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萧小雪说杨女士的病有所好转,如果继续治疗,还需要钱,于是我又打给她三万块。
和美的那笔资金,我真的用来将房子的贷款全部还清了。既然他希望我怎样,我就怎样,或许这样他会快乐一些。
还清了贷款之后,我突然有种感觉,这房子是他的了,不,是我们共同的。
自从这么想之后,房间里好像就没有那么空了。
只是,我更加想他了。
晚上,阴云密布,不久便下起了大雨,像极了我被杨女士赶出家门的那个晚上。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浮现着自己晕倒在暴雨如柱的大街上,阮慕笙如天神一般出现在我的眼前,那情景令人永生难忘。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惊雷响过,我吓得一把抱住身边的枕头。
此刻,如果他在,该有多好。
不知过了多久,我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而枕边手机的屏幕却在一闪一闪的。
是团险部接替我为宏笙集团服务的那个客户经理小许,我的天,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了,她这个时间找我,一定是有什么紧急的事。
我连忙接通手机,那边传来急切的声音,“小爱,宏笙下属地产公司的蓝海华庭工地具体位置你知道吗?”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保单在承保时我曾经亲自去那个工地做过人员登记。
“快告诉我,工地附近发生了山体滑坡,有工人被埋在里面。”小许的声音都有点变了。
“在西郊通往静月湾的路上,靠近北侧五百米附近,我马上到。”
我挂断电话,拿着沃尔沃的钥匙,冲出了家门。
雨太大,路太滑,车行得太慢。
我却心急如焚。
凭着我对路线的熟悉和还算上乘的车技,四十分钟后,我赶到了蓝海华庭工地现场。
我将车停在外面,拿起伞进了工地。
这时里面已经不少车停在里面,防汛指挥部、消防队、120救护车全都来了,还有一辆挖掘机在现场。
我一眼看见段经理,他在雨中和消防队的人不知说着什么,大概是描述当时的情景,以及被埋人员到底有多少。
由于大雨还在下,天又黑,救援工作难度很大,为了避免二次伤害,轻易不敢动用挖掘机,只能用人工一点一点剥开掩埋的泥土。
我走过去,“段经理,这么晚了,天气又这么恶劣,工地也开工吗?”
段经理抹了一把脸上的水,“工地七点前就收工了,有一些工人去工地后面的山上乘凉喝酒,谁知下暴雨了也没回来,于是大家去找,发现了山体滑坡,推断他们可能被埋在里面。”
“一共去了多少人?”我问。
“刚才统计了一下,应该是十二个人。”
“回来了几个?”
段经理摇头,“都没有回来。”
天!
我差点晕过去,强打着精神问:“阮慕笙知道了吗?”
“他到了,去了前面的抢救现场,劝不住。”段经理指了指工地后面黑压压的一片小山。
“我去找他。”我说着冲向后面。
段经理一把抓住我,“你不能去,前面很危险。”
我用力甩开他,“我必须去。”
不顾段经理在身后无奈的叹息,我冒着倾盆大雨,深一脚浅一脚地绕到工地后面,很多工人与专业救援人员一起在争分夺秒地进行救援。
阮慕笙正在为救援负责人说明这里的地形,以便于提供更科学更快速的救援依据。
雨水从他的头上、脸上流下来,可是他却全然不觉,用手比量着前面的距离,一次又一次。
我跑过去,将雨伞撑在他的头顶,他回头发现了我,目光中闪过一丝惊异,“小爱,你怎么来了?”
我伸手去擦他脸上的雨水,他却将我的手抓住,“这里危险,你快走!”
我站在原地不动,坚定地说:“不,我陪你!”
“不行!”他将我连人带伞全部抱起,往工地前面走。
我只听见耳边的雨声在“刷刷”地响,他的怀抱冰冷而温暖。
“我是和美保险公司的客户经理,我必须在现场监督,不然会影响理赔,快放下我!”我在他怀里喊道。
“那也不行!”他根本不听我的任何借口,只顾将我带走。
“慕笙,让我留下来,求你!”我一手撑着伞,一手搂紧他的脖子,语气软了下来。
见他略带犹疑,我的脸贴在他的腮边,“只有看着你安全,我才放心。”
他终于将我放在了地上,接过我手中的伞,大部分都撑在我的一侧,而他却又另一只长臂紧紧将我揽在怀里,“这就样,别动。”
他几乎将我整个人都护在他的怀里,生怕危险来临会伤及到我。
过了一会儿,雨渐渐地小了,救援工作有了进展。有三个人找到了,由于时间尚短,暂时没有生命危险,被抬上了救护车,送往医院抢救。
救援工作还在紧张地进行,接着,又有两个被找到。
这时,电视台的记者也不知从哪里得知的消息,闻讯赶到,进行拍照、摄像。
阮慕笙到前面去指挥救援了,留下我一个人站在工地的屋檐下向山上张望。
这时,记者走到我面前,得知我是承保保险公司的工作人员时,顿时打开了采访专用话筒,将摄像机对准了我。
记者:“请问您是蓝海华庭项目的人身保险是由你们公司承保的吗?”
我:“是的。”
记者:“你们是哪家保险公司?”
我:“和美人寿。”
记者:“那么这次事故,贵公司的理赔金额是多少?”
我:“目前抢救正在进行,人员伤亡情况还不清楚。”
记者:“请问每个工人的身故保险金是多少钱?”
我:“宏笙集团为自己的工人投保的金额是200万元。”
记者:“我们当然希望所有人员都获救,但如果其他七人都无法找到的话,和美人寿要赔付每人200万元的身故保险金,是这样吗?”
我:“理论上是这样,但公司还要对具体情况进行调查、核实,看是否符合理赔条件。”
记者:“据我所知,有些保险公司在承保时都说得天花乱坠,这也赔那也赔,可是到理赔时就含糊其词,保险条款处处设有陷阱,最后参保公司与保险公司相比推诿,最无辜的还是那些伤亡家属,往往根本拿不到任何赔付,对此,您怎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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