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都不是的,他现在,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他都喜欢,只要是舒暮云生的,只要是她所爱的,他都接受!
他们的孩子,不是什么让他巩固地位的工具!
然而,南宫辰的这番醒悟,显然来得有些晚了,不管他如今想什么,说什么,舒暮云都不会相信。
更何况,是在已经铸造了错误的情况下!
“暮云!”南宫辰白着脸色,迫切的看着舒暮云:“我知道错了,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改过的机会,让我对你好,对孩子好,让我用尽我这余生,来给你幸福,好不好?”
“机会?”舒暮云勾出一声嗤笑:“我给你的机会,还少吗?还在皇宫的时候,我每个日夜都在等你,不管你对我做了什么,我都抱着一丝期待,我期待你只是一时糊涂,期待你只是太忙了而无暇顾及我,我期待我某一天醒来,床边残留着你的温度,可是都没有,那些日子里,你一次都没来过。”
“我给了你机会,可是你却不要,你心里只有你的皇权,只有你的地位和朝中那些大臣,曦宸宫有多冷,你可知道?怀孕之后,我想起我与你的过往,夜夜心痛,却又不得不强迫自己不去想,你可有过一句关心?”
说到这里,舒暮云忽然又笑了一声,泪水划过她的脸颊:“或许有吧,可是我看不到,也感受不到,我只知道,我每一次被弹劾,你就会我施压一次,每一次有个风吹草动,你就将责任归咎于我身上,现在想来,南宫辰,登基之后,你怎么就越来越蠢了呢?”
舒暮云压抑不住的说着,像是长久以来被她藏在心里的情绪,在这一刻得到了该有的发泄一般控诉着。
南宫辰紧紧的蜷着拳头,舒暮云每说一句,他的心情就沉痛一下,像是一块块叠加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之上,快要承受不住。
舒暮云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每一句,都让他无力反驳。
“暮云。”南宫辰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抖,一丝哽咽从他嘴里吐出:“我真的知道错了,你离开的那些日子,我才恍然发现,我不能没有你,曦宸宫,真的很冷,夜,真的很长,只有与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才能找到真正的自己,暮云,求你,能不能……不要离开我?”
舒暮云眸眼微微扑扇,两行泪珠无声而落,源源不止,她咽下一抹哽咽,看着睡在她臂弯中的孩子,勾起淡淡的笑容:“南宫辰,你该知道,我是经历了两世的人,上一世,我也这般,被心爱的人所背叛,所以这一世,我不敢轻易的将自己的感情付出,是你,渐渐的将我的心扉打开,也是你,让我重新相信爱情,可是为什么,在我为你敞开心扉之后,又这样狠狠的践踏我的真心?又为什么这样穷追不舍,不肯放过我?”
她的心,已经死了,她不想再相信什么爱情,一次次的,都是骗人的。
她跟南宫辰,没有什么对与错,只是缘到尽头,不想再续罢了。
“你走吧,孩子,我是不会给你的。”舒暮云心死的闭上眼睛,两行清泪又落,不再看南宫辰一眼:“此生,都不要再相见了。”这个局,谁也没有错,谈不上谁原谅谁,就这样吧。
孩子,睡得静谧。
南宫辰心中充斥着一股无力感,此生,都不要再相见了,这句话,像是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脑袋一片空白,他站在房中久久不动,似乎是过了许久,南宫辰沉磁的声音才带着一丝颤抖响起:“如果,如果你没有那上一世,你会原谅我吗?”
此话一出,舒暮云的手微紧了紧,一股莫名的情绪上涌,让她忍不住哽咽。
许久,她才艰难的吐出一句:“破境,总归难重圆。”
破了,就是破了,再怎么弥补也会有裂缝,没必要不是吗?
南宫辰艰难的咽下心中的难受,无力的垂眸:“我明白了。”
他也不知道他明白了什么,说这话,似乎只是希望舒暮云能再有什么回应,可是没有,房中寂静,舒暮云抿着薄唇,连看都不再看他一眼,至此,他才心碎的挪动了一下脚步,然而这脚,却像是灌了铅一般,沉重得让他几乎抬不起来。
他与门口的距离,也不过才几步而已,却像走过一个世纪一般,让他寸步难移。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离开这个房间,离开这所竹院的,待回过神的时候,他就已经漫无目的的晃荡在一片林子当中,天色明朗,可这林子却把光线挡了个紧实,就像他此刻的心情,阴郁得让人窒息。
周围的一切,在他眼里都已经了无生趣,什么权力,什么江山,没有舒暮云,这些又算什么?
江南,越州城一处宅院中。
仝子默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忽而眉心微拧,片刻便睁开了眼睛,入帘,是陌离渊一副沉肃又居高临下的神情。
初醒,仝子默只觉得窗边的阳光有些刺眼,从心口蔓延全身的疼痛让他微微蹙了蹙眉:“我……没死?”
心脉被刺穿,无论怎么想,他都没有再活下来的可能。
“先是以大乾皇宫的危机引走南宫辰,又私自暗查北靖国师的事,既然喜欢她,还不如直接告诉她,这样一个人在背后逞能,有何用?”陌离渊没有多余的话,毫不客气的数落道。
仝子默用计让南宫辰离开,不过是希望舒暮云在产子那日不受影响罢了,根本不是什么趁虚而入的手段,后又独自一人对抗北靖国师,还差点丢了自己的性命。
仝子默苍白的薄唇露出一抹温笑:“她还平安?”
“托你的福,毫发无损。”陌离渊拧眉睨了他一眼,转身一屁股坐在了屋中的椅子上。
“你怎么知道,我的事?”仝子默看着帐顶,虚弱的问道。
“是你八宝阁的人来向我求救的,作为交换,我当然要知道我想知道的事,看在我与你不打不相识的份上,我就当施舍你一命。”陌离渊‘锵’的一声拂开铁扇,又在下一刻将铁扇收起,嗤笑:“能为她做到这种份上,却没有面对的勇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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