
    “哦?有趣!”白胡摸着胡子,笑眯眯道:“原来我们芸熙还是男儿身的时候,你这小子便对她动了心?”
    千夜澜面上一红,故作镇定:“让师父见笑了,我那时也搞不清我自己,可芸熙身上散发的活力如耀眼的太阳,不自觉的就将我吸引,不过后来知道她是女子,着实让我很是狂喜。”
    “哈哈哈哈,我这徒儿,从小就顽皮,比她那师兄小时候还不正经。不过也亏得如此,若是没有芸熙,我那云风徒儿,怕也撑不到现在。”
    想到自己不知在何处受苦的韩云风,白胡深深叹了口气。
    “师父?为何叹气?”
    白胡脸上染上忧郁之色:“那萧炎生性很辣,他们在幼时便有过过节,萧炎觉着我这徒儿有天赋,便没有杀了他,却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坠崖,看着你的父亲……奋力保护他们二人母亲的千王惨死在他的暗器之下,如今他委身于萧炎处,我真的很担心,他会不会做出傻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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