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顾清婉也感受到,暗中保护或者说监视她的两人中的一人,有人离开,向青龙殿的方向飞掠而去,果然,就像上次那般,曲应离很快出现在顾清婉面前。
顾清婉冷静的看着曲应离,甚至冷静的就像看陌生人,令得曲应离头皮发麻。
心,“咯噔”漏掉一拍,曲应离凝望着顾清婉,不禁想,难道她已经发现了?
顾清婉保持着脑子里最后一丝冷静,眼角扫过远处看热闹的宫女太监们,她道:“去青龙殿吧?或者回凤殿?”声音平缓,没有一丝起伏,就像寂静了千年的湖水般。
曲应离不安的看着顾清婉,心吊起。
张了张口,曲应离道:“去青龙殿吧。”
于是,顾清婉跟着曲应离来到曲应离在青龙殿的卧室,两人立在卧室中央,就这样直直的对视着。
悲伤的顾清婉,冷静得吓人。
曲应离双手冒冷汗,道:“婉儿别听人乱说,我……”
究竟是谁将消息送进凤殿的?他明明隔绝了凤殿所有消息通道,还让东方飞扬与郑远监视着,不让任何人偷偷的靠近,消息怎么是怎么走露的?
看着曲应离还想隐瞒,打算期盼,顾清婉笑了,笑得苍白无力,脸庞上,没有一丝血色,几近透明。
“婉儿,我是故意的,其实……”曲应离一下子脑子转弯,便想告诉顾清婉,他是将计就计,可是现实却是……
顾清婉浓浓的吸了一口气,缓缓的尽量不让自己呼吸颤抖的吐出气来,道:“皇贵妃,也就是华贵妃怀孕了。”
曲应离一惊,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说,便惊慌的抓住顾清婉的手,下意识的脱口而出:“不是那样的。”
顾清婉星辰美眸中闪过失望之色,她来这里,并不是要听曲应离再制造新的话语,用来欺骗她隐瞒她的,而是想让他跟她坦白,可是她失望了……曲应离想到的是隐瞒。
“孩子……”曲应离精致且深邃的丹凤眼转动着,又出一个新借口,道:“孩子不是我的。”
心,越发的往下沉,顾清婉徐徐的闭上双眼,有不想看见曲应离的意味在里面。
曲应离痛苦的皱眉,他也不想的,可华贵妃就是怀孕了,而且是那夜他被华贵妃算计的时候怀上的!可这话,要他怎么跟顾清婉说?
顾清婉终其目的,不过是想曲应离对她坦白,可曲应离却找出一个个借口,一个个谎言,一次一次的令她失望、心冷。
“婉儿我……”
曲应离要出卖,被顾清婉打断。
顾清婉道:“不必再说了。”
曲应离害怕,一把抱住顾清婉,像个耍无赖的小孩,道:“婉儿,你说过你要相信我的?你怎么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就对我心寒呢?”顿了下,道:“这次的事情,是意外,若婉儿不喜那孩子,我可以让那孩子悄悄的流掉。”
顾清婉闭着双眼,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虽说她在古代也混了快三年了,可是依旧无法做到如此冷酷绝情,虎毒不食子,曲应离竟然轻易就能说出那样的话,将一个无辜的孩子……
“对于我来说,除了你与我的孩子,其他人的孩子我都不承认!”曲应离见顾清婉在听,于是又急急的明立场道。
心,越发的酸涩刺痛了,“你与我的孩子”她还能跟曲应离有孩子吗?听着他说这话,她只觉得心被人硬生生的撕扯着,痛得无法呼吸、压抑。
“我,”顿了下,顾清婉深吸了一口气,“没有说非要那孩子流掉。”
曲应离一听,眼里闪过欣喜,快到一闪而过令人难以捕捉,可好巧不巧,顾清婉又再次捕捉到了,心里的苦涩与疼痛,就像决堤的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瞬间,让她的世界被淹没在带着死亡气息的水中。
“等孩子出生,我便偷偷处置了华贵妃,从此孩子就是我们的孩子,”曲应离毕竟是古代的男人,想拥有自己血脉的孩子的观念根蒂固。
顾清婉并不是怪他的观念,而是怨他,心里明明是这样想的,却用谎话欺骗她。
心很痛,在流血,顾清婉却依旧选择再相信曲应离一次。
对于华贵妃,顾清婉没有多余的同意,曲应离让华贵妃,她无所谓,可是要她养自己男人与别的女人生的孩子,而且还要视如已出,她不知道,自己何此,如此圣母了?或者说,在曲应离眼里,她就是圣母?
顾清婉扒开曲应离的手,道:“我要回凤殿。”
曲应离犹豫了下,点头,道:“我送你。”
“不用,你继续忙,”顾清婉无波无澜的看曲应离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离开,背影虽然落幕,却走得很干脆。
曲应离看着顾清婉的背影失神,直到她消失在视线里,他依旧看着她离开的方向发呆,好一会儿才醒过来。
顾清婉身上清冷依旧,那双星辰美眸中更是看不出一丝波动。
一向低调扮演墙头草的冷妃,突然与她偶遇。
真是的与她偶遇吗?顾清婉眸子依旧平静,她这是心太伤,反而变得如死水般平静,等待着黎明的到来,等待着天空再次亮起,等待着曲应离最后的希望之光。
冷妃见顾清婉规矩不失礼的行完礼,才出声:“已经许久不见皇后娘娘了,臣妾很是想念。”
冷妃的话一出口,就破坏她刻意营造出来的清冷气质,其实这清冷的气质不是每个人都适合,而这清冷的气息若不是经过岁月的沉淀,是无法形成的,而顾清婉,刚好是穿越时,被岁月狠狠的“沉淀”了一次,所以她身上清冷的气质浑然天成。
“嗯,”顾清婉不置可否的应了声。
冷妃见顾清婉回应,就发挥她墙头草的物质,靠了过来。
顾清婉不动声色,勉强抽回神智,与冷妃对决。
以前,顾清婉绝对不会注意到冷妃,而且以冷妃的物质,她反而会忽视她,可是自从清羽给顾清婉那份资料后,顾清婉就无法再忽视冷妃,再加上十几天前曲应离若废旧立新后的思路,更是明白,冷妃面上看似如此,其实很不简单。
顾清婉甚至怀疑,冷妃便是那幕后之人,不过现在只是第六感的怀疑,不是真相,她不能随意给人定罪,多防着,也就是了。
所以现在冷妃靠近,顾清婉防备着。
冷妃要伸手碰她,顾清婉避开,道:“本宫不喜皇上以外的人碰本宫。”
一句话,便止住冷妃的举动。
冷妃马上乖乖的收手,而此时,她身上的清冷气质,维持得更加勉强了,在顾清婉这真正清冷气质的人面前,冷妃的清冷气质,就跟下过雨后路上的水洼,浅得很,怎么与顾清婉这一湖水相提并论?
“对不起,”冷妃道歉,眼里冒着委屈,身上伪装的清冷,清楚的破功。
顾清婉摇头,她之所以会拒绝冷妃的碰触,主要是因为她拥有这身体以前的记忆,却发现,她无法从记忆中找出一点有关中毒的朱丝马迹,仿佛那毒,本就带在她身上似的,可她知道,不是那样的,那就是下毒的人,是通过不经意的碰触或者其他途径传播的毒。
而记忆中,那时冷妃还是冷嫔的时候,她只与冷妃碰过一次,之后便没有再碰过。
可就是这样,顾清婉反而更加怀疑冷妃了。
冷嫔升妃,多亏顾太后这搅屎棍,起码表面上看起来是这样的,可顾清婉却不认为如此简单,后宫中嫔妃不止冷嫔一个,当时有高嫔喜嫔等,而且高嫔喜嫔明显都比较受顾太后与曲应离喜欢,反而顾太后提拔冷嫔,这是为什么呢?所有人,都在冷妃刻意营造出来的气息下被欺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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