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她才有力气抬起头来看着他,“小时候呢?你拼了命也要保护我……”
“换作任何人,我都会那么做。”
霍莲生已经崩溃:“你不能这样对我,你不能三言两语,就这样抹杀掉我们这十几年的感情,”她再去冲上前去,抱着他:“我们是有感情的,我那么爱你,你也一定是爱我的……”
云河推开她,看着她的眼睛,坚定地说道:“我跟你成亲,其实是利用你,看你爹到底想要做什么,但是如今,王府和霍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你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霍莲生,趁着你还年轻,你也要好好为自己的前途打算,我没办法再对你负责了。”
他从她身边擦肩而过,回到自己房中,将门关上。
霍莲生无力地倒在地上,她没有再哭,只是静静地坐着,身体像被掏空了一样。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才爬起来,往自己的房间去。
云河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
不管霍家怎么样,霍莲生始终是无辜的,但是他和霍家僵局已破,再这样下去,只会让她受到更大的伤害,与其这样,不让她早点死心。
天亮以后,颜瑟轻轻来到唐盐的房间,见白素坐在床前,身子伏在床上,好像睡着了,一只手还抓着郡主的手。
她轻轻走到床边,看着床上的郡主,她的脸色惨白如纸,整个人瘦小了一圈,看得她心疼。
她一定能够挺过这一关,就像以前一样,她是不会死的。
“你来做什么?”不知道白素什么时候已经醒过来了,一脸不悦地看着她。
“我……”她有些心虚,“我来看看郡主。”她沉默了下,“她不会有事对不对?”
白素站起来,静静城看着她,语气严肃:“颜瑟,你要记住郡主为你做的一切,千万忘了,将来有一天,要还给她。”
颜瑟心里害怕,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她也整整了瘦一大圈,眼窝深陷,圆脸都快变成锥子脸了,看着她的眼神,十分凌厉。
“你出去吧。”
她语气里含着责备,颜瑟不可能不知道唐盐来长安是做什么的,她不保护主子就算了,她偏偏还那么高调,尽惹事。
颜瑟担忧地看了床上的唐盐一眼,轻轻退出了房间。
听着她出了房间,白素闭了下眼睛,头一阵阵发疼,几天不休不眠,她的身体也有些熬不住了。
她再睁开眼睛,炅炅已经蹲到了床头的椅子上,他的眼睛红红的,也跟着瘦了一圈,这几天,他也一直没睡。
她幽幽吸了一口气。
又过了两天。
唐盐是被饿醒的。
她幽幽睁开眼睛,房间里的灯光昏暗不明,但还是能够看到床前的情况,白素爬在床边睡了,一只手还抓着自己的手,炅炅蹲在床头,像只猫头鹰似的,她没看到离床五六步的地方,云河坐在椅子里,平静得吓人。
颜瑟扒在桌子上睡着了。
“白素……”她张口,发现自己的喉咙无法发音,疼得像被撕裂一样,全身上下,只有眼睛能够动。
炅炅看到她的眼睛,跳了下来,喊了声“盐盐!”
白素惊醒过来,就看到唐盐已经睁开了眼睛。
云河已经三步并作两步,到了床前,看到床上的人睁着眼睛的瞬间,鼻子突然一酸,热泪盈眶。
他从来没有这样激动和感动过。
除了自己的那两个好兄弟,
待唐盐看清了他们的样子,不由张大了瞳孔,他们都瘦了,个个眼眶发红,像直接跟魔族打了一场艰难的战争。
她又张了张口,还是说不出话来。
白素喊了一声:“快,端水来。”
颜瑟已经醒过来了,听到她的话,忙端着事先准备好的蜂蜜水上前去。
白素将唐盐扶起来,用勺子舀了些蜂蜜水喂给唐盐。
喝了些水,唐盐试着张了张口:“我好饿呀……”她的声音沙哑得不成声,眼睛也跟着红了。
颜瑟眼睛一红:“我这就去拿好吃的。”
她很快端来很多好吃的,但唐盐根本就咽不下去,只能喝些糖水。
喝了些水之后,白素又喂她喝了些汤药,她才精神了些,乌溜溜的眼睛看着大家,很不好意思:“看你们,一个个都跟去攻打了魔皇城似的,我以后……不会再这样了。”
她不能再受伤,让他们这么担心了。
白素磨着牙:“谁担心你了。”
唐盐无辜地看着她,打算给她骂一顿。
白素开口道:“走吧,睡觉去。”说着,她拉着炅炅往外去,颜瑟也识相地跟上。
唐盐本来以为她会痛骂自己一顿,没想到他们都走了,只留下云河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她茫然地看着他。
云河看着她的身子软绵绵的:“很累?”
她点点头。
他扶她躺下,给她盖上被子,温暖的大手摸着她的发心:“睡吧,我在这里守着你。”
她乌溜溜地看着他,心里觉得内疚,是自己利用赐婚利用了他。
她想着想着,就睡着了。
又过了三天,唐盐大脑清醒了,但发现身体还是软绵绵的,连床都下不了。
白素将她扶靠在床头,替她检查完身子之后,一脸绝望。
“怎么了?”
白素屏着呼吸,说不出话来。
“情况还能比这个更糟糕吗?”
白素还是没有说话,但她绝望的表情,已经告诉她答案了。
她微微一愣,她暗暗吸了一口气,语气非常淡定:“我不是还能思考吗?这就够了,我同样可以想办法,为西关筹备军火和军费。”
白素的眼泪“唰唰”地流了出来。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她哭,有些慌乱无措。
白素马上擦掉自己的眼泪,平静下来,她说道:“那毒,是混合毒,在你的身体里发生反应,强大的药力震裂了你的骨头,所以你浑身没有力气。”
她的手心已经全是冷汗,唯一让她欣慰的是,喝下毒酒的人是自己,如果是云河,他是习武之人,又是成年人,一身骨头已经长成型,那他的武艺和身体,可就要全毁了。
“你有可能,终身瘫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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