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战场越发的混乱,到处都是厮杀状态,左翼因为常遇春在战场上被暗杀生死不知,战局越发的焦灼。
而右翼因为并不是李伯升的主攻方向,投入的并不是主力,所以打的并不艰难,甚至有些许占据上风。
“报,前线邵平章中箭落马。”
就在众人放心将视线投入左翼的时候,邵荣被一群亲卫搀扶着带着箭伤回来,看到朱元璋之后,他立刻跪在地上,“国公,属下无能。”
朱元璋点头,本来也没有将希望放在邵荣身上。
他虽然受伤,但是右翼的战局并未受到太大的影响。
邵荣死后,赵继祖立刻统管右翼,打的有声有色。
因为军山的加入,所有人都将视线放在左翼。
“蚍蜉撼树!”
朱振刚躲过一箭,迎面便包抄过来两个高大的骑士,同时他的家丁都被敌人纠缠着,仿佛一时间朱振陷入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只见朱振的战马加速,猛地一只脚离开脚蹬,整个人蹭的一下子趴到了马背一侧,敌人横劈的一刀瞬间落空了。
敌人刀势尚未到老,朱振单脚踩着马镫,身子猛然起身,手中的雁翎刀朝着斜着一跳,那骑士的头颅瞬间飞了出去。
朱振落身马镫之上,双脚站直,身子笔挺,改成双手握住刀柄,对着另外一个敌人的头盔直接劈了过去。
“噗!”
敌人被直接砍裂了头盔,眉心一道血痕,身子一歪落下战马。
朱振根本不去管刚才与自己交锋的两个敌手,几番厮杀解救下自己的亲卫,领着他们直接杀入包围圈中。
“爵爷!”
那些被包围的弟兄皆热泪盈眶,激动的欢呼着。
“走!随某杀出去!”
朱振在前撕咬军阵,硬是将被包围的袍泽救了出来。
那些被包围的将士爆发出强悍的战斗力,拼死战斗。
虽然死伤颇多,但是却尽数杀了出来。
那些包围他们的骑士吃奶的力气都使了出来,但是在局部战场上,依然节节败退,只能尽力追赶。
而朱振则亲自断后,每一个追赶上来的骑兵,皆被他几刀砍杀。
远处正在眺望的宋濂老先生都忍不住赞叹道:“盱眙能成为应天藩属,为世人羡慕,皆赖县男一人之功啊!今日军山一战,目睹县男虎威,老朽服气了。”
朱元璋看着险象环生的朱振,也是沉重的点点头。
“此战过后,不论朱振如何,某亲自去替他讨个伯爵。”
他知道,这个人情自己是欠下了。
救子之情,自己即便是讨个伯爵,也还不清的。
再说李伯升一方,那骑兵指挥官李义选择不退是有他的道理的,因为朱标就在前方,这个时候后退,刚才的损伤就白白搭进去了。
止损不存在的。
今日无论如何都要弄死朱标。
如此大的功劳面前,战前抗命也在所不惜。
在他的率领下,手下的士兵不计一切代价,拼死冲锋。
军山没人携带的手雷只有五枚。
所以傅子介指挥中并未肆无忌惮投掷,而敌人也看出了手雷不足的问题,趁着投掷停止的机会,大声呼喊道:“他们火器不多,弟兄们冲啊!”
“爵爷杀回来了,手雷掩护,不要留,全都扔出去。”
傅子介密切的观察着战场,见朱振硬是撕破了包围圈,将弟兄们救了出来,心中感慨之余,连最后的家底也不要了,将手雷一股脑扔了出去。
这一次密集的敌人再一次遭遇到灭顶之灾。
轰鸣的手雷再一次收割了无数的生命。
虎二在战场上,亦如下凡的魔神,亲自率领一支骑兵阻击追兵,尸体堆积如山,虎二身负无数创伤,身上插满了箭簇不说,连带着眼睛都被射瞎了一只。
“啊!”
虎二猛地拔掉被射中的眼珠,因为爵爷说过一旦哪只眼珠出现问题,要立刻解决,不然两个眼睛都会瞎。
虎二看了一眼插在箭簇上的眼球,猛地放进嘴里,狠狠的咬了两口,狰狞着哈哈大笑道:“这生吃眼球着实不如烤着吃美味。”
战场的敌人看着虎二竟然直接吃了自己的眼球,吓得连连后退。
“虎二哥,爵爷被包围了。”
虎二连忙用只剩下的一只眼睛去看战场,只见战场上朱振为了掩护袍泽撤退,竟然再次折返战场,不仅弟兄没有被救出来,反而自身被五名身手矫健的骑士围困在中间。
“振哥儿!”
朱标看朱振遇险,想要去救援,却被朱振吩咐留下来的亲卫死死的抱住后腰,让他动弹不得。
“你们放开某!”
朱标拼命的厮打,却没有任何的效果。
在朱标的视线里,朱振手中的刀势已经不如之前凶悍,之前杀敌只用一刀,如今却要用两刀才能砍死敌人。
而敌人的刀刚才很明显撩中了朱振的腰肋。
战场之上的朱振闷哼了一声,横切一刀切入敌人的腹部,这一次显然没有要了敌人的命。
“他力竭了!”
腹部中刀的骑士后退着喊道。
剩余的三名骑士一边儿冲锋,一边儿呼喊援军。
“啊!”
朱振感觉后背被猛然被锤子砸中,嘴边儿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来不及调整,朱振又感觉脑袋前生风,一支长枪对准脑袋刺了过来,朱振没有反应时间,直接滚鞍落马。
敌人的战马直接朝着朱振的脑袋踩了过来。
倒在地上的朱振连连翻滚,好几次险些被踩死。
“放开某!”
朱标猛地从亲卫腰间抽出刀,横在了脖颈之上,要么你们随某救出你们家爵爷,要么某死在你们面前。
一种亲卫无奈,只能陪同朱标以及他所剩不多的骑兵加入战场。
就在这时,战场之上发出雷霆一般的咆哮。
“爵爷,休要担心,少要害怕,某虎二来也!”
两支队伍仿佛离弦之箭一般,朝着朱振的方向救援过去。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朱振要身死的时候,正在地上翻滚的朱振,猛地投掷出手里的雁翎刀,射死一个骑士。
又从地上捡起一支长达两米有余的长矛,在人群之中猛地一轮。
在他周围的骑士猛然后退,但凡后退不急者,或者被划破了胸墙,或被划破了脖颈。
一时间以朱振为中心两三米的范围,愣是没有一个敌人。
朱振拄着长枪,不停的喘息着,腰肋之处被刀划破,鲜血不断流淌,练武之人都明白,腰肋伤不得,一旦受伤,气力就断了。
“他不行了。”
敌人面目狰狞,面带欢喜之色,但是看着面目凶光的朱振,却没有人敢立刻上前。
“想要某的命!你们接得住吗?”
朱振每往前一步,地上都会留下一个血脚印。
“他要干什么?”
“什么!他竟然要杀某吗?”
被朱振直视的敌军,竟然骇然的竟然想要调转马头后退。
“怕什么!射死他!”
涌来的骑士纷纷抽弓搭箭,准备射死朱振。
朱振的表情无比的狰狞,他知道一旦这些弓箭射出,自己必死无疑。
自己要想死的有价值些,就要在他们射出箭簇之前,用手中的常茂尽力多捅死几个人。
“虎二,对不起,让你失望了,我挺不住了。”
“亲人们,对不住了,我朱振要离开了。”
朱振在这一刻,并未有任何气馁,反而用尽最后的精气神,手腕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使了个金鸡乱点头,长枪的另外一头,立刻出现了四五个枪尖。
挡在朱振面前,正要射箭的骑卒的腹部瞬间被刺了数个窟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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