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鸳鸯错:三娶俏才女易幼飏明欣儿》第555章 有什么区别?

    “老师,学生可以将欣儿送到特殊的牢房里去,这样你见她不会有任何人知道,也好过她这样了无生念。”
    不想,面前的老人却是摇头,明明如此想念女儿记挂女儿,却还是如此理智的来面对亏欠了一辈子的女儿。
    “告诉她又如何?难不成让她心甘情愿去赴死吗?”
    “你这个小师妹呀,将人性看的比你们都透,她与我们所求都不同,是不屑所谓的什么忠君大义,百姓疾苦的,她是个再单纯不过的人;恩就是恩,恨就是恨;为了这个恩,她可以因为我是她的父亲,平时对她还算不错,今天不至于在圣驾前像在西域那般放肆妄为,甚至屈膝来这犯人进的牢笼里。”
    “恨上一个人的话,也不会因为我是她的父亲,便真抵消几分,相反,我这个父亲在她心目中的地位有多深,她就会有多恨;大义成仁也好,自暴自弃也好,总是一个结果,而且如今,我也没脸再和她讲我的那些信仰,我的那些准则了,我在她最后对我这个父亲还存留的希望,彻底给泼灭了。”
    钟月生看看里面的人,终究于心不忍。
    “可老师不能就这样为了君心能安,让欣儿担上不明不白的罪名,还这样孤零零的等死吧?”
    他的老师已经蹒跚着身影,转而离去,传过来的声音,带着快要沉到地底下的疲惫。
    “有什么区别?有什么区别?她不会就此瞑目,她逝去那么多年的母亲,也不会就此原谅我这个父亲的所作所为的,不必让她面对我多承受更多煎熬,我这个父亲在百姓口中再怎么好,永远也不会成为她的骄傲。”
    钟月生心中震痛,他从来都知道这个老师有多公正无私的,他竟不知,这位老师为了他的大义,就算如此悲痛,就算明知这样做自己会承受什么,也不愿去为女儿做些什么?他唯一能做的,只是为女儿无声抵抗上意不再上朝,唯一能做的,便只是用自己剩余不多的余生,来负罪偿还对自己妻女的亏欠吗?
    不对,有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如果一个百姓喜欢,君王放心的臣子如他一般,却无法顾全自己妻女,还算为人夫为人父,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吗?
    不!一旦入朝或许他们本身就不再是什么大丈夫了,他们都是那个位置下的臣子,他们都是平民百姓的官,掌管着一定权利,却也失去很多常人该有的乐趣的人,自然不乏有人在这个位置上混迹的风生水起,可只闻风声而不做事的,在现如今这个天子的治理下,没有原则的早已经清除殆尽,他与老师同样是那位看重的臣子,前途自是比一般人要光明远大的多,也同样意味着,他们要失去的也比正常人要多,可连自己的妻子女儿都舍去,这是他们效忠君王该牺牲的吗?
    直到他跟着这个已经阑珊错步的老师走出刑部大牢的大门,望着那个身影在佣人的搀扶下钻进轿子,那个四人抬的小轿子渐渐远离了视线,他还是没能等到那个人的答案,自己也没得出个明确的答案。
    后面一个跟随自己多年的捕快跟到他身边,声音也有意控制着的低声询问。
    “大人,这案子明相既然交给了你,如何还那般一副了无生念的样子?莫不是他连大人这个门生都无法相信,可以还自己女儿一个清白?”
    钟月生摇头。
    “你不懂,正因为不能还自己女儿一个清白,又不能让任何人知道天子想杀自己女儿的意图,更不能让世人知道天子要杀他女儿的原因,他才将案子交给我来负责的。”
    随从讶异。
    “虽然小的知道,关于皇家的事知道的越少越好,可若说血脉传承的话,是没有一个父亲会断绝自己孩子的生路的,宰相大人究竟多大的狠心,要断绝自己女儿的生路呀?”
    钟月生望着自己老师消失的那个方向,哀声一叹,心绪重重道。
    “他不是狠心,他是天生如此的人,虽然失去至亲至爱依然会让他有着正常人的痛苦和悲愤,可一旦关系到他的君王百姓,他可以做任何正常人无法做到的决定。”
    对于君恩,对于百姓太过重视的人,难免妻离子散的境地吧?他的老师曾经为了君令,为了受水患荼毒的百姓,在妻子身怀有孕之际,接连两年在灾区修河道,震灾民,导致远在长安的妻子出了意外,发现时导致早产,这才有了女儿之后不幸的命运,而他是在女儿出生后一周岁才赶回长安,那个时候女儿因为不足月和救治不及时,已经落下天生残疾,因为断定女儿当时活不了几年,那位在他不明状况前便盯上自己亲生女儿的人,才没有当即下杀手。
    还记得年幼时恩师在第一次向他提及妻子早产而死,女儿身体有疾,不幸命运的时候,那个从来不言悔不言累的伟岸男子,第一次在他一个小辈面前哭的稀里哗啦,更为痛恨自己当时为何没在挚爱身边陪伴,或许他那温良的妻子便不会出意外,不至于早产,也就没有女儿不幸的命运,她会像其他足月的孩子一样健康,更不会背负上二月煞星,甚至对皇族不利的命运。
    这一切倒是真不知是天意还是命中的劫数,反正恩师亏欠了自家女儿这么多年,君心也不安了这么多年,恩师的努力依然没能改变什么,而恩师女儿的危险程度,似乎正如怕什么会发生什么的诅咒,让自己走上了被君王必须除之的命运。
    纵如此,他还是不觉得堂堂天朝,大丈夫的江山前景,需要让一个小女子削薄的肩来承担,而恩师今天对这个小师妹的态度,也让他再次质疑起,真正的忠臣,究竟该是如何个样子?
    “秦陵!传令下去,将花谷谷主转移到特殊牢房里。”
    秦陵也就是他的随从,十分震惊他这个做法。
    “可是大人,特殊牢房都是给特殊重刑犯准备的,这样不是更委屈明相大人的千金了吗?”
    钟月生英挺的眉宇间沉重非常。
    “委屈是委屈了些,可比她现在所在的这个牢房要安静上许多。”
    秦陵想想刚才里面的情形,又想想以往跟着大人断案时的经验,立即明白怎么回事,当即应命。
    “是!”
    辛儿再次给人转移到了一个看守更为牢固,可是相对更为安静的牢房,只是看也能看得出,这里是只有她一个人在,而且周围不会有任何人有机会靠近的独-立牢房,这个属于地下,只能从人力根本无法触及的,几乎是天窗的透气铁窗那里,看到外面是白天还是黑夜。
    移到独-立牢房里后待遇好像都升级了,本来在普通牢房里都没有的饭菜,到了这里后,不仅有可以防湿抗潮的被褥,还有照明效果非常好的烛台,没一会儿那个送她来这里的侍卫还给她送来了食盒,打开,全是犯人吃不到的家常小菜,两菜一汤。
    辛儿看着那个明明是捕快却做着狱卒会做的事,问到。
    “钟月生的牢房都是这样的吗?牢房升级了特殊的牢房,犯人的饭食也升级了?”
    秦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不由尴尬一笑,求饶道。
    “谷主您就别开玩笑了,您是什么身份,怎么会在这里,您自个儿比谁都清楚,大人没必要连这点饭食上都要做那么足的功夫,在外面那些人多眼杂的,我们就算有心帮曾经帮过我们忙的您,也不好伸手,这……现在,不是举手之劳吗?”
    辛儿盯着面前的颇用了些心思,还冒着热腾腾热气的饭菜,颇有感慨道。
    “是啊!现在就是做好事,也不能太过堂而皇之了。”
    秦陵一楞,十分汗颜。
    “谷主,您也别太为难大人和宰相大人,虽然小的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可小的知道,这两位都是难得一遇的好官,更是好人。”
    辛儿本来就没食欲的心情更低落了,刚捏到手中的筷子再次放下,低沉道。
    “是啊!他们都是好人,百姓称颂的好官,皇帝重视的臣子,是我,身为女子却不安于室,身为医者却手染血腥,身为臣子却让君上不安,到底是我犯了他们的忌讳,才如此让他们不依不挠的。”
    秦陵喉头一硬,深觉自己这次是真的说的多了,指指那些虽好,她却并没见几分胃口的饭食,局促道。
    “谷主先吃点吧!不然大人看到,势必会怪小的照顾不周了。”
    辛儿还是没有动筷子,秦陵不安的退出去后,辛儿也没有动,当在外面嘱咐了一圈,布置好一切进来后,只见她改坐在床头上,倚着身后的墙壁,抱膝神游了,再看看桌子上连动也没动的饭食,钟月生心头有几分不悦了。
    “为一点事不吃不喝的花谷小神医,可不是我认识的辛儿。”
    低头进来,他边道着,边度步到唯一的小桌前,辛儿动也未动,也以他那口气回着他。
    “假公济私的钟月生,也不是我认识的明相刚正不阿的第一门徒呀?”
    钟月生给她的话噎的一怔,随即对她毫无办法的摇摇头。
    本来还在担心她会自暴自弃,如今看来,她确实只是没这个心情吃和闹罢了。
    与辛儿的相识他不只是在幼年在明相的府中做门徒时相识的,那时候虽然对那个年纪小小,如同痴呆的小人儿十分同情,可对这个人真正的了解,是在她从医圣那里回来,将当时明相府闹的鸡飞狗跳那段时间,以及她从大家李工韫的艺,流落江湖没多久,她带着那位铁骨铮铮的孟大人回长安告御状后,以及后来他请她这个医术小有成就的游医,来验一匹据说是江洋大盗的尸体。
    那段时间,她同他们一大堆男人东奔西走查找线索追击凶手,却从未喊苦喊累,虽然对她一届女子,又是那般处境还胆大妄为十分不赞同,可她的医术所识所学,确实为人所敬服,也就在几次恩师为她相亲时,帮她为非作歹,吓跑过不少相亲对象,为此恩师还指着脑袋训斥他当初堂堂长安府新秀,给一个小丫头带偏了,看事实摆在眼前,那些跑掉的对象,确实不足以匹配这个女子,老师当时也没真生气几分。
    当时什么情况都想过,却唯独没想过他们有一天会在这里相见,以这样的身份来面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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