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成笑得风轻云淡,道:“两位放心,本先锋定会说得二位哑口无言,心服口服!”
麻叔谋“哼”了一声,道:“那就快说,末将倒是还想看看先锋大人神勇之下,另外有几分伶牙俐齿呢!”
罗成点了点头,反而问麻叔谋道:“麻监军,前几日你向我请命,要我着大军攻打麒麟关,我为何不同意。原因是什么,我想我说的很清楚了吧。”
麻叔谋拧眉思虑了一番,道:“先锋当日说的是‘大军仆至,军士疲弊,当修整一番,再做计较。我军于此驻军,麒麟关定然是戒备森严。此刻攻打,定是无益。不如好好修整,介时以逸待劳,定然克敌制胜?’”
罗成“哈哈”一笑,道:“麻监军倒是好记性。那我再问你,今日麒麟关守兵,兵强不强,马壮不壮?”
麻叔谋与张大新二人面面相觑,不敢答话。
罗成道:“这便是你的第一条罪过了!不遵先锋调度,一意孤行,致使我下了错误决定,也使我大隋府兵蒙羞!先前若是按照本先锋的说法,只要他麒麟关按捺不住,自行出城来战。不是我夸眼,只要是野战,我黑燕骑定然让他们全军覆没,无半个漏网之鱼!只可惜,这般如意算盘,被你等打了七零八落!”
二人听着,脸色又黯了几分。
罗成顿了一顿,续道:“我再问你,此仗是我等奉旨南征时的第一仗,是也不是?”还不待二人答话便又说道:“这第一仗你们便输了,让本来就是有几分涣散的军心如何安稳?白白涨了敌方气焰,没来由的煞了自己的威风!还有脸在这里说什么胜败乃兵家常事?”
二人的头更低了。
罗成“哼”了一声,道:“这便是其二了。若是如你们这般,打了败仗仍旧能够逍遥于军法之外的,教本先锋以后如何以身作则,如何管束的了我手下的这帮兄弟?”
麻叔谋抬起头,看着罗成,似乎是想说什么,又强行忍了下去的样子。
罗成这才徐徐说道:“第三,便是这军令状了!麻监军您领兵出阵的时候,可是立下军令状的。若是不胜,甘领罪责。怎么,如今想当一个缩头乌龟了?”
麻叔谋低了低头。
罗成“哼”了一声,道:“第四。本先锋不知圣上派麻监军至此是当监军的,还是当先锋的。尔等携来的三万步卒,皆是我父帅的调度。不知麻监军为何在本先锋面前都是一口一个‘我部三万步卒’,麻监军,你这可是违逆圣意,单单这一条,便足以斩杀你数次了!”
麻叔谋这才摇了摇头,道:“罢了,罢了。先锋大人说的句句合情合理。末将甘领罪责。”说着,将自己耷拉着的两条胳膊往自己身后一背,道:“先锋,您要杀就杀。算在你我共事的份上,且将刀子磨快了,一刀就得。别让麻祜到时候多受几分罪过。”他虽说心里依旧是不服,可是先前说的话尤在耳,有怎能轻易更改,做反覆无常之人?
张大新也是一般无二,道:“罗先锋,也是末将的不是。你要杀,一起杀了,也弄得您耳根清净!”
罗成却是突然“哈哈”一笑,道:“两位怎么这般觉悟,自行束手就擒,伸头受戮吗?倒是奇怪的紧了。”
张大新眉头一皱,骂道:“罗成,我们认栽,由你发落便是了。何来又要如此奚落我们?你可不要欺人太甚,否则我……”
“大新!”麻叔谋猛然一声断喝,打断张大新的话语,而后看着罗成,道:“先锋,末将甘领罪责,也不用多说什么了。”
罗成道:“可是,阵前杀将,于我方更是不利!我先前如此说道,只是试探一番,看看两位对我有何不满罢了。二位既然并无怨言,又甘心受过,那本先锋倒也是可以网开一面……”
“黄鼠狼给鸡拜年!”张大新又是暼了罗成一眼,道:“你能有何好心?有什么要惩罚我二人的,尽管说了便是。莫要把那死罪可免,活罪难逃的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
“大新!”麻叔谋又是一声断喝,“你能不能省省你嘴里的唾沫?”
张大新却是干脆将脑袋扯到了一边。直接不看罗成一眼。
罗成又是笑道:“张将军倒是好心思。不错,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二人,此刻便退下辕门,各自领三十军棍。也算是我罚了你们二人,正了军纪!”
麻叔谋死中逃生,自然欢喜。至于那三十军棍,他皮糙肉厚,倒也不怎么担心。故而忙笑道:“末将谢先锋不杀之恩,这就告退。”接着一把扯过一旁的张大新,相互搀扶的走了。
看着二人渐渐走远,罗成这才转过头来,看着侯君集,道:“侯大哥,怎样?”
侯君集意味深长的冲着他举起一根大拇指,道:“恩威并施,好手段!公然,好威风啊!”
罗成“哈哈”一笑,道:“这一下来,这麻叔谋和张大新,也可以老实一阵了。”
自从这一仗,麻叔谋与张大新果然老老实实的蹲在营中,再也不说些什么,一切都是乖乖的听罗成的话。甚至,连自己的帐营都不出。
再说他们被打了三十军棍,就算是想做着什么,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直到十一月十三日清晨,二人听见帐外马蹄声响,如同春雷一般,问手下人。却也只是支支吾吾的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二人虽是大为疑惑,但又懒得自己亲自去看,只得暂时将此事压下心头。
而到了下午,更是人马嘶鸣,阵阵欢声笑语。不管,听声音,倒是比清晨的时候少多了。
二人就是含着一肚子的疑窦睡了一夜。
次日,罗成突然下令,让二人点清人马,一起开拔而前。
麻叔谋初时不明白这又是究竟为何,只道是罗成要将众将士全体带上,去与那麒麟关守兵一战。心中已经是老大的高兴。但又发现有些不对之处,因为那两万黑燕骑似乎只有一万人马的样子。而自家大营却是全部空空的。
可是,走到一半,在与罗成有一句没一句的对话里,这才明白罗成是要请自己一同去麒麟关坐镇。而昨日那两阵人马嘶鸣,便是罗成以及其属下两万黑燕骑出征麒麟关,来回之时发出的声音。
当然,攻打下来之后,罗成将自己的黑燕骑单独留下了八千,并且委任侯君集坐镇。
听了这些话,麻叔谋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马上抱拳向罗成一揖,道:“先锋大人好招,末将佩服。只是不知,黑燕骑与麒麟关守兵,伤亡相比如何?”
罗成瞳孔微收,冷冷的看了他一眼,道:“黑燕骑轻伤二百六十人,重伤无,死者二百一十。麒麟关,留下了一千多尸体。昨日,未到午时,这麒麟关便被我们打下了。剩下的功夫,都在埋尸体!”
麻叔谋吃了一惊,暗想:“那麒麟关的重甲骑兵,厉害非常,一次交锋,他们折了没几个人,我们却是摧枯拉朽的死了数千。想不到黑燕骑竟然以二百一十的亡数,干掉了他们千余人,这是多么可怕的实力!”正要想着自己的部下若是与黑燕骑一战,那后果……麻叔谋直是想的手心直出冷汗。
罗成又略略的看了他一眼,道:“麻监军,不过丑话我可要说在前头。你我这番进关,可要小心谨慎。那子民皆是大隋的子民,不可擅自妄加刀兵!我一向最讨厌的便是仗势欺人的狗东西。那伍家的伍云福便是下场!”
麻叔谋想起了伍云福死在他自己的双尖枪下,本来就是窝囊到不可思议,如今听罗成这般说道,这才确定这其中定有隐情,连忙点头如捣蒜,道:“先锋大人尽可放心,末将一定谨言慎行!”
罗成眼中又复射出一道寒光,冷冷的盯着麻叔谋,道:“我永远不想通济渠、枯河头的惨事发生了!若是再发生一次,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天底下最残酷的刑罚——鱼鳞剐。也让你尝尝自己皮肉被点点剥离的滋味。”
麻叔谋顿时打了个寒噤,忙忙摇头,道:“末将不敢。末将定然不犯!”
罗成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你也不会有机会。”
“什么……”麻叔谋只当是罗成话中另有含义,顿时打了个激灵。双目紧紧的盯着罗成。
罗成眉头一皱,这才说道:“麻监军会错意了。我是说,您很难在关中待上很久。麒麟关虽说已经破了,但是它那散兵游勇却是往南阳郡郡城跑去了。这对于伍云昭来说,自然是一笔可以派得上上用场的力量。所以,本先锋还要派你,率领那两万多人的步卒,将那散兵游勇,务必劫杀!”
“这……”麻叔谋眉头一皱,道:“恐怕末将心有余而力不足,那麒麟关的守将,可是厉害,末将打不败他。况且,他们昨日逃遁,我们如何追的上?”
“麒麟关里有很多马。他们慌不择路,一匹也没带走。而且,那司马超和方平都已经被我刺伤。我想,这样一来,麻监军应该有把握了吧。”罗成淡淡的说道。
麻叔谋听得眉头一扬,道:“痛打落水狗嘛,我的拿手好戏!这事,交给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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