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又换乘一次公交,公交车上的人不少,没有位置,她只能站着,这一路强撑着终于到了站,她整个人虚脱得连说话都没力气,全脚都开始放飘起来。
这一回,她切切实实感受到了自己好像是在生病,不像感冒,就是胃里恶心反胃,然后,身体虚弱,回到宿舍房之后,她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直接一头躺在那张小铁床上面沉沉地睡了过去。
直到第二天早上,是床头的柜子上面的闹钟,将她闹醒的,否则的话,她还能一觉睡到自然醒,只是这自然醒,得到什么时间,就不好。
昨晚从医院里回来之后,她倒头就睡,睡到被闹钟闹醒,这中间,居然一次也没有醒过,甚至这房子四周的动静,她也是半点都没有察觉。
这一觉,如此之沉,让她自己都觉得吃惊。
自从自己的哥哥被查出来患了白血病之后,她的睡眠状况就不怎么好,一向都是浅眠的,也就是说周围但凡有点大的动静,她基本上都能醒过来,除非特别累的时候。
那现在看来,自己最近这阵子真是太拼命,身体损耗太多。
收拾一番,赶去上班,上午也还是那些枯燥的实验,记录实验数据这些事儿。
中午去员工食堂,在点餐的窗口,她一眼看见自己平时最喜欢但却又不舍得点的糖醋排骨,但是,那一股子的美味飘过来,飘入她的鼻间时,又刺激得她一阵反胃,还好这次反胃的动静不是很大,只除了她自己,就站在窗口的那个负责打菜的男厨师,一脸的茫然。
“你究竟还要哪一种菜,你倒是快点啊,后面还有好多人都在排队等着呢。”
谢天谢地,那男厨师只留意到她磨磨蹭蹭的,没有注意到她反胃的小动作,连城夏暗自咬牙,“就再来个青菜吧!”
今天的自己,怎么连糖醋排骨闻着都不再是香味,而是有些刺鼻呢?
还是说今天食堂里做的糖醋排骨,一点儿也不正宗,排骨不是选的好排骨?
总之,她各种不明白。
端着打来的一荤一素,她独自挑了个没人的靠角落的位置,一人独享一张大桌子,无人来打扰,这也算是种难得的清静吧。
面前的糖醋排骨,看着卖相不错,她试着夹了一筷子,还没送到嘴里,那股反胃的感觉,再次向她袭来,这一回,她终是忍不住捂着嘴小小的干呕了一下,但是,什么呕吐物却也没能吐出来,只是干呕。
“我这是到底怎么了?”她非常郁闷,平时这糖醋排骨,她是半点也不舍得打的,她要省钱,要节俭,想着这两天自己身体虚弱不舒服,才想要改善一下伙食的,但没想到,到头来却是没有福气消受这些。
她只勉强吃了点儿青菜,碗里的白米饭,到了嘴里,居然也没有什么味儿。
这放在以前,她可是吃嘛嘛香的体质,几乎没有什么挑嘴的,荤素,那是来者不拒。
但现在,她的嘴巴怎么就变得这么挑剔了呢。
粗略地吃了几口,她实在没胃口,就直接离开了员工食堂,离下午上班的时间还早,她想了想,或许应该去找个小诊所看看,公司附近,有个小的私人诊所,那个小诊所里的医生是个女医生,人还不错,上回有次感冒的时候,她就是跑到那里去拿的药,价格还算公道。
到了小诊所,大中午的,那个医生居然也还没有休息,不过也不奇怪,有一些白领或是工作族,都是趁着午休的这点休息时间才能出来,就算生了病,哪里不舒服,也还得在公司里强撑着才行。
轮到她的时候,她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最近的不适。
“这两天吃东西总是感觉会反胃,然后今天闻到糖醋排骨,居然差点就要吐了,还有坐公交车的时候,车里的空气比较闷,人也多,那个时候也是这样,医生,我这是怎么?会不会是凉了胃?要不,你给开点儿胃药吧”
那女医生认真地打量了她一眼,然后尽职地问道,“除了这些,你还有其他别的症状吗?”
连城夏想了想,又认真回道,“还有,我这两天还特别爱睡,特别容易犯困,大上午的,就打哈欠,现在也还没有到容易犯困的季节,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
女医生想了想,又接着问道,“那你有没有交男朋友?我的意思是,有没有和异性同居或是同房的?看你这样子,像是怀孕的症状呢。”
一句‘怀孕’,彻底让连城夏蒙了圈。
“这……这不可能吧……我怎么可能会怀孕呢。”可到底,语气却是不够坚定的。
她和那个风泽在一起的时候,虽然自己一直有在偷偷地服用避孕药,但想起来,最后那么两次,也就是他恼羞成怒,对自己施暴的那最后两次,好像是没有做什么安全措施的,她那时精神恍惚,也居然忘了服事后药。
所以,怀孕什么的,也似乎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还有一点,她的大姨妈以前很准的,但是和风泽同居在一起之后,因为偷服避孕药的缘故,也开始变得紊乱起来,日期总是不准的,她也就没有办法来进行判定,同时自己也没有留意到异常。
“这个是不是真的怀孕了呢,现在我也不好说,这样吧,我这里有测孕的试纸,你可以买回去自己在家里都可以测的,方法很简单,上面都有说明的,一次也有可能不准,你就拿两支吧!如果测出来,真是怀上了的话,我建议你最后还是到医院再进行最后的确诊,当然,如果测出来没有,那你也能放心。”医生专业地建议道。
“因为我们这里是小诊所,现在还不具备化验的条件,所以,只能建议你先这样处理。”
连城夏木然地交完了钱,然后跟着另外一边的护士去拿了东西,走出小诊所的时候,外面的阳光太过刺眼,刺得她连双眼都睁不开。
怀孕?怎么可能?她怎么能怀上他的孩子呢?
可自己的身体,最近出现的一系列的症状,又该怎么解释?
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公司,其他的研究员还没有回来,大抵是中午逛街或是放松去了,她想起自己包里放着的东西,偷偷地拿着包去了卫生间。
公司的卫生间,是那种一扇门一扇门格开的,能够完全地保护好自己的隐私,这点她倒是一点也不担心。
只是,当她按照那测孕的东西上的说明,一一照做使用之后,测纸上面终于给了她答案。
却不是她想要的那个答案,她居然如医生所说,真的怀孕了!
她简直就要疯了!这怎么办?这可怎么办?
她只和风泽同过居,只有风泽这一个男人,所以这肚子里如果真有一个孩子的话,那无疑就是风泽的孩子。
但现在,她已经和风泽一刀两断,彻底地两清,这个时候她发现自己怀了他的孩子,这不是明摆着时机不适合?什么都不对吗?
她不死心,医生说得对,测一次,肯定会测不准的,于是她又取出来第二个,准备再测一次。
可是,事实的残酷,就这么无情地摆在她的面前。
再测第二次,仍然还是怀孕。
她不安地摸着自己的小腹,这个小生命,究竟是什么时候悄无声息来的?为什么她之前一点儿也没有察觉?还有,这里仍旧平坦,什么也感觉不出来,不会这是这些测纸,都有问题吧?
想了想,她终是不甘心,终是不愿意相信。
下午,她一脸心不在蔫,好在最近研究室的任务都比较轻松,也没人约束,就这样浑噩浑噩地混到了下班,她忍不住决定第二天就去医院里再查个清楚。
这一天的晚上,好在不是她该去医院陪顾少瑾的日子,她把自己关在学校的宿舍房里面,关了一整晚上。
去医院的早上,她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她没有去顾少瑾住院的那家医院,害怕他会知道这些,也不敢就近选择离学校近的医院,怕被熟悉的人撞见,只好拦出租车去了远一点的大医院。
挂号,等待,时间一分一秒,都过得无比的漫长,对她来说,是种莫大的煎熬。坐在医院提供的长椅上,她木然地看着一个个进出妇产院科室的人。
这其中大部分都是女人,但也有男人,男人自然是陪着他们的女人一起来的。
对这几个为数不多的男人,连城夏默默地对他们点赞。
不过,像她自己这样年纪轻轻,且独身一人来这里的女人,却并不多。她隐隐感觉自己的周围,那些稍微上了点年纪,已经能称为中年妇女们的女人们,在悄悄地打量自己。
或许自己身上,还残留着很重的学生气息,这些一对比的话,人家自然是知道她八成是已经怀了孕,并且还没有男朋友一起陪着来医院,八成是私生活比较混乱的那种人。
有时候,无声的打探,比出言试探,或是嘲讽挖苦,更加让人觉得压抑。
但排队的人很多,每个人手中都领到了一个号,没轮到自己,就得继续再等下去,连城夏第一次来这种地方,所以,不懂这儿的规矩,浪费了一些时间,排队领到号的时候,就比较靠后。
事实上,除了哥哥手术入院的那段时间,她其实是不怎么愿意进医院这种地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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