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舒娥金千弦》271折、最是人间遗恨苦，有情自古苍天负

    赤凰闭着眼睛，深深吸一口气，“你是非要抢回自己的女儿了？”
    白歌吓得浑身乱颤，紧紧抓着羽赤色的衣袖，羽赤色毫不退缩，一字一句的回道：“对。”
    “好，我成全你们。”赤凰话音刚落，周遭白凰、赤凰两族一齐围上，羽赤色护住白歌，“你先让开。”
    白歌默默向后退了一步，羽赤色刀光一闪，杀向众凰。
    妖风肆虐，疯狂杀气难掩，一人一刀动作轻盈，出手快如闪电，赤凰没料到短短几年不见，羽赤色妖力更胜以往，凌厉攻势，就算面对十几名神凰也毫无惧色，就见他刀锋一转，九尾翎迸出红光，羽赤色招式猛地一顿，反用刀背击中对方，迎面而来的三人感受到这股强悍压力，狠狠退了数步。
    “如果你们再不让开——”面对同族，羽赤色还是有些犹豫。
    赤凰拧眉怒道：“杀了他们。”
    羽赤色最后瞥了眼赤凰，眼底阴冷森寒，这就是他的父亲，赤凰族首，羽赤色不由一声讥笑，羽刀红光暴涨，身形瞬间化为红色凤凰。
    “赤色！”白歌焦急地瞪大眼睛，她什么忙也帮不上。
    就在羽赤色与众凰纠缠之时，赤凰注意到了躲在后面的白歌，身形一闪，飞到了白歌面前，白歌吓得一个激灵，连退数步，赤凰却快一步抓住了她。
    “下贱妖族！”赤凰眼中怒火中烧，当年他就恨不得杀了她，但因为羽赤色屡次失手，最后逼得他们父子二人断绝关系，羽赤色自愿被逐出神凰一族。
    “啊——”白歌一声惨叫。
    “白歌！”羽赤色猛地回神，一刀砍死纠缠之人，转而扑向白歌和赤凰。
    她一个后天化妖的小白鸽，而他是神凰一族中的赤凰骄傲，两人身份云泥之别，他怎么可以违背族规要与一个低贱下妖在一起？赤凰至今都无法理解，如果他能早一点除掉她，如果能——
    “住手！你当年答应过我不伤害她！”羽赤色心急如焚。
    赤凰双目呈红，杀气高燃，浓烈恨意吞噬掉他的理智，当年？答应他？这是他一生中做过最后悔的一件事，为什么要答应他这种要求？赤凰讥笑，炽热妖力逼得羽赤色后背一凉，“父亲，住手！别、别伤她……”
    “你终于肯再叫我一声父亲。”赤凰紧咬牙根，一字一句的道：“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承认自己的错误，亲手杀了这个下妖，我就让你们父女团聚，我说到做到。”
    “我已经被逐出神凰一族，你也答应要放过我们，我现在只想要回自己的孩子，难道这也有错吗？”羽赤色眼神剧颤，悲愤交加。
    “错，当然错，全是她一个人的错！”赤凰掐着白歌的喉咙，白歌痛苦的挣扎，泪眼朦胧的望向羽赤色，想要说什么，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你放了她！”羽赤色怒吼。
    刀光一闪，竟直接杀向赤凰，赤凰目光一扫，“我只会杀了她！”
    “住手！”
    白凰谷内，快要离开山谷的小白珠突然心头一阵绞痛，体内妖气顿时一散，脚下一空，从空中跌了下来。
    “小白珠！”霜降及时将她拉住，身后白凰紧紧跟随。
    小白珠望着他，眼泪难以抑制，“我……我要回家……”
    “小白珠你别哭。”霜降焦急，反手一击刀风，妖风化作一道白光，犹如凤凰从天而降，气势万钧，震得众白凰眼前一花。
    “小白珠。”霜降紧紧抓着小白珠的手。
    小白珠心越来越慌，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恨不得立即回去，“爹亲、娘亲，我要爹亲和娘亲，我要回去，我要回去——”
    就在此时，远处的山林中一声尖锐长啸，浴火重生的凤凰飞上九霄，红色妖气宛如火焰放肆在天边盛开成妖艳红霞，那是一股前所未有的巨大妖力，使得整片山林猛地一颤。
    “爹亲！”小白珠尖叫，“是爹亲的妖气，是爹亲！”
    不知是欣喜还是焦急，小白珠察觉到那股妖力之后，用力甩开霜降，没命的往妖气方向冲去。
    “小白珠！”霜降在她身后大喊。
    火焰冲天，灼灼热浪逼得众凰急忙逃离，火海当中，一只纤细的手微微抬了抬，最后无力的垂下，白歌胸口红了一片，眼前一片迷茫，她张了张口，只有虚弱的两个字，“赤……色……”
    赤凰浑身是血的半跪在地上，苍老的面容，无力一笑，抬头看着同样伤痕累累的羽赤色，羽赤色刀指向他的喉咙，半张脸已经被鲜血染红，使得他的面容更加邪魅残酷，“为什么就是不肯放过我们……”
    “咳咳……”赤凰低头一阵猛咳，叹了一声，“老了，我果真老了……”他说着，看着羽赤色，道：“你这是要杀了我吗？我的儿子……”
    “我不是你的儿子。”羽赤色咬牙，冷冷回道。
    “那你杀了我替那个贱妖报仇吧！”赤凰低笑。
    白歌的视线越来越模糊，她想开口阻止羽赤色，她想跟他说回去吧，好好照顾女儿，她想说……白歌嘴角动了动，绝望又悲戚。
    “你——”羽赤色眼神剧颤，他的手在抖，就算恨他入骨，他也下不了手，外表如何冷酷决绝，他始终还是神凰一族，体内还留着赤凰的血。
    羽赤色绝望的闭上眼睛，收起羽刀，“我要去找回我的女儿，带她离开。”
    “你还是这么不知悔改。”赤凰低笑，慢慢抬起手，寒光刺眼，濒临死亡的白歌猛地张大眼睛，“赤、色……赤……”
    “如果没有那只下妖，你将代替我的位置成为赤凰族首。”赤凰继续道。
    羽赤色背对着他，一声冷笑，“我不在乎，你还有一个儿子，我只想和白歌、小白珠好好的——”
    羽赤色话音未落，后背突然一凉，他急忙一个转身，赤凰一刀刺入他的胸口，“那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赤凰喘着粗气，目光阴冷，“我要亲手杀了你……你……赤凰一族的耻辱！”
    “我……”羽赤色显然没有料到赤凰会真的杀他，看着刺入胸口的刀，呆呆的望着面前熟悉又陌生的人，“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