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
墓幺幺抬起头来,是宛如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笑出声了的。“宵入梦,你是不是以为惯用于他人身上的那些真真假假,用诸我身上也一样可供你玩弄于鼓掌之中?”她手抵在他胸口上将他推开,“你身为沣尺大陆最顶尖的奥医,看着我的眼睛说出这种鬼话,是以为我如今崩溃至极所以给了你有机可乘的错觉?”她用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之上,“我这幅身体在冥府门外苟延了多久,怎么可能怀上一个孩子?!”
宵入梦的笑意更深了一些,“我是这沣尺大陆最顶尖的奥医,我还是这世上最关心你生死的那个人。”他顿了一下,吐出四个字来。“逐裔帝血。”
墓幺幺一怔。
“弗羽家的神之血脉。”他这时抚了一下手中的储物戒指,拿出一粒丹药摊在手中。那丹药上刻着他的丹纂,可光泽和花纹,她……见过。
“你别忘记,我还是这世上第十一代丹祖。”宵入梦攥起手指把玩着那不大的丹药。“弗羽家这样的家族与丹宵宫合作已可以追溯到上个王权,维持了千年还久。你应该了解弗羽家为了保持他们的血脉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更应知他们为了这血脉可以不计手段,不计后果。这皓薪丹,便是其中一种。”
他掀起眼帘看向墓幺幺,悠悠一笑。“你以为我那时为何会这么及时的出现在你的面前。我是在给弗羽家炼……皓薪丹。只不过,为了省去不必要的麻烦,弗羽哲给你的这枚丹,我特意给的是没有刻下丹纂的。”
铛啷。
墓幺幺不自觉地朝后一踉,撞到了身后的桌子上。桌上的茶盏倒了下去,在桌上转了两圈,在这突然死寂的气氛里突兀地像是一把插入心脏的尖刀。
她回忆起弗羽哲告诉她的话——“只要你在与王隼行房之前吞下这枚丹药,就一定会怀上有逐裔帝血的男孩。”
她想起那夜去见弗羽王隼时,最终吞下的那颗丹药。
她想起那夜缠绵。
“……不,你在骗我。”她像是一棵逐渐老腐的树,树皮被人一层层地撕下来,并见不得她有任何明显的伤痛,只见她如常神色。“就算我真的怀上了弗羽王隼的孩子,至多四月的孩子,哪里可能被你从肚腹里取出还能提供阳元给我?!”
“哎。”宵入梦的眉尾落了许多,像是真心实意地心疼着她。“你怀的,是有逐裔帝血的孩子。虽不一定百分之百是像弗羽王隼那样的纯血,但……哪怕只有一点点逐裔帝血的比例,那也是神之血脉,是上古神之子。的确,不过几个月,还未生出完全的人形。”
“但是就算这样还不到我巴掌大小的小东西,已经有了强悍的生命力,已经比这世上一大半健全的人还要生机勃勃。毕竟是流着神的血,阳元已经甚至比一个健康的成年凡人还要充溢。”他似乎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那样笑着,温情款款,柔声细语。“是我将他从你肚腹里捧出,捧在手心里的。他并不是很乖,小手小脚都攥着,拳头挥着像是要打人。他的五官已经能看清了……”
他端详这墓幺幺的脸,“像弗羽王隼多一些,凶气的很。”
“……你…你……”
此时的墓幺幺,如同一个刚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僵尸,每一个关节都像是被道士钉上了青铜钉。灵魂禁锢在这个肉体里,僵直着一动也不能动,意识早只剩下茫茫然一片的黑暗。
她喊不出。
叫不出。
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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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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