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以可赵夕莫》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女扮女装

    历经个把月,凉国终于败下。盛国派出的这群士兵在心中都为他们的主帅倾倒。
    这些日子,他们算是看懂兵家所言的兵法了。
    赵夕莫年纪轻轻,却在指挥三军上毫不显稚气。当初尽管因着他是摄政王之子,将领们面上并不表现出嘲讽意味,可私底下无不担心此次作战。
    赵夕莫或许知道,却不点明。他用实际行动证明了“有其父必有其子”。敌方进攻,他不迎敌而上,反而退守;敌方撤退,他一站到底。其中包围灵巧,暗加腹部袭击。
    这样的作战手法,竟不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小伙子。
    而作战开始,赵夕莫就表现得凌厉迅速,凉国刚出现战败的趋势,他的攻击就越发厉害。好像跟谁在争时间似的。
    军营里起过一次纠纷。原因是连日的打仗,战士们都深感疲惫,便不满赵夕莫这样“急功近利”式的做法,纷纷抗议歇战。
    谁都记得那一幕,赵夕莫白袍着身,素靴踏上台阶,对着营里数不清的将士说道:“离家许久,念不少士兵娇妻待产家中,又感老母日日贴门远望,本以为汝等也是思乡心切,便做主改了战略,只待两战,便可见分晓。如今,是本帅妄猜了诸位的心思吗?”
    赵夕莫的眉头微微皱起,隐隐露出淡淡的一丝忧愁,自然而然就被诠释为不受理解的哀伤。那皎洁的脸庞,俊雅的姿态,清风朗月似的,让人自惭形秽。
    话音一落,众反抗者停下手头的动作,细想一番便觉得惭愧。家中确实有老母,家中确实有孕妻,家中更有小儿盼爹。只消一想,这思乡的情便是挡也挡不住地汹涌扑面而来。原来,安亲王都是为了他们啊!
    大老爷们儿当即便甩起大刀枪剑,嘶吼着拥护赵夕莫,卯足了劲表示会竭尽全力,再战两场,听候指挥,早日归家。
    赵夕莫看着这么“懂事”的一群手下,轻扬嘴角,表示欣慰。向士兵们保证,凯旋的日子不远了。
    恐怕只有跟在赵夕莫身边的远山寒山没这么义愤填膺、热情高涨的情绪吧。
    他们唯一体会到的就是主子扮猪吃老虎的本事。
    看,只有在小世子面前的那个主子才是正常的主子,笑得比月亮还温柔。其他时候,眨眼间就能要了人的命。像这会儿,都能骗取同情心了。
    主子家中哪有孕妻待产,王妃也年轻貌美健康着,更别说威赫了一辈子的老主子了。他哪里就能联想到人家家中的情况。
    他唯一想的,念的那人在遥远的北越路上呢。
    要说寒山远山怎么会觉得他们神一样的主子腹黑呢。
    盛国与北越的关系紧张,已经都派兵出去了。他们结束了这场仗,肯定不能立刻回家,至少一半的兵力会被调到北越那边。而士兵们到时候打完了仗也回不了家,怪的就不是赵夕莫了。那是人家皇上的旨意不是。
    士兵们谁想得到这么一茬。所以才说赵夕莫“狡猾”。不过,这些话当然是在心里说。他们作为忠仆,是不会挑战主子的权威的。他们只会从中学习点为人处世圆滑的本领……
    两战下来,盛国士兵果然一口气打到了凉国国都里去。
    北越如今还要接受盛国的挑战,自是没时间也没精力应付凉国。凉国国主见求助无望,心灰意冷地在自己寝宫自焚了。
    一低头便是输了大把江山,他如何面对万千凉国儿郎。凉国怕是敬仰项羽至极,完全不给自己卷土重来的机会。
    这世上如勾践一般的君主,还是不多的。
    赵夕莫带着军队闯进凉国皇宫的时候,凉国国主已经烧成了一堆焦炭。这样的结果并不是他料想的,但已经发生了无法改变,他也没有赐予多少惋惜同情。
    对于凉国的剩下的兵力,自然是好言相待,拉拢为主。
    赵夕莫让人安葬了两国战死沙场的士兵、将领,分出一部分粮饷让凉国无家可归的人得以生存。
    仁政之下,自然不少人归顺。有些个为国尽忠、宁死不屈、只求一死的,赵夕莫抬了抬眸,也成全了他们。
    战胜的消息传回到盛国京都,这边赵夕莫带人处理战后的事情。
    几天之后,京城里信使送来皇上的旨意,却把赵夕莫摆了一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安亲王平乱凉国,功在社稷,朕之大幸。特命即日班师回京,告慰祖庙。恰逢盛国多事之秋,北患在即。着副帅陆参军将左右两军前往平乡关与和郡王师汇合,听候指令,共同磋商北越一战。待三军具集京都,朕亲设酒宴,犒赏三军。两军三年年俸成倍,免役一年。钦此。”
    “……安亲王,接旨呀。”送圣旨来的使臣念完圣旨后见赵夕莫迟迟没有收下圣旨,便小声地催促了一声。
    赵夕莫这才略略抬头,目光盯在明黄嵌着龙的圣旨上。老半晌才道:“臣,领旨。”有心人听了会发现,赵夕莫此时的声音说不出的冷冽。
    只是,不太有人还能注意到这个。
    刚打完仗又要长途跋涉去参战,大家的怨气刚起来就被下边的条件诱住了。三年年俸翻倍,而且能够免役一年。若是有幸平安回来,他们的日子可就好过了。参军就已经准备将性命拿出去赌了,这回不过再赌上一赌,赌赢了就赚翻了。有些人蠢蠢欲动起来。
    只是还有些人,家中牵挂太多,这条命并不只属于自己,又如何敢拿去拼。听了这样的旨意不免眉头深锁。
    赵夕莫起身,也不去拂裤摆。转过身看着大伙儿各色各样的表情,淡淡吩咐道:“左右军中,凡家中有老父老母、孕妻幼儿者可说明情况后退出参军,中军有自愿参战的,也可说明情况加入。”
    赵夕莫此话一出,方才纠结的人自然欣喜了。只是那使臣看看赵夕莫手中握着的圣旨想了想,然后悄悄说道:“安亲王,这圣旨上只说左右军参战,您这样,怕不好吧。”岂止不好,说大了便是违抗圣旨,阳奉阴违了。
    赵夕莫甚至不曾转头,语调也是淡漠至极:“若皇上怪罪,本王一力担下就是。”
    使臣讨了个满头灰,自然不敢再多说什么。
    寒山、远山偷偷交换了下眼神,在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讯息:主子不高兴了。
    赵夕莫自听完圣旨的那一刻目光就沉了下来。他一直希望上辈子的恩怨不要在他们身上牵扯。如今看来,他们这一辈,也避无可避地出现了矛盾。而那个关键,在于赵以可,他永远不能放弃的人。
    夜半三更,赵夕莫将寒山远山叫到帐中,嘱咐了后续事情,趁着夜黑带着一行亲信悄悄出了军营……
    而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赵以可,早已混进了北越京畿。
    跋涉半个月来到平乡关,两军相处甚远。战争未打响,按照计划,军队留守平乡。先遣使臣前往北越说事。若能说成,大军怎么来怎么回,若说不成事,自然就要兵戎相见了。
    使臣是赵子兮特派的,而护送这个任务,赵以可很自觉地担下了,顺便还捎上了曹净。
    若要作战,从内部打起最合适。再者,赵以可很想见见北越的那位皇后。前尘往事,她想弄个明白。
    赵夕莫寄来的信中点到。北越三位皇子,大皇子文气,二皇子爱武,三皇子系皇后所生,却是个体弱多病,没有权势的。
    北越皇后深居浅出,常年礼佛,并不受皇上宠爱。赵以可看罢心头翻起一丝不知名的滋味。若真如赵子兮所言,那皇后是当年的兰姨。她机关算尽,又如何让自己落得如此地步。
    快到北越京畿的时候,赵以可下了马车,表示并不与他二人同行。
    “为什么?”曹净当即问道。
    赵以可轻轻挑眉:“盛国设下擂台大张旗鼓招主帅,北越的人恐怕也早知道此次带兵的是个身量不高,男生女相的小将了,我这样进去,不是让他们提防吗?”赵以可难得损自己,却是在这样的当下不得不为。
    “那你如何进北越?”曹净还是不放心,她都这样说了,得有对策才行。
    赵以可轻笑着眨了一边的眼睛,神秘叨叨地朝曹净说道:“这个嘛,爷自有办法。放心,我会联系你们的。”
    曹净无奈皱眉随着使臣离开。
    玉胜繁花站在赵以可身后,见赵以可忽然转过身,在她两人身上打量了一番。
    “主子,怎么了?”
    赵以可勾了一边唇,渐渐眯眼:“玉胜、繁花,咱们找一间铺子换套衣裳吧。”
    玉胜繁花下意识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打扮。行路大半个月,她们几乎没什么时间沐浴更衣。主子这是嫌弃了吗?
    然而到了成衣店,赵以可一开口就跟老板要了三套女衣。
    那老板顿了顿,在赵以可身后瞅来瞅去,不一会儿讨好地说道:“哟,小姐,您一进店啊,我就看出您是女扮男装的了。果然就是。您选小店那可就对了,小店衣样最新,各种样式,料子又好。方圆百里谁不说好的。”
    素手在绸缎上轻柔划了一道,赵以可被逗得一笑,然后略有深意地回了一句:“是吗?”
    “就是……”
    那老板还在吹嘘,玉胜繁花却无语了,主子扮了十多年男子装扮,在盛国也鲜少被发现,这老板若是第一眼就看出主子是女扮男装的,岂不是意味着盛国那么些人都是呆子了?
小说推荐
返回首页返回目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