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士允素真》第129章 要去

    希希和陈雁说笑着来到岔路口分开，一离开陈雁，希希就要飞奔着往里面跑，丫鬟除了紧紧跟在她后面，担心她跌倒之外，也没有劝希希不要跑，毕竟在素真夫妻看来，只要希希不要把房子给拆了，别的事情都可以睁眼闭眼。
    希希一路跑到上房，不等丫鬟掀起帘子就撞进屋里：“娘，先生讲的……”
    希希的话咽下，看着屋内坐着的素娟，希希面上现出一些不好意思。素娟已经笑了：“先生讲了什么？姐姐，我原本还说，希希比我那两个小子乖巧多了，这会儿瞧着，也调皮的很呢。”
    “都是你姐夫惯的。”素真的声音从里屋传出来，接着素真手里抱着一些东西出来，交给素娟：“你挑挑吧，我也不晓得哪里到哪里？”
    “娘！”希希脸红红地叫了一声，素真已经伸手点了女儿额头一下：“要你调皮，就你调皮，这会儿在你小姨面前，还装不装乖巧了？”
    “娘，我很乖。”希希被素真点破，心里可不愿意了，伸手去拽自己娘的裙子。素真就势把女儿抱起：“瞧，这会儿就知道害羞了。午饭我和你小姨已经吃过了，你啊，就吃涮锅水吧。”
    “娘……”希希长长地叫了一声，素娟已经噗嗤一声笑出来，素真已经对素娟道：“就是这样，在生人面前就装乖，在自己人面前，无法无天的很。”
    希希索性把脸藏在自己娘的衣衫上，不让素娟瞧见自己的脸，素娟也笑了：“小孩子，不都这样？你那两个外甥，一样一样的。”
    希希啊地叫了一声，抬头想辩解，看到素娟笑盈盈的脸，希希又不好辩解了。素娟已经笑着把希希从素真怀中接过来：“不过呢，你还是更可人疼！”
    希希高兴地亲了素娟好几下，素娟逗了一会儿希希，希希才小声对素真道：“娘，是不是我真没有饭吃了？”
    “有，有，王妃早就吩咐用鸡汤下了面，还有一碟凉拌枸杞芽，说郡主您爱吃。”答话的是春燕，说着话，春燕就让人把希希的饭送过来，看见都是自己喜欢吃的，希希往素真怀里蹭去：“就知道娘对我最好。”
    “赶紧吃，不许剩饭，娘要问你话呢。”素真疼爱地摸了下女儿的头，可是语气却是不容置疑的。
    希希连连点头，用比平常快的速度吃完了饭，丫鬟过来服侍希希洗完手，又给她擦嘴，希希这才坐在素真面前，坐姿非常乖巧，双腿并拢，抬头看着素真。
    “瞧，谁说小孩子不会察言观色，你这外甥女，察言观色比我还厉害呢。”素真的话让素娟又笑了，希希的脸也微微红了，但还是对素真道：“娘，您到底要问我什么话？”
    “还有什么，不就是你乖不乖，今儿先生有没有夸你？”素娟已经笑着说话，希希点头：“我很乖，先生没有夸我，可是也没有骂我。娘，读书很有意思，以后我天天都去。”
    “天天都去，可没有玩耍的时间了。”素真故意逗希希，果真希希面色痛苦地开始思索，过了好一会儿希希才下定决心一样点头：“那，娘，我就白天上学，夜里玩耍。”
    素真还没回答，素娟已经忍不住放声大笑：“还安排好了，这啊，真是个天生的读书种子。”
    “你别夸她，一夸她她就得意。”虽然素真也很想笑，但脸还是板着，希希一看见娘的神色就知道娘并没有生气，于是又腻着素真撒了会儿娇，也就被奶娘抱下去睡午觉了。
    等希希走了，素娟才对素真道：“表哥在这府里做先生，有没有？”
    “你这心里到底想的什么呢？”自从出嫁之后，素真和素娟姐妹之间的感情倒比原先要好上许多，素真不客气地说了这么一句。素娟也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现在京城里面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呢。陛下巴巴地下了这不要紧的旨意，还记得当初苏太夫人有意让苏沧娶了姐姐的事儿的人也不少。想瞧笑话的人多呢。”
    “瞧什么笑话？你姐夫捉奸在床？”素真这话纯然是玩笑话，素娟已经往地上呸呸了两声：“别说这样不吉利的话。姐姐，这会儿我算瞧出来了，陛下这心思难猜，虽说面上对姐夫是十分恩宠的，可是这背地里，只怕是有别的心思。”
    “你都知道了，我还以为，你只晓得你那两个儿子，还有早些和妹夫再生个外甥女这些事儿呢。”素真的话换来素娟的面色微红，接着素娟就神色正经地对素真道：“姐姐，不管怎么说，你们的处境，并不像外面人认为的那样好。”
    这话让素真长长地叹了口气，接着素真就冷笑：“我也不晓得这因为什么呢，陛下难道非要看着我们两个反目成仇，互相不理睬，顶好你姐夫再表示要休了我，他才欢喜？”
    情况有这么严重吗？素娟惊讶地看着素真，素真说完就用手按下额头：“罢了，事情摊在身上了，还去想别的做什么？横竖我和你姐夫，都已经决定了，不过就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然，还能如何？”
    还能如何？素娟听出素真话中的悲伤，不由伸手握住素真的手，素真已经摆了摆手：“罢了，不用安慰我，当初嫁过来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什么样的人家，这会儿又怎么会做什么叹息呢？我只是觉得，原本，我们是想过点清净日子的。”
    谁不想过清净日子？素娟刚想安慰素真，就有一个丫鬟走进：“王妃，宫中遣人赏下中秋节的节礼。”
    素真不由微笑：“瞧瞧，这四时八节的赏赐，都比别人家要丰厚些，我也只有过一天算一天了。”说话时候，苏嬷嬷已经走进来，把礼单呈上，素真瞧过了礼单，这才吩咐送节礼来的内侍走进，略问了几句，也就命人打赏过，原本内侍就该离开了，谁知内侍又跪下给素真磕头：“奴婢离开宫中时候，恰好遇到苏贵妃宫中的人，听说奴婢要来您府上，苏贵妃就说，算来她和府上的苏先生还是兄妹。虽说苏大奶奶没有诰命，不好进宫的，不过王妃横竖要入宫谢赏，何不把苏大奶奶充做跟随的人，带进宫来，好让苏贵妃和嫂嫂见上一面，说说话。”
    果真是难寻清净处，素真看着内侍，内侍很少被素真这样严厉地盯着，有些不自在起来，但还是跪在那道：“贵妃也说，这实在有些委屈了苏大奶奶，可是宫中规矩如此，贵妃也不能无故地诏没有诰命的人入宫。”
    “既然贵妃也晓得是委屈了苏大奶奶，那就请回去禀告贵妃，按理，我入宫谢赏，是不用去贵妃宫中的。”素真的话让内侍觉得一股寒意生起，但又不敢驳回，只得给素真行礼后退出。
    “王妃，这事儿不妥。”宫中的人刚走，苏嬷嬷就立即对素真说，素娟也一脸担忧地望着素真，素真微笑：“是啊，这事儿不妥，不过照了我对苏贵妃的了解，她定然不是无的放矢。等着瞧吧，她只怕还会遣人来。”
    素真料的不差，苏贵妃听完内侍的禀告，面上神色就微变，等内侍一走，苏贵妃就对宫女道：“去，你让人去吴王府上说，说我十分想念嫂子，让吴王妃入宫时候，想法把她带进来，吴王妃如果不答应，那就见到嫂子，和嫂子亲自说。”苏贵妃说完就顿了顿：“务必让嫂子进宫！”
    宫女虽然应是，但还是有点疑惑：“贵妃，您为何一定要见到苏大奶奶，按说……”
    按说现在镇国公府的长房已经被众人判断为再也翻不了身，镇国公府风光的会是二房，难道说苏贵妃要当面羞辱李氏，可是这李氏虽然没有诰命，却有一个爱她入骨的母亲，苏贵妃真要羞辱，李氏的母亲定然也会觉得受到羞辱，如果李氏的母亲寻京城众贵妇哭诉，那苏贵妃面临的压力也不会小。
    “叫你去你就去。”苏贵妃只瞟了宫女一眼，说了这么一句。照了宫女对苏贵妃的理解，苏贵妃这会儿是很不耐烦了，于是宫女不敢多说，应是后就离开。等宫女走后，苏贵妃唇边才露出一抹冷笑，能给顾素真下点眼药，为什么不做呢？
    况且……苏贵妃想起昨日夜里，皇帝来到自己殿内，苏贵妃旁敲侧击时候，故意提起素真，提起她的美貌，提起她的一切，甚至于故意提起那个流言时候，却看不到皇帝的愤怒，皇帝反而饶有兴趣地听着。皇帝这样的反应让苏贵妃心中暗叫不好，若皇帝真要起了杀弟夺妻的念头，那谁也无法打消，除非，顾素真自己在王府中弄出点什么事儿来。
    可是要怎么弄出点事儿，王府也是深宅大院，素真平常也是深居简出。想来想去，主意只有打在苏沧身上了。苏贵妃的手悄悄握成拳，也许自己还能把这个猜想设法吹到石皇后耳中，只要石皇后知道了，并且因此对素真也起了戒心，那么素真就再也没有活下去的理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