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可以的话,苏小茶真想警告当初的自己,千万不要和一个三观扭曲胡搅蛮缠的男人在一起,根本没有道理可言。
直到今天的一切,才让苏小茶明白,感情里唯一的判断标准就是爱和不爱,而当初那从一而终的想法,与愚孝别无二致,什么三从四德,不过只是男人编造出来的利己主义条约罢了。
苏小茶一直认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坏人,就连唐星承对自己做的一些事情,在苏小茶看来,也只不过是因为他的懦弱和无能罢了。
但是现在,苏小茶才明白,懦弱和无能有时候能让人变得无比可怕,为了守着自己那一点为数不多的利益,不惜无所不用其极,拼命的压迫、伤害和刺痛他人,只为了保全自己那可怜的自尊心。
“我不需要你,以前不需要,以后也不需要,不管你多有钱,就因为你是唐星承,我都不需要,”苏小茶浑身颤抖着,她终于抬起头来,一双棕褐色的瞳仁望着唐星承道:“我都被你毁了那么长时间,不会让你继续下去了!”
唐星承为表达讥讽,夸张地笑了一声道:“我毁你?苏小茶,如果不是我的话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呢!你不是想开店吗?哦,有了店现在不需要我了是吧?我让你开!”
话没说完,唐星承身子不动,右手的胳膊一挥,吧台上一大片苏小茶小心呵护的盆栽已经摔在地上,稀里哗啦地碎成一片,泥土中包裹着的根茎无力地摊开着,就好像苏小茶和唐星承,他们这么多年的感情组成的根茎,也因为唐星承的这一个动作,四分五裂。
然而唐星承却并未就此罢休,就像以前他和苏小茶的每次争吵一样,唐星承向来习惯了只关注自己的感受,觉得全世界都应该来关注他的感受,不惜为此做出一些夸张表演,就像此时,砸碎了那些盆栽之后,唐星承好像头狮子一样在店里转来转去,举起一把椅子对着墙边的一张玻璃桌子狠狠砸了下去。
那张桌子是苏小茶买的,当初她和唐星承商量想买那只桌子的时候,和往常一样遭到了唐星承的拒绝,原因是觉得太贵了,实际上也不过是几千块钱的事儿,唐星承告诉苏小茶说,反正现在店是租来的,等他们买得起自己的店面时,到时候再好好装修。
人生最怕的,就是等,就是到时候,苏小茶是在和唐星承分手之后才明白这个道理,她二十多岁,是女人最好的年纪,在这个年纪里,她谁都不想等。
但是现在一切都被唐星承毁了,他在店里大肆打砸了一通之后,重重扔下了椅子,指着苏小茶的鼻子道:“我说了你不能没有我,就是不能。”
苏小茶曾经想过什么叫渣男。
记得以前,苏小茶和唐星承在看一部恐怖片的时候吵架,唐星承撇下苏小茶愤然而去,苏小茶赌着气不肯去找唐星承,结果在苏小茶回学校的一条僻静小路上,唐星承突然跳出来吓苏小茶。
那一下将苏小茶吓得心惊肉跳,一直过了很久都有阴影,但唐星承从未感到抱歉,反倒洋洋得意地对苏小茶说,你看,你还是没我不行吧?
过了很多年之后,苏小茶再想到那句话时,会觉得细思极恐。
这就好比亲手将一个人推向深渊,然后再惺惺作态地伸出手,以此表现自己对对方的重要性。
唐星承早就对这一招屡试不爽,他切断苏小茶的朋友圈,搅乱苏小茶的工作,为的只是将她压制在一个永远比他矮一头,永远需要他保护的位置。
哪怕亲手毁掉她的一切,只为了让她再回到自己身边,这种情感如果出现在小说里,恐怕会引来什么斯德哥尔摩综合症的特殊感触,但是在现实生活中,只会让人胆寒。
唐星承丢下这么句话之后甩手离去,刚走到店门口时,正碰上一辆价格不菲的车子停在店门口,唐星承起初并未有什么特别的想法,然而当他刚钻进自己车里的时候,便看到车上走下了一个年轻男人,正走进苏小茶的甜品店中。
一股醋劲儿裹挟着愤怒让唐星承并没有马上离开,他眯着眼睛打量着店里的情况,却碍于门口的遮挡而看不清,不过唐星承并未就此作罢,他掏出手机对着那辆车的车牌号拍了张照片后,这才心满意足地扬长而去。
苏小茶的店里一片狼藉,唯有苏小茶呆呆地站在原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苏小茶此时格外平静,她知道自己连装可怜的必要都没有,连蹲下来哭一场的时间都没有。
她还要收拾店面,还要开店赚钱,还要维护仅有的自尊,不至于被他人耻笑。
直到一个声音在苏小茶的耳边响起,“你还好吗?这是怎么回事儿?”
那声音响起的瞬间,就好像有一股暖流卷入了苏小茶心头,她不关心面前的人是谁,至少让她知道还有人会关心她,仅有这样一丝感受仿佛已经足够,酸涩的委屈霎时间袭上苏小茶心头,眼前的视线也很快被泪水所模糊,在朦胧之中,苏小茶感觉有人略有些用力地按了按自己的肩膀。
说来也奇怪,苏小茶认识那只手,是沈哲文。
尽管仅仅只是用一只手按着自己的肩膀,但苏小茶就是从那动作中找到了一丝熟悉的感受,泪水好像断线的珠子一样噼里啪啦地往下掉着,苏小茶所有伪装起来的坚强瞬间瓦解。
好在沈哲文也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拖着苏小茶到了沙发旁边,伸手扫掉了沙发上的碎玻璃,让苏小茶坐下。
店里响起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苏小茶没有心思关心沈哲文在做什么,她只是静静地回想着刚刚发生的一切,思考着以后该如何应对唐星承的大驾光临。
直到傍晚时分,店里面终于恢复了整洁,只是,砸烂的东西已经被沈哲文打包丢掉,故而令店里显得有些空荡荡的。
沈哲文坐在苏小茶对面望着她,苏小茶的双眼肿得活像烂桃,使劲儿挤出来一条缝儿,望着沈哲文道:“谢谢你。”
其实自从第一次见面,苏小茶就能看出来沈哲文不是普通人,首先脑门儿上就写着两个字,“有钱”,而且那种有钱绝非暴发户类型,从他的气质来看,至少从小就生活在家境优越的家庭中,才能熏陶出这样的优雅。
只是不知道这样的沈哲文上次为什么会那样烂醉熏熏。
沈哲文耸了耸肩,柔软的麻布衬衫紧贴肩线,看起来精致又舒服,他撇撇嘴道:“需要我陪你么?”
苏小茶摇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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