宵入梦丝毫没有任何慌乱,那些围绕在她身旁的黑色烟尘渐渐凝出数把不同的武器,直指向宵入梦,不等他眨眼,就已经疯狂地朝他攻来。
“啪——”
他抬起手,打了个响指。
“噗嗤。”墓幺幺忽喷出一口黑色的液体。比血浆更弄浓稠的质感,滴滴拉拉地在她脚下吐了一滩。她擦去嘴角的黑液,终看见四周的墙壁家具之上开始亮起无数撰文。那些撰文交织在一起,编织成一张又一张的网,如同一个笼子那样将她牢牢困覆其中。
“虽然我不喜欢囚老魔,但是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符咒天下无人无敌。”宵入梦缓步穿过这些对他没有任何伤害的撰文,“囚老魔一人镇守北疆数千载,是当今现世为数不多的虞上之一,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十殁族,就连我也只能自愧不如。而他敢将你送回天狐族,就绝对不怕你挣扎拼命。”
他拇指擦过墓幺幺嘴角的黑色液体,低眉注视着她的眼睛。“扇子,不管你今天怎么想我,我也是这世上最关心你的那个人。只要能救你的命,莫说是你的父亲你的孩子——我甚至可以将自己的命拿去换你一命。但是你我皆知,你不会因为我死而生不如死,或许你根本不会因为我死而哪怕伤心上一丝一毫。”
他轻攥起她无法动弹的手指放在唇边。“只要你能活着,我敢杀任何一人,敢担世上万种歹恶。我不想……再失去你第二次。”
“别逼我对你做出狐玉琅那种事情……你明明知道,我会做得比他更过分。”他细密地吻过她的指尖。
可是墓幺幺望着他,眼睛里什么感情都没有。
“宵入梦,我早晚会杀了你。”
“我知道。”他笑了起来,“但是在这之前,我仍必要保你的性命无虞。”
……
是夜。
“娘娘。”狐平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坐在梨花树下的墓幺幺。
“嗯。”她面无表情。
“王爷来了。”
墓幺幺头都不回,“妾身四周全是符咒,恕身体有恙不能行礼。”
“狐平你们退下吧。”狐玉琅的声音远远的响起。
他并没有走近的意思,远远地站在一棵梨树的背后。她的余光能瞥见他披着修士并不会穿的厚重大麾,那大麾长长的白色裘毛从树干旁铺了一地,漫天的梨花之间,像是修行尚浅远山林中的白狐。
“你这两天送出去了十封信,我想先跟你说清楚几件事。其一,城北鬼宅已人去楼空。其二,疏红苑三司,四司和六司现在被楚相接管。其三,隆天帝都被峯月卫封成了铁桶一块,梼杌卫不管用怎样的法子想要进城必死伤无数。其四,蟾桂宫那位虽受娇宠可仍不到左右月缺时。其五,淳世子因丢失传宗神器被雷霆震怒的淳安王责罚送到了八极殿闭关。其六,你这些年私下收买的那些门派和朝廷官员皆还不到断刃之事。其七,你这些年的势力虽有了羽翼,但远尚未丰满,慎而行之。”
“其八,根据你父亲的嘱托,我将你这两日苦心积虑送出去的十封信全部扣下来了。”
“其九,他那时说若你送出这十封信时,便让我给你带一句话……”
这样一段话似乎耗费了他许多气力,他不得不停顿了许久,才说出最后的话来。“他说,不值得。”
“狐玉琅。”墓幺幺缓缓喊了他的名字。“我虽不知道你现在到底怎么了,但是我可以告诉你,是我父亲毁了你,是我父亲…因为我当年所求,而毁了你。”
不见雪来,冬夜也仍苦寒。
狐玉琅没有说话,只是紧了紧身上的大麾,压抑的咳嗽了几声。
墓幺幺抬起手接住一片落下来的梨花,手指碾过这化力凝聚永远不会衰败的花瓣。“然而你已明知,还是对我这般穷追不舍,值得吗?”
他此时回答的很快。“值得。”
“那……”她手中浮起一片黑色的生灭力,那梨花瓣瞬间就被生灭力碾碎了。“我爹怎就不值得了?”
“幺幺,咳咳。”狐玉琅唤了一声。
“别那么喊我!”墓幺幺忽然如同被惹怒了一样,极为凶狠地打断了他。
“咳,墓幺幺。”他换了个称呼。“你父亲后日就会被公开处刑。”
“……”
“圣帝要求你明日一早,去蟾桂宫面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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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送上。
最近收刀子收麻木了,还有看到说要弃坑的,我不敢说话。
只想告诉大家这真是本女强,但在这种封建修仙背景之下的女人,想要女强,想要大女主,又没有金手指,又不能开挂,还得一步步变坏,还得有人格魅力。
你说她应该怎么办。
幺幺已经很努力了。
而且她会更努力。
一定会变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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