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儿听过这些,师父和长书都是东华鸣月准备的,想必确实只有她更清楚这一切怎么回事了,于是目光再次转移向她,让她给她解惑。
摸摸她的脑袋,东华鸣月料定以她的性情不弄明白心底势必会留下个疙瘩,便也不再兜圈子,道。
“你姐姐动动手也就算了,这种未卜先知的事,其实也没那么大本事,我不过是受人之托,准确的说是受人提醒,才能提前为你做下这样一个准备罢了,而且寻找你师父的线索也是这个人给我的,不然我天大的本事也不可能那么短时间内找到那怪老头呀?而且这个人其实你也是知道的,虽然他并没有提及自己的名字,可我知道,给你一个名字,你一定知道。”
辛儿皱眉。
塞外,她知道的,这么大本事的不是雍正轩不是易幼飏还能有谁?更远之外的西域摩多家,也不可能将手伸到长安来呀?
“我知道的?谁?”
东华鸣月神秘兮兮的望了眼并没有合起的门外,压低声音靠近她道出两个字。
“突厥。”
辛儿易幼飏结为一惊,也立即明白这个人是谁了。
“闵钲赫?”
东华鸣月摇头。
“我无法确定,不过你能想到这个人的话,相信这个叛变的军师是有一定本事的,他信上只言是你突厥的朋友,在阿骨王子大帐下抓到了唐国的尖细,而且已经能确定他们的消息早已传回长安,突厥与唐私下最近的联系,也就是与你那批送往西域的学徒关系,于是他担心你与突厥的私下交易很可能已经被唐皇所知了?甚至掌握了你更多危险的消息以及线索?心有不安,便辗转以最不容易让唐皇怀疑的方式,以我关外的朋友加快给我传递了一封匿名信,为你提前准备,又提供了医圣行踪的消息,我这才有机会为你准备这一切的。”
“这几天我也仔细研究过这人的行事作风以及背后意图了,左右都寻不到可以让突厥人得利的可能,想必也紧紧是为你这个旧友私下而为,所以你如果真要感谢的话,其实还得感谢这个人的。”
辛儿深思沉默,易幼飏也是心思沉重,感叹。
“倒是没想到,如今凭他与辛儿之间的利益之交,还能念及往日同帐情意,为她做到这一步。”
孟翰良也看着深思的辛儿,也道。
“如果真是这个人的话,想必他对当日绑架辛儿的所作所为以及后来在西突厥经历的一切,还是有所歉意的吧?如此看来这人虽然立场分明,却也是个公私分得开的人,并不会因为他的立场对他往日的朋友见死不救,如此倒真让人更为敬服几分。”
辛儿点头。
“我们与他最大的却别,怕也只是我们是完整的汉人,他是突厥人养大的半个汉人,而且显然,还是个矛盾体,永远为难着自己的人吧?果然是个会折-腾自个儿的人。”
叹息一声,对这个人的惋惜也只到这一步,随后她双手握住身边东华鸣月的手,又道。
“不管如何,姐姐肯因一封匿名信便为辛儿千里奔波施计救援,这份义气恩情辛儿钦佩非常,更为感激不尽,姐姐这一路风霜,辛苦了。”
东华鸣月抽手摸摸她的一本正经来道谢的小脸,心尖儿软的乱摇,声音也比刚才柔了好多,道。
“傻姑娘,和姐姐言什么谢和感激呀?我与孟翰良都曾受你过你的换命恩情,就算没这份恩情,单凭你这份性情,你这个人,我们既然知道你有这份危险,自是没有坐视不理的道理,而且你这确实是受人诬陷,自是如何都不能让你蒙冤屈死。”
辛儿感激,也知现在说再多反倒是在客套推脱,反倒不走心,便让千言万语一切尽在不言中,她知道,他们能感受得到,至于那些不知的,也无须知。
他们不知的是,之前退出去的重阳轼轻装践行出了易府,一路往北,上了城门北楼,今日同样不甚阳光明媚的北风中,一个身穿黑色斗笠之人迎风而立,早已等候多时,医圣来到这个人身边,与他并肩而立,一同望着长安城外的方向,率先开口道。
“在长安这个锦绣城待的久了,可还记得你的江山是如何壮阔秀美?边疆是如何辽阔雄伟?”
身边的人轻叹,扬起下巴,迎风冥想。
“记得,梦中常回到以前征战四方与同道挚友把酒言欢的日子,那日看见他们为她据理力争无畏无惧的样子,也想起曾有人为我如此奋不顾身,不是没有触动的;也正因为记得,正因为珍惜,才不想让这个天下再群雄并起,了无宁日,无论是我当政时期,还是我的儿子,子孙当政时。”
重阳轼转头看看他沉重的如同快虚脱的样子,深叹了一声,转而将目光落在了与他同样的深远,言。
“你管一个天下,我掌一方净土,你自认尽职尽责,不负当初拥你良将万民苦心期盼,这些年我也在你的天下游历多年,你在最高处打理着这个江山,为这个天下的万民打理着生计温饱,我在这个江山的最底层游-走旁观。”
“不可否认这个江山在你手上是远比在前朝历代平和昌盛的多;可你怕是还不曾知道,无论你的清明政-治如何照着这方大地都好,这天下总有一些角落,是你的光芒无法照亮的地方,在你看不到的朝堂角落,在你无法抵达的商铺民居之间,在你无法想象的深山老林遗存部落里,依然有着很多不为人道,无法见光的阴暗蔓延。”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我的花谷也有谷规,那些阴暗的角落,也有他们的规则,一旦触碰了这个规则,便是冒犯,要被驱逐的;叔德,如今为兄依然可以和你坦白一点,事有违规,人有犯错,你所坚信的一点未必就是你所认定的那个;在你看来,为兄或许是太过感情用事了,可事态轻重我还是能分得清的,明欣儿,不是你要找的那个女子。”
“你那位徒弟也是如此自信,当时我只当是她垂死挣扎,如今想来,花谷只有谷主能涉及的天地推演,确实能演算到司天监的命星推算,你是知道什么?”
他转头问这个长者,重阳轼却是摇头。
“即是天机,如何能泄露?我只能告诉你,无论你惧怕的如何阻止都好,该来的总是挡不住,对于强者来说,一切的阻力不过都是契机,就如同当时你打江山,助父登基为帝一样,强者强到一定程度,自是天地之轮转换,命星重现之时,你阻得了一个,阻不了另一个,还是无法逃脱自身宿命,不可言,不可窥视,一切早已不可改变。”
“而明欣儿,她那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一手救人术,一手杀人刃,授予她救人术,是为全她欲救普天之下受苦受难之人的慈悲心,授予她自保术,不过为她自身免受人之恶念侵扰;这些虽然都是我授予她的,她欲杀之毁之的心魔却是由你与明相布结而来,是你二人让她的自保术变成了杀人术,刑场那天的情形,亦是你二人一手布结而来。”
“无论在你们看来,她有多么聪慧担当都好,无论你看她多有为帝的潜质,可有一点她是你们这些人都不一样的,一个太过纯碎的人,一个太重感情和勇敢的人,最大的成就只能是个智者、勇者;你确实找错人了,她会是那个,为你这个帝王无法抵达的那些地方带去光明的人,而不是要抢夺你子孙基业,取代你光芒的那个。”
天子重新面向远方,又问。
“我如何信你所言为真?既然一切阻力是一个强者的契机,我如何确定那天的一切不是促成她这个智者往强者道路通往的契机?”
“这是你要选择的问题,你相信我,便能得为你的江山添色添彩之能人,不信,便只能再造成一场劫难,一出血案,而且就算我能支持你,你动她的后果可想而知,既然怎样都是冒险,你就该知,如何个冒险法更值得才对。”
天子闭目,终于问出口。
“你的态度呢?”
医圣扬首望天,眼睛中弥漫着天空的灰色,涌动而坚毅。
“曾经,我已为了世人与大道亲手毁了一个徒弟,就算如今她不会再继任花谷之主的位置,我也定不会让世人再辱她一分。”
他的态度果然如此,天子摇头,一副果然不出所料的无奈,与他道。
“就算你愿意为她冒如此大的风险,可她毕竟是明相的女儿,你当明相愿意让自己的女儿,永远流落在江湖吗?”
他不提还好,这样一提,医圣却立即生了离去之意,并面漏冷怒。
“你当他在你与她之间做了你的选择,他还有资格当一个父亲吗?”
说着他已经转身离去,边道。
“恐怕你还有所不知,就算如今明相求着,你逼着,她都未必还认明相这个父亲,当日不做反抗,是她对他这个父亲尽的最后的孝义;自此之后她再不是明相千金,而是重阳轼的义女,我重阳轼养大的女儿,犯不着为了成全他人的大义而去牺牲,若他还真有这份颜面上门来讨要这个女儿,你大可如此转告他。”
天子未动,如今是知,那天的事不仅让明相彻底失去了自己的女儿,就算他借机将人留在长安城,怕是都不成了,这人不同于明相,明欣儿的性情多少有受他影响,如果她是个绝对不会放弃自己原则的人的话,那他的原则也绝非君王大意,绝不会坐视不管。
那对易幼飏等人的处置,倒真要慎之又慎了。
“屹仁,看来,朕是真的苦了你了。”
关键还是,苦了他还没达到目的,虽然这个目的,如今有更有利的证据证明,好像确实是他的方向错了。
与此同时明相府内,老仆开了门,请跪在门外许久的钟月生进去,钟月生自那天刑场过后已经在这里天天来跪了几天,却每次都是不得而入,今天老仆请他进去,确实让他十分欣喜。
而进了相府,来到恩师的书房,如今却已经不用办公,只在窗子下面放了个摇椅,躺着晒着太阳微微摇着,并未动的背影,他只能从椅背上看到自己的老师华发更多,也没以前的整齐了,如同寻常人家的老人一样沉寂安详,可他知,在这老师心中,自自己的女儿出事后,怕是从未一刻轻松过吧?
想也不想他当即再次跪下,先向这个人叩了一个头。
“学生月生,来向老师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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