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菡以叶家父母威胁叶楠,让他出面将叶家的所有股份转移到她的名下,而当叶楠以为叶菡的野心也尽是如此,却没料到,自己发现了她的阴谋。
那一天,叶楠进了叶菡的书房,里面没有人,只有一台打开着的电脑在漆黑的书房中晕着光。
那屏幕上的是还没来得及缩小的页面,上面是莫凌风和安溪的合影,还有网民的评论,无非不是赞扬他们犹如一对天作之合的匹配。
叶楠不知道他的妹妹看到这条新闻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但他却是窒息的,如她所言,从他因为父母而站在她的身边开始,就没有资格再去爱安溪。
眼角湿润,叶楠仰头让眼中的湿意散去,过了一会儿才低头继续看那台电脑。
点开隐藏文件,他发现里面竟然是关于安氏的股份持有人名单,详细得连百分之一的持有额都清清楚楚的列成了一个表格。
“你在干什么?”
叶楠抬头看去,发现他的妹妹正抱着孩子冷眼瞧着他,那眼中的冰冷就像是对着一个仇人,可他是仇人吗,尽管他们不是同一个父亲,但至少是同一个母亲……
“怎么?心疼了?担心我会让你的安溪流离失所了?”叶菡收起了冰冷吃吃的笑着,她轻轻拍着怀中的儿子,“怎么会呢,我怎么会是那样的人呢,哥哥你说呢?”
叶楠看着这样的叶菡,仓惶的往后退一步,却不料被椅子绊住,跌在旋转椅上。
叶菡把孩子放下,面带笑容一步步逼近叶楠,上前强势的抓住他的手,将脸凑近他,“哥哥,你说什么人最善变,女人,还是会假装的女人?”
“叶菡,你就是个魔鬼……”叶楠未语先哽咽,死死的盯着他从小看到大的妹妹。
叶菡笑出声,只是这笑声却异常尖锐,她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甩掉手中的手腕,笑够了后她冷冷的回眸盯着他,“魔鬼?没错,我是个魔鬼,但这都你们逼我的!”
“安溪她什么都拥有了,我只不过拿回属于我孩子的东西,这有错吗?你们所有人都算计好了,留我一个空城,你看,就在这里,我住的这里,这座城堡有三层,我每天只能局限在这一楼,哈哈哈,安溪她回来还能当着我的面上去二楼,三楼,尽管这里的人都成了我的人,但是这座城堡却不属于我!”
“对了,你还没回答我呢,我替你回答吧,我说女人最善变,会装的女人更是善变,你看我,莫凌风和安溪,就连那个嚣张得不可一世的杂种都看不透我,他们以为我脆弱不堪,以为我今生只梦着莫凌风的爱过下去,谁知道,谁知道我在算计着这一切?”
“求你,放过安溪……”叶楠的声音破碎不堪,话语坚定异常。
叶菡只是死死的盯着他,很快就移开目光,她面无表情的看那正在爬地的儿子,紧抓着桌沿的手越来越用力,“你看,你们就是这样,自己都顾不上但还求我放过安溪,你说我怎么会放过她?”
……
病房中,安溪沉默的看着对面沙发上的韦默,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知道彼此沉默了多久,韦默首先开口,她说:“郭成等人已经落网,现在在等最高法院下判决书。”说完也觉得自己这开头想的不好,移开眼神。
“或许我今天来的不是时候。”韦默站起身,搓了搓手打算拿外套走人。
当韦默的手握住门把时,安溪突然开口,“或许,我们可以把上一次归根为立场不同,你有你的职责,但我也有我的坚持。”
韦默脚步顿住,转过身看她,声音苍凉:“如你所说,我的身份先是总统夫人,再到军人,然后才到韦默,但我直到今天都后悔把你算计进我和萧奈布的局里。”
“这么说来,你们早算到郭成会坐船离开?”
韦默点头,“是。”
安溪面上冷笑,扭开头不再看她,“你可以走了,夫人阁下。”
人最该怕的,不是敌人的残酷,而是背对着可以信任的亲人朋友,却被他们所算计,韦默无疑是在给这句话增加了一个可信度。
“那你好好休息。”
韦默没再犹豫,拉住门把出了病房,转身不回头的走开。
多年后,她或许还会想起曾经抓捕过的十多名世界级逃犯,在每一任新的特种兵培训的时候当做教材来放,会有许多人称赞她的周密布置,但没有人知道,也就在那曾经的日子。
她唯一认定过能被她亲自放进心中的朋友,就在那天渐行渐远,与她背道而驰。
韦默离开后,病房再次变得沉静。
安溪侧身按下窗帘按钮,静静的躺在床上看着窗帘往两边打开,像是有一双无名的手往两侧移。
外面的光线很刺眼,照进来的那一瞬,安溪甚至觉得眼微微的疼,似是有人在用针尖扎她的眼球,但过了一瞬又觉得清明了许多。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凌风走了进来,手里抱着一束百合花。
安溪扭头看他,视线绕在他的身上,看他皱眉将窗帘拉上,只留一点点缝隙让光线晕染在他的身上,回眸对她浅笑,那笑容就像是冬日里的一抹阳光,难得却又异常温暖。
“韦默来过了?”他的声音沉稳有力。
安溪点头,眼睛看向沙发上她留下的信封,双眼神色意味不明:“这是她留下的。”
莫凌风走过去拿在手上,看了一瞬抬眼看他,“想看吗?”
犹豫了一瞬,她还是点了头,不能再成朋友,但至少她的身份摆在高处,也不会害她,安溪不想错过。
依言打开,莫凌风没看就将那里面的纸张递给她,只看到封面,他就已经猜到了里面的内容,是他和韦默的交易所得,这有关安溪,她有权知道。
当看清那张纸里的内容后,安溪眼眶顿时红了,她抬眼看他,伸出双手偎进他的怀里,哭得不能自己。
“莫凌风……”
男人只是噙着浅笑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发一语,等着她的情绪缓过来。
如果说这个世上有谁值得莫凌风深情,那就仅有一人,她的名字叫安溪,她是莫凌风的妻子,是莫凌风孩子的母亲,是安氏的股份持有额最高的决策人。
那是追加安溪父亲烈士一职的证明。
没有人知道,就连安溪自己谁都没有告诉,他的父亲是一名退伍士兵,退伍下来是在一家银行当保安,当年有一伙匪徒在他任职的银行进行抢劫,为了与匪徒周旋搏斗,安父失去了一条腿。
当时的手术过后还没恢复好,就已经出院,落得每逢阴雨天,身体就疼痛不已。
但他坚持不食用止疼药,日日推着轮椅出去工作,有一次在归家的途中发现有人在抢包,想也不想就追了出去……
也因为常年如此维护正义,安父身体落下许多病痛,常年如此久病缠身,没等晚年就离世。
而莫凌风和韦默的交易,只是为了给安父一个烈士证明……
安溪如何不感动,如何不落泪?
三天后。
莫凌风和安溪还有安子晏以及安子昱四人到了墓园,安溪半蹲着身子将那烈士的勋章放在父亲的墓碑前,接过莫凌风手中的手帕,一点点擦去石碑上的灰尘,她说:“爸,这么多年,你的心愿终于了了。”
想起当年父亲阖上眼之际,仍在念着死去的价值,他说,他死了不要紧,但却没有对国家有所贡献……
而安父哪里没有贡献?
他一个市井小民兼职着警察的职责,与凶徒搏斗,将他曾经的热血纷纷留给了被他救下的人,他是病死的,但却是因为常年维护正义而落下病根的,他死的怎么没有价值?
但这个国家,只是为了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徽章,竟让她的丈夫去签署那样一份交易。
安溪想到韦默的沉默,却觉得可笑。
如果朋友的价值是一次利用,过后再来道歉,再来诉说这一切的原因,那还有什么意义,还有什么再做朋友的意义?
那天回去的路上,安溪问莫凌风。
“如果有一天,我们离开了这个国家,像你说的满世界去旅游,再找一处静谧的地方度过余生,那A国的一切,将交给谁来接任?”
莫凌风只是双目深邃的看着她,仿佛心中早有定论,他说:“我从不留恋这些繁华,唯一想做的,便是伴你余生。”
他们的今后还有好几十年,等到将来一起苍老,等到将来膝下孙儿承欢。
坐在前面的安子晏笑笑不说话,只握了握弟弟的手,他妈咪哪里知道,现在他的爹地已经卸任安氏总裁一职,虽挂在了黑影的头上,但做决定的已经是他,他将在背后遥控指挥。
安氏,是莫凌风留给安溪的保障。
他不再全权掌管,便是他迎刃而上。
他们两人,正在做着当年说过的话,为安溪打造一片可供她享乐的天空。
一家人心思各异回了别墅,留下冬日黄昏夕阳甩着尾巴追上月亮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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