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他让我们回来了,在明天进宫面圣的时候,他未必会让我们带兵器或者那点仅剩的我们人员进宫。”
在意识到事情比他们能够预想到的还要糟糕后,所有人都冷静下来,在驿站的这个房间里,准备明日面圣的事宜,雍正轩作为这里最年长,而且与那个人直面交手最多次的人,又是最善于领命打仗的人,自然成了他们这些人的头儿,率先分析着形式。
“即便情况对于我们如此不利,我们也不能让他们找到机会反咬回来一口,所以明天除了我们自身所拥有的战斗技巧,什么武器和人员都不能带,尤其辛儿。”
他率先对辛儿强调。
“你平时的银针一根也不能沾到身上,当然,我知道以花谷的机关技巧,一定有办法让你有办法携带必备的报名武器再深入险地,但你最好不要让任何人发现,包括我们。”
给雍正轩摸透心思对于辛儿来说着实不是一件特别光荣的事,可不得不承认他的心思之缜密,也就不甚太服气的点头。
“放心,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做出让那些人抓住我把柄的任何危险举动。”
几人心头一紧,也就是说,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她不介意将皇宫闹的和西域那样鸡犬不宁?
“而且我也知道,我这事不是像在西域,多杀两个人,多强硬几分就可以解决的。”
他又说,雍正轩等人这才真正松了口气。
还好这孩子还有理智,不然她将长安的皇宫当做西域的大殿肆无忌惮,他敢保证,那位还正值盛年的英主,可绝对敢当场将他们用御林军活埋了。
这些担心的人之中并没有易幼飏,他甚至在她做好最坏打算的时候,握住了她的手,给以了支持,可也正因他握住她手的力道,辛儿才意识到他此刻心上的重量。
转头见他貌似平静下的眉宇间,明明是掩不住的愁绪忧虑,她另一只手覆盖住他握着她手的那只手背上,贴心的劝慰他。
“没关系的,只要你不会有事,我就一定有办法脱身,记住,无论如何不要做让他们觉得易家对他有危险的事。”
易幼飏坚决表明。
“我可以不做让易家危险的事,但我也不会让他们觉得可以对你为所欲为。”
礼貌,并不是对所有人都行得通的,隐忍,并不是适用于所有场合的,人性本恶,若不给以一定强势压制,便会后患无穷,这点他在西域五年,实在太清楚不过了。
自己如今这幅境地,本不想将他再连累,而他真的若在关键时刻放弃她,她想想不到自己究竟要如何面对之后的一切了,想不到自己究竟还能信任谁,当然,也对于与他此刻的不离不弃,甚至对他隐瞒了他这么久的另一个身份都没有大发雷霆,她很感动,也有了更多的几分信心,来战胜如今已经迫在眉睫的灾难。
“所以明天……”
雍正轩严肃的望着他们,道出明天他们最坏的打算。
“我们只能先保证他不会有机会抓住辛儿的小辫子,甚至情况再差点,不能让他有机会抓住可以当场赐死辛儿的机会。”
只要他们有机会接触到太子殿下,只要他们有机会申辩,就不会全无胜算。
心头再多的不安,再多的不甘,再多的渴望,他们都很清楚,此刻他们能做的仅此于此。
当几人商定如何才能不会给人抓住把柄后,夜也已经黑了。
易幼飏带着辛儿回房间的路上,见她心情还是很抑郁,完全不像往日的淡然自若,突发奇想,带着她便上了刚才穆麟骁所说,有着很多大内高手把守的房顶。
刚跳上来果然就有几柄刀子将他们团团围住,易幼飏单手持着小匕首,将直接向他们脖子上架来的刀子给挡开,单手拦着辛儿的腰身,冷然对这些穿着黑风锦服的人道。
“别随便乱动刀子,这里没有你们能动动刀子就能解决的人,要看守就看着,但麻烦请各位离的远一点,别来打扰我们夫妻难得的看星赏月。”
这座驿馆,本来就不是多麽高的华贵别院,但胜在地理位置较为容易看守,四周有府衙,离宫门又不算太远,这种情况下就算他们落脚的这座驿馆周围没人看守,只要有心,还是能将驿馆所有角落动向,观察的一清二楚的;可就算这样这些人也没放松警惕,还不怕引人侧目的公然明明暗暗布了那么多防守,可见宫里的那个至高无上的人,将他们看的有多重要了。
所有人虽然做了最坏的打算,还是不太敢相信明天的情况会不会按照他们预料中的来走向,所以易幼飏不介意抓着这仅有的时间来和爱人温馨一下。
这个房顶不算是长安城中最好的赏星赏月的地方,好在聊胜于无,起码不必待在那个四面墙壁,犹如牢房的房间里,如今的长安夜里纵然还有些凉,却比在一个密封的空间里,更让人舒服自在。
易幼飏牵着辛儿在房顶最高,也算最安全的角落坐在较为平坦的屋脊上,将辛儿扶在傍边第一点的地方坐下,拦在他怀里,辛儿任凭他为她拉着身上红绸斗篷裹好,仰着头望着现在的天空。
“今天的月亮是挺大挺亮来着,可是星星却是没几颗呀?我们要看什么星呢?”
易幼飏笑着,将她发髻一侧,因为刚才他们的一跃一跳,蹦的有些歪斜的玉翠步摇扶好,顺手捏了一把她十分惹人怜爱的小脸一把,道着。
“这样岂不更好?正好应了那句月朗星稀的好景,而且我们也不一定要看月亮星星的,这个月色刚好也可以看看我们的家究竟在什么地方。”
辛儿听他说这个立马来了精神,那些人见他们好像真的只是在房间里无聊,出来寻个乐子,便一个个冷着脸的收了刀子,转而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只是因为这两个人的存在,时不时总会个分神回头注意他们罢了。
“说的也是,哎!你说这里是离你家近,还是离我爹的明相府近?”
易幼飏四下望望平不能看的太远的夜幕下的长安城,倒真有几分为难了。
“已经好多年没有回长安了,而且白天回来时,长安城的建筑好像改建不少,按方位来的话,定然是丞相府近一些,可若按路程的话,两方就难计算了。”
辛儿笑看他眉宇间的微微轻愁。
“原来传说中的长安公子,对长安的街坊地形,其实也没了解到那么精准吧?还是幼时给易老夫人关在家里太久了,没机会勘察这些?”
易幼飏眉头染上一丝假意的不快。
“我这是没机会率先勘察一番,若有机会,一遍侦查,你绝对难不倒我对于地形的掌握。”
辛儿深深叹了一下,将脑袋放到他的肩上,望着离他们最近的那座这个城中最大的城墙道。
“唉!再怎么算,我们的家,都是没有这座皇城离我们近的。”
提到这个易幼飏也沉重几分,与她一起望着那座隐隐还能看到皇城一角的地方,那座皇城像是一只巨大的野兽,在黑暗中蛰伏,注视着他们,寂静不语,待真的动起来后,便是捕食时间,不给他们这些在他面前的猎物,任何反击的机会。
“二哥!你说,现在你后悔接受我这门亲事了吗?”
易幼飏一愣,微微回头望着她的头顶问。
“你的意思是指接受你第一次以明相千金明欣儿的身份嫁给我,还是以重阳辛的身份嫁给我?”
辛儿有几分不悦了,仰头倚在他的肩头,轻怒着问他。
“有区别吗?不都是我?”
易幼飏却一本正经的分的十分清楚。
“有区别,如果是第一次以明欣儿的身份与我成亲……说实话,多少是有些不甘的,不然当初我也不会甘冒大不违,偷偷入明相府在我们婚礼前对你下拉肚子的药,这点我到现在都不认为我有做错,毕竟当时对于我们而言,对方还都只是陌生人;可若第二次的话……辛儿,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我不会后悔,不是因为你为我做了那么多,又救了我那么多次,只是因为你是你,我舍不得你伤心,舍不得你受伤害,这点再多多久也不会改变。”
辛儿望着那双给月色映亮的眼睛,心头暖如阳光普照。
“就算是现在明知我一身祸事,可能脱不开身了?”
易幼飏的手指抿开她鬓角上给夜风吹散的发,欣然道。
“就算只能隔窗相望,就算只能见你分毫,我还是不会放弃你。”
辛儿心头的石头完全放开了,有他这份心意,就算明天他们都不能救她,她也知足了,她没有向他要任何一份承若,易幼飏深知,如果真的无力回天的话,她不会希望他们为她再去冒更危险的大不违,这个女人就是如此,每次都是在最后关头,想着保全的,总是她最重要的人,这个人,必然不是她自己。
想着明天可能发生的一切,心头就有些无法喘-息的压抑,易幼飏深吸一口气,将本来要倚在他心口上正想安静一会儿的辛儿扶起来,问她。
“我的那支笛子你还带在身上吗?”
辛儿一怔,随即从腰侧后腰上解着一个长型锦带。
“带着,已经让木野找工匠修好了,只是上面的裂纹如何都没办法消掉了,工匠索性在上面做了玉兰花纹,你看喜欢不喜欢。”
辛儿从口袋里掏出来那支原本属于他的笛子,易幼飏拿到手中才知道,原来是用刻印的方式,在那些裂纹上微微画了几笔芝兰玉树的纹路,这样就成了玉兰花了,夜幕的光线不太好,可月亮的光芒刚好与手中通体碧绿的笛子光芒相辅相成,很是晶透。
易幼飏对她如此珍视他这支笛子,很是感动,捏着她下巴摇了摇她的小脸,宠溺的问道。
“今天全力服务娘子,直到娘子听到高兴为止,说吧!想听什么?”
辛儿忍不住笑他。
“你会吹多少曲子呀?敢放这么大话?”
易幼飏毫不害臊,公然道。
“那你就挑我会的呀?”
辛儿望望天,又望了往隐约只能看到明相府的方向,转而趴到他曲起的膝盖上,望着他道。
“那就吹[思归]吧!”
易幼飏一愣,看她虽然看着她,脸却是向着的那个的方向,心头一痛,还是满足她这个愿望了。
笛声扬起,却再没有曾经年少的那份轻狂悠扬,古韵古调的笛音,从这方不是太高的屋顶向整个长安城蔓延开去。
思归,楚歌一曲当初让汉祖在与霸王最后一战,战的兵不血刃,利用的便是楚人思乡心切的弱点;而今,他们的战场不是在垓下,她不是汉祖,长安里的这些人也不是楚人,思归对他们没用,她亦无意反过来,向他们示弱博取怜悯之心。
想听这个,一来想听,二来想让明相府里的那个老人听到她的心声。
笛音沉重缭绕,却丝丝清晰的叩在闻者心弦,易幼飏吹出了她此刻的思乡情怯,传递出了她的女儿心肠;也同样在默默守护她这份柔软心情,软的暖了她的心伤无奈。
软了楼下驿馆里的未婚夫妻乱了的心绪;
软了明相府寂静老宅里的老人与易府二老的渴望凝望;
也扰了宫墙深处高楼漫步的九五之尊宁静时光;
惹的东宫太子府邸的主人宁静神伤。
这一夜,几乎所有人都没能入睡,清朗而古色的音符幽幽飘荡在整个长安城,警醒着所有未眠的人,这样一个夜,有女心伤,却有情人守护;警醒着所有未眠的人,这个风波前夕的夜晚,有人相依相偎,有人孤枕难眠;更警醒着所有的人,有人甘为城骨,有人屈从成虫。
而这一切,在明日,都将在朗朗乾坤下,原形毕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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