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尚未脱去龙袍的皇帝正坐在书案旁的龙椅上,单手支着下巴,视线落在书案上的奏折,眸子晦暗不明。
他闭上眼休息片刻,便听见门外高公公的声音,“皇上,苏相到了。”
皇帝缓缓睁开眼,“进来吧。”
他话音落定,苏越便推门迈步进来,垂首恭谨的行礼,“皇上。”
皇帝抬眸,挥了挥手,“坐吧。”
苏越顿了顿,垂下眼睑,浅声道,“罪臣不敢。”
闻言,皇帝挑了挑眼角,“你有什么不敢的,将简家的儿子打的只剩半条命。”
苏越垂首静默不语。
皇帝抬手将放在一旁的奏折打开,“此事你打上简易安几鞭子,剩下的交给大理寺去审便可,你非得将人打到半死。”
“是。”苏越浅声回道。
见他如此恭谨缄默的样子,皇帝皱了皱眉,索性将手中的奏折一闭,“此事也不怪你,简易安勾结索碧宫将长歌劫走,这事简家本就有罪,不过朕没想到左相那一行人对此事都要参一脚。”
“他哪会放过这上好的机会。”苏越温雅的面上浅笑如春风,“不过皇上罚臣思过几日,左相怕是气得不行。”
皇帝冷哼了一声,眸光一沉,“一群自作聪明的人。”说完,他脑中忆起方才在殿上他那副神色淡然的模样,朝苏越看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会搞出这件事,所以今日上朝时才会故意说那番话?”
“臣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当然不知道。”苏越施施然回道,“臣只是猜到了些罢了。”
皇帝扬眉,“果然是只狐狸。”
苏越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须臾双眸微抬,“臣昨晚收到消息,北卫的大皇子已来到东清国境内。”
皇帝翻开奏折的手顿了顿,蹙眉道,“图门印玉?”
“是。”苏越回道,“臣便趁着这几日准备去查一查这北卫的大皇子。”
皇帝微微点头,“朕也本打算这几日让你好好去调查北卫那边的事情。”
苏越垂首应下,随后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话,苏越才离开御书房。
早朝上弹劾的事情似乎在皇帝不咸不淡的处罚中告终在,但此事已经如风一般的速度在整个都城世家中流传开来,但传言只有当朝苏相被皇上处罚在家闭门思过,尚未传出简易安劫走丞相夫人之事,想必各大世家都纷纷叮嘱过。一时间都城中各大世家都纷纷猜测东清帝会不会因为此事而对右相生起嫌隙,似乎就在一上午的时间中,都城的整个风向都变了变。
身在苏府的李长歌听了这些谣言却只是淡淡一笑便置之不理,只是心里还是有些担心此事会影响到苏越,不过她也相信以苏越一贯的做事风格,定会处理好这些事情。
悠闲地吃完早膳,李长歌正觉得无聊时,脑中倏然忆起昨晚苏越与她说的事。
“你以后若是觉得无聊,可以去书房找些书看看。”
苏越这话让李长歌一惊,书房这种比较敏感对于相府又很重要的地方他就这样放心让自己进去?随即她半开玩笑地说道,“我那个父亲可是要让我探听你的举动的,你就不怕我去书房找到了些什么然后给他递消息?”
苏越摇头,释然一笑,“无妨,长歌以往不是也说过,递消息那件事可由我自己做主。况且,我相信长歌。”
画面戛然而止,昨晚他那双灼灼的目光她到现在还记得清清楚楚,虽说她已经敞开心扉,也知道自己的心思,可被他那双灼热的视线注视着时,她这张老脸还是有些挂不住,只觉得自己还真是失败,活了两世的人了,岁数加起来比他还大,可一遇上他后,自己就没了那副淡定从容的样子,面皮也薄了不少,尤其是他嘴角的笑,更是让自己招架不住。
李长歌暗叹一声,埋头自我反省着,不多时便已走到书房外,抬眸便见墨珏早已候在门外,便笑问道,“墨珏,早上好。”
墨珏被她独特的问候方式问得怔了怔,好半响才躬身回了句,“夫人早……早上好。”虽说他面上如以往一样依旧没什么表情,可心里却澎湃成一片,通过之前的事他也知道自家主子很是在乎夫人,可他却没想到主子竟将夫人看得如此重要,就连书房这等重要的地方都能让夫人随意出入,这足能看出夫人在主子心底的位置了。
李长歌见一向从容的墨珏被自己的问好方式吓得愣了好半响,不禁掩嘴轻笑出声,“墨珏还得好好熟悉熟悉呀。”她话音落定便推门进了书房。
只留墨珏在怔在门外,良久才想过来方才夫人那句话的意思,瞥了一眼立在一旁的班竹,随即垂下头尴尬地咳了咳。
李长歌进了书房,环视一圈,宽大的书房被一扇屏风一分二,左边正前方放着一张紫檀书桌,书桌上放着纸墨笔砚等文房四宝,墙上挂了几幅丹青图,彰显着书房主人雅致脱俗的性子,再往右便是书架了,而屏风的右边临窗的位置放着矮几和木椅,再往左边看去,旁边却放了张软塌。
李长歌挑了挑眼角,苏越这是,经常睡在书房?
她朝着软塌的方向走去,却想起一道敲门声射熟悉的声音,“夫人,老奴给您送东西来了。”
李长歌顿了顿,转身回道,“童伯啊,进来吧。”
门外的童伯应声开门,“夫人,这是咱们府里的事务和苏府所有产业以及账簿。”
伸手接过童伯手上的一大堆东西,李长歌绣眉蹙了蹙,要她打理账簿是没问题,可让她打理整个相府,心里多少有些犯怵,不过在其位谋其职,眼下她已是苏府的当家主母,这些理应由她来管理,片刻后她恢复了一贯的从容,回道,“劳烦童伯了,不过希望我不会将相府弄得一团糟。”
童伯和蔼一笑,和声道,“相爷说,他相信夫人。”说完,童伯躬身行了个礼,“那老奴先告退了。”
李长歌点头应着,“劳烦童伯了。”
待童伯离开书房,李长歌在软塌上坐下,翻看着童伯拿来的一堆东西。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她将最后一本簿子合上,揉了揉有些胀痛的双眼,她已经被苏府底下的产业惊得说不出话来了,苏府底下的产业涉及到酒楼、茶楼、当铺,就连丝绸方面的生意以及粮食方面的生意都有涉及,她现在无比佩服苏越了,身为丞相居然还能掌管这么多产业,而且每个产业的收益都不小,他还真不是一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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