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和长孙音儿躲在帐篷后面,看到那个向这边走来的人影越来越近,当他走近时,发现那是长孙南山,他来到帐篷门前,向周围看了看,确定没被人注意到,迅速的闪身进了长孙明浩的帐篷。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忙着救火和追凶,根本就不会有人注意到长孙明浩的,他也在等着来人出现。
当长孙南山出现在他面前,他还是多多少少有点意外的,李世民与长孙音儿来找自己,那都是他意料之中的事,但长孙南山就不同了,这个向来高傲的不把自己放在眼里的人,怎么会主动的来找自己呢?
“原来是大哥。”长孙明浩冷冷的说了一句后,就不打算再理他了,他骄傲,长孙明浩也有他自己的骄傲,何况他知道,李世民与长孙音儿一定没有走远,可能就在附近,听他们的谈话。
“走到哪里都会遇到你。”长孙南山倒背着双手,让自己看起来显得高高在上,绝不能在气势上输给他。
“大家各为其主。”
“我想知道,你明明不必受制于我们的,为什么要那么做?”尽管长孙南山依然很不服气,但内心深处也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哪一方面,自己都远逊于这个他瞧不起的弟弟。
“好像我没必要向大哥解释吧?虽然从血缘上讲,我们是亲兄弟,但从立场上来说,却是身处不同的阵营,就如同你心里有什么打算也是不会向我说是一样的。”
“既然你还叫我一声大哥,为什么我们两兄弟不能共事一主呢?”长孙南山斜着眼瞅他,只所以这样说,不过是在有意试探,他才不会引狼入室,让长孙明浩投到李世民帐下,那样就会埋没自己。
“共事一主?”长孙明浩冷笑,“大哥真的愿意吗?”听到兄长的话,长孙明浩都觉得好笑,他明明心里巴不得自己快点死,表面上却说这样的话。
“你什么意思?”长孙南山说着言不由衷的话,自然是心虚的。
“什么意思?哼,大哥的心思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的心,有我长孙明浩出现的地方,还显得出大哥吗?”
“你……”长孙南山的肺都要气炸了,尽管长孙明浩所说的都是事实,但被人当面这么说,面子上自然是挂不住的,“我好心来劝你效力于唐公,你不领情倒罢了,还如此的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长孙明浩低头一声轻叹,“随你怎么说,总之我是不会跟你共事一主的,隋帝虽有万般不好,但对我长孙明浩却是恩同再造,没有他,就没有我的今天,所以我是不会背叛他的。”
“那就是你还要与李氏为敌?”
长孙明浩以沉默作为回答,他此时的心情已不是用语言可以表达得清楚,再说,他也不想表达,不管他怎么做,兄长长孙南山都不会把他当成是一个正常人,何必多此一举呢?
“既然你忠于隋帝,那么我们就对立的仇人了。”
“就算我不忠于隋帝,大哥不是一样把我当成是仇人吗?”长孙明浩向来都是直来直去,丝毫不在意长孙南山听了会是什么反应。
“你……”长孙明浩的话再一次刺痛了长孙南山。
李世民与长孙音儿并没有离开,而是将身体贴在帐篷上,侧耳听着里面的声音,他们只所以没有马上离开,就是担心里面的两个人会吵起来,万一惊动了别人就不好了。
听着两个人的话好像越来越不对劲,李世民有心进去将长孙南山拉出来,但如果自己出面,会让他面子上更加挂不住的,因此与长孙音儿互换了个眼色,两个人悄然离开,然后故意提高了声音说话。
“音儿,你哥哥去了哪里?”是李世民的声音。
“不知道,我们到前面找找,现在怪乱的。”长孙音儿故意用手指向长孙明浩的帐篷。
脚步声越来越近,长孙南山忙闪身到帐外,迎上他们。
“原来你在这里呀?”李世民一副什么也不知道的样子,然后压低了声音说:“大王带着人追下去了,依我看,接下来将会有一场变故。”说着话,往长孙明浩的帐内看了一眼。
“回去再说。”长孙南山不想当着长孙明浩的面说什么,他深知李世民惜才,也最担心他会将长孙明浩吸收到自己这边,所以,最忌讳李世民与长孙明浩接近。
李世民有心埋怨他,但现在自己身边只有他们兄妹二人,但是这个长孙南山也太不顾大局了,长孙明浩是个人才,如果能拉拢过来,必将是左膀右臂,他们之间已经闹得如此僵了,埋怨也于事无补。
“世民,我想跟大哥说几句话。”长孙音儿看向李世民。
“好。”李世民此时也正不想看到长孙南山,转身就走了。
长孙音儿四下看看,发现所处的地方一片寂静,并没有人,便走近长孙南山,“哥哥,现在这里只有我们兄妹二人,不知哥哥是否愿意与小妹推心置腹?”
“音儿,你想说什么?”长孙南山意识到她支开李世民是有用意的。
“我们兄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世民是个外人,所以我将他支走,同时也是为了给哥哥留些脸面。”
听了这番话,长孙南山虽然不知道她的用意,但已然意识到她接下来将要说的话会是非常刺耳的。
“他跟我们一样,都是长孙家的子孙,为什么我们就不能和平相处呢?”
“音儿。”长孙南山的脸涮的一下阴下来,“我们两个才是长孙家的子孙,他一个奴隶的儿子根本就不配做长孙家的子孙。”
“但他身上流的是长孙家的血,这是无法更改的事实,哥哥,我知道,从小到大,你一直都在跟他明争暗斗,可没有一次赢过他,这是你心里一个解不开的结。”
“闭嘴。”长孙南山顾忌着身处的环境,把声音压得很低,尽管这样,依然掩饰不住他的怒火,“你说错了,从出生的那一天起,我长孙南山就比他强。”
“那只是你命好,有个身份高贵的母亲。”长孙音儿并没有被他的怒火吓住。
“你到底是谁的亲妹妹?”长孙南山逼近她,眼睛里的怒火在燃烧。
“我们都是长孙家的子孙,我真的不想看到现在这个样子。”
“现在什么样子?别忘了,他是我们的敌人,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难道你看不出来,他现在所做的一切都与隋帝无关吗?”长孙音儿不相信,连自己都看出来了,哥哥会看不出来。
“你是不是听到了我们的谈话?”从长孙音儿的表情和话语中,长孙南山怀疑她听到了自己与长孙明浩的谈话。
“哥哥,再怎么说我们也是一家人,就算各为其主,我也不想闹得太僵。”
“那是你的想法,人家未必跟你想的一样,再说了,既然是各为其主,那就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心软的那个就注定会失败,难道你想做一个失败者吗?就算你想,世民也想吗?你总应该站在他的立场上去想问题吧?”
“如果世民知道你为了达到自己的私欲而不择手段,相信他也会瞧不起你的。”
“你就是这样看你的哥哥的吗?”长孙南山的眼睛里仿佛要射出火一样,“别忘了,我们两个才是长孙家的骄傲,而他只是一个多余的人,一个本不该来到这个世上的人,他的存在是长孙家的耻辱。”长孙南山越说越激动,仿佛长孙明浩是他的杀父仇人似的。
“哥哥,你怎么可以这么说?”长孙音儿瞪着他,尽管他们向来都不和,但表面上还是过得去的,可现在,大哥为什么要用如此恶毒的话说二哥呢?
“我就是这么说,我警告你,你是李家的媳妇,所做所为都要将李家摆在第一位,世民是个有抱负的人,将来必成大事,不可以因为长孙明浩这个人的存在而坏了我们长孙家的名声。”
“他的存在是个事实,是无法改变的,就算你现在杀了他,也改变不了你是长孙家的人这个事实。”长孙音儿再也受不了哥哥的这种偏激行为了,说完,扭头就走。
“你站住。”长孙南山疾步追上她,挡住了她的去路,“我警告你,绝不能妇人之仁而坏了我们的大事,世民是你未来的夫婿,是你的天,是你后半后的依靠,绝不能毁在长孙明浩手里。”
“没错,世民是的我天,是我的依靠,但长孙明浩是我的哥哥,是我生命中一个重要的人,别说他根本没有做伤害我的事,就是做了,他也还是我的兄长,在我心里,他跟你是一样的。”
“你在侮辱我?”长孙南山的声音低沉,她怎么可以将自己与长孙明浩相提并论?那个人有什么资格跟自己比?虽然现在看来他的确是占了上风,但中国人讲究盖棺论定,那个笑到最后的人一定是自己,而不是长孙明浩。
“没有人侮辱你,是你自己在侮辱你自己,人是有感情的,所以才叫做人,他所做的一切,难道你都看不到吗?如果他想要黄金,他早就得到了,根本不会受制于我们,虽然他嘴上说忠于大隋皇帝,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我们,连我都看出来了,你会看不出来吗?大哥,不要自欺欺人了,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
“总之,我不想从你口中再听到长孙明浩这四个字。”长孙南山说完,狠狠的瞪了她一眼,转身离开。
在远处等他们的李世民见他来了,迎上去,不用问,也知道他们的话题是在长孙明浩身上,不可否认,如果长孙明浩为自己所用的话,他一定会重用的,因为他的能力的确是在长孙南山之上,但他又不能为了一个长孙明浩而令长孙南山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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