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允素真》第149章 暴怒

    这话让苏贵妃越发烦躁，她瞧自己娘一眼，什么都没说，只是重重地捶了下榻。苏二夫人看着女儿面上那愤怒神色，小心翼翼上前：“我听说，娘娘肚子里面并没有，若把这件事告诉陛下或者发……”
    “娘，您的聪明劲儿都到哪里去了？”苏贵妃有些急躁地站起身，在屋内走来走去：“陛下想必已经知道了，他既然知道了，那就是同意娘娘借腹生子，若我这会儿把这事儿告诉陛下，我又进不得皇后殿，又没有证据，到时陛下怪罪于我，那可怎么办？”
    话说的似乎也有道理，苏二夫人叹气：“那，我们就只有等着，等着娘娘肚子里面真的出了一个儿子，看着我的外孙，只能做个亲王？”
    亲王已经很不错了，然而苏贵妃想要的，从来都是自己儿子成为皇帝，自己成为太后，儿子成为亲王，自己不过是一个普通的太妃，任由石皇后捏软搓扁！想到在守陵的吴太妃，苏贵妃猛地打了一个寒颤，自己不能落到这样的下场。
    “娘娘，除非……”苏二夫人突然想到另一种可能性，于是她顿一顿又小心翼翼地道：“娘娘怀胎已经四个来月，可是娘娘这是头一胎，若是怀不稳，也许，也许……”
    怀不稳？苏贵妃自然听出自己娘的意思，不由好笑起来，就在一个月前，自己和李氏就是这样说的，小孩子多有养不大的，而现在，就是自己的娘对自己说，多有怀不稳的。可是，苏贵妃太了解石皇后的性子了，若石皇后知道那个宫女的胎是自己弄掉的，那石皇后一定会想尽一切办法来折磨自己的。
    到时候，只怕连自己的儿子都会得到惩罚。苏贵妃的呼吸变的沉重起来，如果，把石皇后杀了呢？到时可以把皇帝灌醉，然后毒杀石皇后，等到皇帝醒来，石皇后已经死了，而自己还有儿子，皇帝不会想到自己身上的。
    苏贵妃想到这样一种可能，已经跌坐在榻上，要不要毒杀石皇后，为自己的儿子最后争取一把。毒杀了石皇后，再把那个宫女搜出来，以她生了重病的名义，丢到宫外，用不上一天就能死去。这些事情，可以做吗？
    苏贵妃原本在家中，也是娇滴滴地养大的，虽然有好几次想要置素真于死地，可是都不是自己动手，只用吩咐别人，现在如果要动手，那就是自己亲自动手了。而以石皇后的谨慎，她怎么会吃下自己送来的，有毒的东西？
    除非，自己强迫她吃下。苏贵妃觉得心跳的越来越快，重重地敲打着自己的胸膛，就像一把锤子，迟早会从胸膛中离开。
    “贵妃？”苏贵妃久久不语，苏二夫人有些惊讶地叫着苏贵妃，苏贵妃已经沉吟完了，对苏二夫人道：“许多事儿，我要想一想，想一想。”
    什么样的毒药，能够让人不知不觉死去，什么样的方法，能让石皇后安心地吃下自己送去的药。这些事儿，都要好好地想，认认真真地想。
    苏二夫人很想再对女儿建议几句，听到苏贵妃这疏离的话语，苏二夫人也只有恭敬行礼退下。
    就在苏二夫人快要退出殿门，苏贵妃突然喊住苏二夫人：“娘，我听说，民间颇有些不愿应召的名医，女儿想请娘为女儿寻找几个这样的名医来。”
    苏二夫人仿佛已经知道女儿的话中含有什么意思，她应是点头。苏贵妃长长地出了一口气，既然已经被逼上了绝境，那就要好好地想想，好好地去应对。皇位，只有自己的儿子登上帝位，自己才会安心，才会安稳睡去。
    也许，石皇后也是这样想的，苏贵妃不由往皇后殿望去，石皇后最信任谁，自然就是顾素真，石皇后称病，亲王妃们可也要进宫问候石皇后的，如果借了顾素真的手，让顾素真把药送到石皇后口中，那才是最好的事情。
    苏贵妃面上的笑容绽开，这一次，是最后一搏，一定要好好地，一次成功。
    素真并不知道自己再次被苏贵妃盯上了，她只是按照往常的做法，前去宫中给石皇后问安。石皇后很少见人，这会儿听说素真进来了，特地命人把素真带进来。素真走进殿内，看见石皇后靠在榻上，旁边的盘上，还放着蜜饯。
    看来石皇后的确是有喜了，既然石皇后没有说出来，素真当然不会揭破这件事，只是上前对石皇后行礼，温柔地问候石皇后的身体。听到石皇后最近很好，素真才笑着道：“娘娘的凤体，关乎着天下，天下人都惦记着娘娘的身体呢。”
    关乎着天下，石皇后浅浅一笑：“怎么会关乎着天下呢？要知道，皇子已经六岁了。”
    这个皇子，说的就是苏贵妃的儿子，素真微笑：“平民百姓之家，嫡子尚且重过庶子，更何况宫廷？”
    “是啊，可惜有些人，偏偏就是不明白这些事。”石皇后顺着素真的话往下说，这个有些人，指的就是苏贵妃了，素真也没有拆穿，只又和石皇后说了几句，就告退出去，素真走出皇后殿的时候，看见几个宫女正端着药走过来，看见素真，那几个宫女忙后退一步，等着素真走过。
    素真望了眼这些药，对宫女微笑，接着素真就离开，当素真走下皇后殿时，回头看去，正好看见几个宫女端着药往后面走，而不是直接走到皇后殿中。
    难道说，这些药，皇后殿中还有别人要服用吗？但皇后的身体，何等重要，凡是有谁有病，自然要趁早挪出去，而不是依旧在皇后殿中。
    这个疑惑让素真见到陈士允的时候都在皱眉，陈士允不由伸手在妻子眼前摇了摇：“回神了回神了，怎么从你进宫回来，这眉就皱的紧，谁又难为你了？”
    “谁会难为我？”素真反问一句，就把自己离开皇后殿见到的情形和陈士允说了，陈士允听完就苦笑：“罢了，不要去想这些。娘娘迟迟不公布自己有喜，也许是要等……”
    “你的意思，娘娘是借腹生子？”素真的猜测已经接近真相了，陈士允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只对素真道：“横竖这件事，和我们没有关系，不要去想。”
    宫廷之中，总是会有许多的事情发生的，素真了然点头。不经意间想起苏贵妃来，如果苏贵妃知道石皇后或许并没怀孕，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风波呢。
    “娘娘，太医已经很肯定了，说那个孩子，是个男胎。”自从那个宫女有孕之后，就被石皇后命人在后面寻了所小院子，调拨了人过去服侍，不许她出门一步。至于御医真正诊脉的是谁，御医也知道，但没有一个敢露出风声。毕竟中宫有了嫡子，是件好事。
    “那么，可以告诉陛下了。”石皇后并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喜悦，毕竟这个孩子，不是自己生的，还要占了嫡子的名头，可是不这样做，自己得到一个儿子的机会就很小了，再说了，养于中宫膝下，和中宫所出，这是两个概念。
    “也许陛下已经猜到了，陛下一直没有说什么。”宫女的话让石皇后现出嘲讽笑容：“你是说，陛下在可怜我？”
    “奴婢不敢！”宫女急忙行礼，石皇后看着依旧恭敬的宫人，却没有了半分好心情，自己竟然要用这样的手段，来巩固地位，简直是……奇耻大辱！
    很快，石皇后有了四个月身孕，御医说这一胎是儿子的消息，传遍了后宫，而皇帝当然是最先得到消息的。石皇后刚把小腹上的枕头捆好，就听到传报皇帝驾到。
    石皇后这时候已经是有孕之身，当然不会亲自去迎接皇帝，皇帝走进殿中，石皇后露出一贯端庄的笑：“陛下怎么来了？妾还以为……”
    “朕听说朕将有嫡子，十分欢喜，特地来看望你。”皇帝虽然嘴里说着十分欢喜，但这面容咳嗽波浪不惊。石皇后仔细观察着丈夫的神色，微微一笑：“陛下请坐，妾不过……”
    皇帝已经伸手摸向石皇后的小腹：“朕想看看朕的皇后，给朕怀了个什么样的嫡子。”
    石皇后的神色猛地变了，皇帝面上神色也变了，不知什么时候，宫人们都退了下去，只剩下帝后二人在殿内。皇帝的手并没摸上石皇后的小腹，而是一把把她推在地上：“石氏，你好大的胆子！”
    “陛下，妾不知道陛下为什么要这样说。”石皇后竭力为自己辩白。
    “借腹生子，朕的皇后，父皇亲自挑选出来的太子妃，竟是个蛇蝎心肠的人。”皇帝一字一句地说着，面上的愤怒已经让他俊美的脸变的极其扭曲，石皇后不知道皇帝竟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心一横就道：“陛下，养于中宫和……”
    “石氏，朕时刻忍让着你，可你竟然做出这样不智的事情，朕，为何有你这样一个皇后。”皇帝哪里听得进去石皇后的辩解，对石皇后的话越说越重。
    这是，要废了自己？石皇后登时大惊：“陛下，妾并无过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