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年了,易甜过逝近五年了,林易美带着儿子雷鸣又回到了李树村,她再也不是当年的那个女孩。林国中跟着林理强进了城里居住。那座木瓦屋大门用一把大铁牢牢锁锁住,锁上面锈迹斑斑,屋前屋后长满了野草。林易美依稀看到易甜弯着腰拿着锄头,在那里除草,在那里抹汗。山还是那些山,河还是那条河,只是有太多东西都变了。就连树林都变了,以前透过树木难以看到天空,现在却都能看到蓝天白云。很多山上以前是各种不同的树,高的矮的参差不齐,而现在却是单一的一般大小的彬树苗。阳光透过树枝洒下来照在她的脸上,斑斑驳驳,光影交替,物事人非,有关这里的记忆仿佛是上个轮回的事情。她感慨颇多,轻轻地哼起了梦驼铃: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
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
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
天边归雁披残霞乡关在何方
风沙挥不去印在历史的血痕
风沙挥不去苍白海棠血泪
攀登高峰望故乡黄沙万里长
何处传来驼铃声声声敲心坎
盼望踏上思念路飞纵千里山
天边归雁披残霞乡关在何方
风沙吹老了岁月吹不老我的思念
虽然林易美的故乡并不是秦关,但儿时上学走山路,这首歌是她常常哼唱的。喝起这首歌会让她想起儿时的日子。那时候她好年幼,去上学时背着书包哼着歌,踩着光阴,看着美景,快乐的像一只小鸟,走上好几里马路也不会觉得累,无论是多么悲情的歌,在她唱来都变得动听而快乐。
此外她也会想起一件刻骨铭心的事。那一年她很淘气,在菜园里,她故意用脚踩一片碎玻璃,想试试凉鞋的质量。结果她下脚时力度没有掌控好,那凉鞋在接触到玻璃的瞬间断作了两截。她的脚中间也因此划上了一道长长的伤口。当即鲜血不止。正在种菜的易甜心痛地一会问怎么回事,一会让林易美别动。还没等林易美回答她便急跑着回去取药了。易甜跑得满头大汗,从家里取来了云南白药,一边给她上药,一边从脸上淌下晶莹的水珠,精的细的,它们在太阳下熠熠生辉,林易美也分不清那到底是汗还是泪。此后三天易甜背着她上学,放学后易甜在哪里,就把她背到哪里。想到这林易美不知不觉得眼睛又湿润了。
越靠近故乡心情越凄凉
回家的念头从不敢奢望
故乡的景色故乡的爹娘
我爱你们一如往常
一颗心在风中摇摇晃晃
多少年不曾停止流浪
是什么让我有了回家的渴望
我望故乡泪眼汪汪
迎面吹来了泥土的芬芳
我又回到了久违的故乡
岁月的路啊累积多少沧桑
让我再次拥抱故乡的风光
-
我爱故乡一如往常,她哼着哼着眼泪早已打湿了脸颊。五年,曾子昆早已从她生命中淡出,她只是习惯的寻觅,但是易甜却不会,她知道,直到永远。
“妈妈,你脸上有水珠子。”雷鸣稚嫩地声音打断了林易美的歌声与思绪。
“嗯,那是妈妈的泪。”
“妈妈,你的泪真好看。”不谙世事的小雷鸣第一次看到母亲流泪,看到那泪珠晶莹剔透,便发自内心地赞美道。
林易美被小雷鸣从伤感中拉了回来。人们都说,小孩是天使,是最能说真话的,没有想到他会说泪好看。泪代表着这世间所有的感情,大抵真的是一样好东西吧!
“嗯,妈妈带你去看妈妈小时候最喜欢去的小河。”林易美说完拉着儿子直往小河奔去。她希望一直生长在城里的儿子像她一样喜欢大自然,喜欢这里的一切,这也是她此次执意要把儿子一起带来的原因。两人不大一会便来到了河边,如今政府强调保护生态,而且人们的生活也好起来,河里又恢复了生气。那些快乐的鱼儿在水里游来游去,甚至还有胆大的螃蟹爬到了岸上。林易美开心地看着这一切,耐心地给儿子讲解着,时不时插入她儿时在河边发生的一些趣事。两人直到西阳西下,山间开始呈现它幽深的一面,才往回走。
次日,林易美便带着雷鸣去上坟。在易甜的坟头,林易美把易甜与易甜奶奶的水泥墓地边上的草一根根认真地拔干净,摆好了水果与鲜花,望着山头那些蓬勃碧绿牟足劲向上生长在树苗下面的杂草,她想起了伍明,心里兀自哀叹一声,听说伍明的骨灰也埋藏在了了他们合树乡,在李树村,与这个相似的某个山头上。伍明当年并没有想杀李晓梅的事,至今她也没有说与伍智林,王莫静他们听,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对是错。只是她现在有一种强烈的愿望,哪天她要去看看伍明,去给他上坟,去向他道歉。
“妈妈,你等着我,再过几十年,我也会在你身边,与你一样,守望着这一片青山绿林。”
林易美说完嗑了几个头,带着一脸莫名奇妙的雷鸣直赶车去A市,那个红尘中的家。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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