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崇胤是真.学霸,又是心有壮志之人,许多方面的知识都有涉猎,地理知识更是重中之重,自是知道的:“知道。”
说着,还在张昌宗画的那张地图上指了指,问:“是不是在这个位置?据说,气候温热潮湿,适宜农作物生长,岛上也有足够可耕作的农田,也有高山合流湖泊?”
张昌宗点点头,道:“是个宜居的岛屿,面积还挺大,地形也足够复杂,距离中原又不算远,我选了那里做了些经营。你过去,若能帮我看顾着些,那便是极好的。”
不是张昌宗有私心,不愿把流求岛上的一切告知薛崇胤,而是就像刘婴所说的一般,忌讳政出多门,岛上的事情,还是统一抓在手里为好,若是让薛崇胤去插手……张昌宗怕薛崇胤惹到他婉儿师父,到时候,婉儿师父要是做下什么凶残的事情就不妙了,且,为了长远计较,岛上的主事只能有一个,这也是为了大家好。
薛崇胤点点头,道:“经营一地,非旷日持久不可成,这还要是财力跟上的情况下,是个艰难之事,放心,若我到了那边,自会照看一二。”
张昌宗又大略的说了一下关于流求的事情,没把他打算全部说透,但也点出了重要性,薛崇胤心中有数,这看来是妹妹、妹夫打算承传子孙的基业,他作为亲朋,可以帮衬,却不能乱插手。
太平公主看薛崇胤已经答应前往,心下虽不舍,却也没多加阻拦,只是略带忧虑的道:“那边想来与我中原大不相同,大郎到那边去,不知可能适应?”
张昌宗道:“我的侄儿文英在那边掌军,阿胤过去,不用担心军队不配合你,只需带善于辅佐理政的人过去就行,那边的民情夷汉杂居,要做稳官位,如何处理好两边的关系是首要,我建议,阿胤你挑选人手的时候,注意下对方对夷人的态度,要处理好两边的关系,平等尊重是第一原则。”
薛崇胤点点头,神情若有所思:“六郎放心,此事我省得,可还有旁地建议?”
虚心求教的态度很端正,相比起张昌宗,薛崇胤确实缺乏经验,但是他聪明,从前的许多坏毛病全被他妹子辣手给磨没了,愿意听人教了。
张昌宗见状,少不得把后世历朝历代一些行之有效的政策拣着合适的说给他听,说完了,想起一件事情来,笑着提醒道:“那边的语言与长安的官话大为不同,官话并不流行,曾有十里不同音之说,阿胤新去,应该是听不懂的。不过,好在我们在那边经营日久,等阿胤过去,给你派个精通当地土话的翻译,若愿意,阿胤最好也学一学,不要求会说,起码能听懂,这样,方便你体察民情。”
“有道理,那边有劳六郎你了!”
“我二人之间,说这些做甚!”
太平公主见两人一人一句说得热闹,待两人说完了,才转头问薛崇胤:“大郎决定了?”
薛崇胤起身,郑重的朝太平公主一礼,道:“母亲,儿想出去闯闯,想去做事。儿知道母亲不放心儿远行,母亲在,儿也不该远行,但是,儿也想做出一番事业来,将来也能给母亲撑起一片天来。”
太平公主理智知道这是为了薛崇胤好,但感情上还是有些不舍,细细看长子两眼,叹了口气你,道:“罢了,男儿志在四方,你是该出去闯闯了,只是,秀儿,人手得给你大兄准备齐全了,南方烟瘴之地,怕他去了不适应。”
薛崇秀知道母亲的一片慈母之心,柔声答应着:“母亲放心,广州那边,我们经营日久,人手、医令、药材样样齐全,再把大哥贴身伺候之人多带些去,定然无碍,说来,那边的冬天倒是比长安暖和些,不熬人。”
太平公主白她一眼,道:“冬天暖和,夏天岂不是酷热吗?罢了罢了,说这些做甚,终归是要去的,不说也罢,大郎好好照顾自己。”
薛崇胤自是乖乖应喏,想了想,道:“母亲,娘子那边……”
话还没说完,太平公主就断然截道:“自是要跟着你去的,两夫妻总不能分隔两地,何况,广州距离长安还这么远,让她陪着你去。就是孩儿们先留在长安,长安的先生总比那等荒僻之地好,孩子的教育是大事,咱家可不许像先帝那般,好好地孩子在小地方养废了。”
说到孩子的教育问题,薛崇胤还是理智占据上风,虽然不舍,但知道母亲的打算才是真正为了孩子好的,但是又怕母亲溺爱孩子,转头看向张昌宗:“六郎,我的孩儿们,便劳烦你看顾些。”
张昌宗自是没二话的,不说薛崇胤是他大舅子,只说从小一起长大的情谊,说通家之好也不为过,自是拍着胸脯答应:“阿胤你尽管放心,我定然若亲子一般对待。”
张昌宗的为人,薛崇胤是信得过的。
当下商议好,第二日,太平公主便上书,请皇帝李旦敕封她长子薛崇胤为太府正卿,李旦自是没有不允的,但到了薛崇胤这里却“出了问题”,他不愿意去太府,只想在国子监待着做学问,母子俩儿竟然闹起了意见不合来。
太平公主的儿子,李旦不好强迫,看母子俩儿杠上了,竟然还好脾气的派人来劝说薛崇胤从了他娘,薛崇胤自然是坚持到底,说什么也不肯如母亲的意。
母子俩儿闹了大半个月,太平公主被惹怒,竟直接进宫,请李旦直接下敕,把薛崇胤扔个荒僻之地去做官去,眼不见心不烦。
李旦还有些犹豫:“阿妹,这……这是不是太严厉了?把孩子扔荒僻之地去,这不是等同于流放吗?”
太平公主冷笑:“流放便流放,臣妹一片慈母之心,个忤逆子全然不识好歹,胆敢忤逆我,总要给他些教训。皇兄是知道的,那小子从小娇惯着长大的,出去吃点苦,知道母亲的好了,自然就听话了。”
可是广州也太荒僻了!
李旦有些拿不定主意,还继续劝道:“那选个中等的州如何?”
太平公主嗤笑:“皇兄,不让他吃苦,他怎么会受到教训?臣妹谢过皇兄对大郎的疼爱,只是,此事臣妹心意已决,还请皇兄莫要相劝了。”
李旦又劝了几句,看太平公主心意已决,只能无奈的同意了,只是,同意之后,他居然还没放弃,居然发动宋王、太子轮流来劝,张昌宗知道的时候,也意思意思的连续跑镇国公主府许多天,只是,太平公主似乎动了真怒,并未接受众人的劝解,一把直接把长子薛崇胤扔广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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