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言姐,太子妃特意让你来这样的场合分明就是有意羞辱你,你心宽,不在意这些人的横眉冷眼,只是奴婢心里瞧着实在难受。”眉儿低着头小声呢喃着,心里有无尽的委屈,明明她们小言姐是那么好的人,此刻却沦为这些千金小姐的笑话,太子殿下也没有要维护的意思,她们好好的来这里受什么气。
胜邪听着她的话勾了勾嘴角,这丫头整日里为她打抱不平,倒也不嫌累。
“你若是不喜欢看这样的场合,咱们回去便是。”说完还不等眉儿反应,胜邪便站起了身子,只见她朝主位福了个身,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偌大的殿内。
“太子殿下,妾身偶感风寒,身子不适,今日的家宴怕是不能在此陪各位千金了,妾身想回院子里休息。”
宫衍闻言愣了愣,看着胜邪苍白的小脸也不怀疑,开口便想答应,然而李孤晴却先一步打断了他的话。
“这是妹妹入东宫的第一场家宴,有这么多的官家千金在场,妹妹就这么离去了怕是不合规矩,妹妹若是身子不好,我便多派几个人在你身边伺候着,你且放心,这是家宴,没那么多规矩,你只当坐着休息。”李孤晴迷眼笑着,若不是熟悉她的人还真以为她是这么一个温婉大方的女子。
胜邪挑了挑眉,她在此坐着也只能碍了她们的眼罢了,这个李孤晴却一再将她留在这里,也不知是为了什么。
“白小言,你只是一个妾侍,皇嫂能让你来参加家宴已经是给你脸面了,如今主位都没走你就想着离开,未免也太不把皇嫂放在眼里了吧?”宫沫说道。
“沫儿,小言只是身子不适,让她回去休息又有何妨,你莫要再咄咄逼人了。”
“皇兄!就是因为你太宠着这些妾侍才让皇嫂这般难做,只是让她在家宴里待着罢了,还能吃了她的肉喝了她的血吗?要是让父皇母后知道了定会责罚你,再说了皇嫂好歹是尚书府的千金大小姐,总不能让旁人说尚书千金还不如一个妾侍受宠吧。”宫沫显然没有打算轻易放过胜邪,她身份高贵性子又傲,从来都看不起这些身份低微的人,更加不喜欢她们冒犯主上,她们应该清楚什么样的身份做什么样的事。
宫衍原本还想开口,胜邪却出声打断了他:“公主殿下说得在理,家宴未完妾身就此离开的确不合规矩,只是妾身在此处待着气闷,想要去后庭转转透透气,还望殿下准允。”
“罢了,我知道你不喜欢这样的场合,出去走走也好,眉儿,照顾好你家主子。”
宫衍冷着脸说道,这才让李孤晴和宫沫闭了嘴,胜邪福了个身,带着眉儿离开了正殿。
“小言姐,那公主殿下好像很不喜欢你,明明你们俩这是第一次见面,她怎么有这么大的敌意?”眉儿有些不解。
胜邪却十分了然,皇家的人重视血统,于他们而言身份地位代表了一切,自己如今的身份宫沫看不上也是正常,左右不过是李孤晴对她说了什么。
“好了,这里没有那群人碍眼,你也可稍微放松些。”胜邪伸手折下了一支梨花,淡淡的花香绕过她的手指飘向鼻尖,闻着清新淡雅,胜邪眯着眼看向不远处的正殿,眸子里的光渐渐暗了下来。
入夜,不少的宾客已经出宫回府,一些与宫衍和李孤晴交好的则留宿东宫,胜邪在殿内待了一天,看着宫沫时时刻刻盯着自己有些哭笑不得,也正因如此,直到入了夜她才得以回自己的院子。
“殿下,妾身今日与沫儿相谈甚欢,想着让沫儿在东宫多留几日陪陪妾身,还望殿下准许。”
李孤晴突然提出这样的要求让宫衍心中一愣,自己这妹妹的性子他是知道的,说话绝对没有留情的时候,而李孤晴的脾性也实在算不上好,没想到这两人竟能聊到一起?
“也好,沫儿不常与人交好,你们俩好生聊聊也可。”
“谢殿下,沫儿,天色晚了我陪你出去走走,入了夜的东宫可别有一番景致。”
说着,二人并行着朝殿外走去,胜邪看了眼她们的背影,回头说道:“既然家宴已经结束,我也先回院子里了。”
“小言!”
见胜邪要走,宫衍急忙出言挽留,然而等对方停下时,他却不知该如何开口了。
“今日你受委屈了,我不知道沫儿会说出那样的话。”
胜邪看了他一眼,道:“我还不至于为此感到委屈,天色不早了,殿下早些休息吧,告退。”
宫衍就这样看着胜邪的身影越来越远,眼里的光愈发暗了下去,向他堂堂一朝太子,究竟是从何时起竟对一个女子痴迷至此?
回到院子里的胜邪将眉儿遣了下去,今夜的风格外的凉,空气中蔓延着一缕不同寻常的气息,胜邪凝了凝神,冰冷的双目直直地盯着院子的角落。
“在我的院子里用毒,是件十分愚蠢的事情。”胜邪清冷的声音一出,空气中的气息瞬间变得紊乱,黑暗中的人抖了抖身子,不可避免地露出了马脚。
“早就料到今日会不同寻常,没想到这么快就来了,同为用毒者,今日我便好心教教你们,毒,究竟是怎么用的。”
话落,胜邪的身影立刻消失在了原地,耳边的风声变得异常,隐藏于黑暗中的几人只觉得一股阴寒之气从背后传来,随后一道银光闪过,几名黑衣人立刻倒在了血泊之中。
“我这个人从来不喜欢熏香,院子里也唯独只有这棵桃树所散发出的花香,一进院子便被这胭粉香气熏得够呛,是个鼻子灵光的人都能察觉到异常,你们很聪明,知道将毒融于空气中,过不了多久空气中的毒素就会被风吹散,到时候便一点儿线索也找不到了,只是你们漏了一点,对于用毒,我不逊于任何人。”
说着胜邪的目光朝屋顶看去,灵动的双眼闪过一丝厉色,下一刻,一道黑影从屋顶冲了下来,然而他的目标却并不是胜邪,而是绕过胜邪的身体朝着院落外跑去,胜邪看着那人的背影皱眉,随即跟了上去。
胜邪所在的院落离主殿很远,平日里很少有人来往,不过她的院子与东宫的庭院相连,所以当李孤晴和宫沫出现在院子的不远处时,胜邪不由得一愣。
那黑影像是早就料到一般径直朝着李孤晴冲了过去,胜邪见状不好,还不等她动作宫沫的尖叫声便传了过来。
“有刺客!来人啊,有刺客!”
很快,原本已经沉寂的东宫再次变得热闹起来,黑衣人被赶来的侍卫重重围困,宫沫毫发无伤,倒是李孤晴被划破了手臂,宫衍闻声赶来,看见李孤晴手臂上的伤口不禁皱起了眉。
“是谁派你来的,竟敢行刺东宫?好大的胆子!”宫衍震怒,这么多年他受到的行刺也不少,这是这次竟危害到了太子妃身上,虽说他不喜李孤晴,但那也是他光明正大娶进来的,若连自己的太子妃都护不好还如何当好一个太子?
一旁的侍卫见状扯掉了黑衣人的面纱,这是一个平凡无奇的男子,东宫上下都眼生得很,对这人没有丝毫印象。
“问你话呢!究竟是谁派你来的?竟敢行刺皇嫂,你犯的罪都够你凌迟处死的!”宫沫怒道。
那黑衣人低垂着眉,瞳孔忽闪过一缕光,随后才慢慢抬起了头,朝不远处的胜邪看去。
这时宫衍才发现了角落处的胜邪,心中一惊,急忙赶到她身边问道:“小言?你怎么出来了,可有受伤?”
“我没事,谢殿下关心。”胜邪微微摇头,目光投向那名黑衣人的身上,一个猜测划过心头。
李孤晴看着宫衍的动作心中愤怒,却又碍着旁人不好发作,只得咬紧了牙说道:“殿下,不知是何人要害妾身,妾身才刚入东宫便差点遭遇不测,实在惶恐。”
“你放心,本太子自然会查个清楚,来人,给他用重刑,无论如何也要问清楚是何人指使的他。”
“是!”
······
渐渐地已经到了后半夜,周围的下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丝倦意,用刑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此时的黑衣人身上已经是血肉模糊,李孤晴却看的精神。
“怎么,还不打算说?刺伤了本太子妃可是大罪,你若老实交代还能走个痛快,若执迷不悟,东宫里的刑罚可有的你受的。”李孤晴厉声说道。
黑衣人闻声抬头看了她一眼,苍白的嘴角动了动,终于开口吐出了几个字。
“白······白小言。”
“什么?”
宫沫揉了揉耳朵,还以为自己困糊涂了,只听那黑衣人又说了一遍白小言的名字,众人这才将目光落到了胜邪的身上。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白姑娘指使你来刺杀我的?”
“是······”
这下子,东宫内所有人的脸色都发生了变化,他们看向胜邪的眼神里有嫌恶,有嘲讽,有不敢相信,宫衍看向胜邪,眼里充满了复杂的情绪。
“小言,这刺客说的可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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