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莫凌风在孟买待了三天的时间,安溪有些厌倦了这样的等待。
在这其中他和莫凌风并不是没有留意身边的人,就连晚上睡前都有仔细观察,却不曾发现过有可疑的人接近过他们。
于是安溪开始商量需不需要换个地方再守株待兔,但却也明白,要论别的城市,并没有孟买更适合埋伏邱泽明,因为两方的人在这里都是空白的。
这天,安溪送别了旅游团的团员与导游,刚从超市买了水果出来,就发现身后有人跟踪。
其实这说来也是个巧合,她不小心撞到一个正在照镜子化眼妆的小女孩,那跌落的镜子被她捡起来,刚好从镜子中瞧到身后不远处一个人正盯着她的方向,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
感觉到这里,安溪浑身像是散发着一种跃跃欲试的兴奋。
她并不是期待和邱泽明面对面碰敌,而是因为邱泽明早一天出来,她背面受敌的几率就会降低一些。
如今看来,邱泽明的人是跟着她到了孟买,而且也已经摸清了她的行动路线,如今只是跟踪,没有打算下手。
安溪拎着水果一边想,邱泽明那个人十分自傲,狂妄得不可一世,相较于一刀给你死亡,他倒恨不得每天凌迟你十刀,让你生生忍受着被割肉的痛苦,直至死去。
这样的人像是被军队养刁了胃口,绝不会让敌人轻易的死去。
所以到现在,安溪才有胆量没有通知莫凌风,带着身后的那人兜着圈子。
而安溪不知道的是,莫凌风既然已经孤身一人到了孟买,就不可能不把“黑夜”的人带进来,此刻她正兜着圈子,而那番莫凌风也已经得到了消息。
暗暗斥骂了一声,他赶紧朝安溪所在的地方急速奔去。
而此时安溪已经将人引到算偏僻的小巷子里,因为人越来越少的缘故,身后那条尾巴不敢跟得太近,安溪估算了一下,两人相隔的距离大概是一百多米,此刻她曾计算着那人脚程的速度与迈开的距离。
跟踪人能跟成这样,安溪也没想过这是邱泽明的人,大约是当地雇的一个小混混吧。
不过再细小的线索,安溪也不愿意放过,更何况现在他们就是邱泽明眼中的漏网之鱼,只要等待再次撒网就可以全部收下。
只是不知道邱泽明是否想过,有的时候鱼儿也要争个鱼死网破?
不到最后,他们谁都不是赢家,就看谁的胆识和能耐更大了,背贴在古旧的墙面上,安溪听到了愈来愈近的脚步声。
三步。
两步。
一……
有人不知道何时出现在她的身后,快速将她捂住口鼻往另一个转角去,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她下意识绷紧了心,可却闻到了熟悉味道以及捂住她口鼻的那只手的熟悉的温度。
感觉到怀里的人放松了下来,莫凌风放开了禁锢着她身躯的双手,还未等她转过头说话,怒叱道:“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安溪先是注意着那不远处的脚步声越来越远,才回过神看着莫凌风,莫名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问出口后突然觉得这话显得很幼稚,邱泽明能渗透到了这里,莫凌风怎么可能不把“黑夜”的人安排过来。
这么问,是她这几天过得太舒服了,没有仔细琢磨过莫凌风的用意。
看她一脸若无其事的样子,莫凌风气得说不出话,担忧的语气转化为了斥责。
而安溪听到了却是不以为然,她淡淡的道:“我说过,我从来不做没把握的事,以前如此,今天同样。”然后躬身拎起掉在地上的水果,走了两步没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讶然回头看过去。
这一看有些奇怪,因为莫凌风此时正红着眼睛怒瞪着他。
如果说有人说莫凌风是因为太过担心安溪而红了眼睛,是因为担心到想要落泪的话,那安溪真要夸他个天方夜谭了。
这样的红眼来说,安溪宁愿相信莫凌风是气红了眼睛。
事实也的确如此。
莫凌风黑着脸,红着眼,一步步朝安溪走去,然后猛地把人推到墙上,那再次捡起的水果再一次落了地,只是这次有些可怜,散落一地了。
水果的两位主人正在实施着惩戒者与被惩戒者的惩罚。
辗转狠命啃咬着她的樱唇,莫凌风用一种相似于狂风掠过般的亲吻将她原本唇色就够红的唇更加垂涎欲滴起来,只是某人觉得还不够,辗转到脖子右下方,重重吸吮了一记印出血红的痕迹才罢口。
安溪无奈,被某人松开后伸出手摸了摸颈下的那一片湿热,那一处的皮肤比边上的火热数倍。
“走吧,先生。”安溪没有再捡水果,她就当是给地下的泥土一个播种的机会了,往前走了两步回眸看着某位大财主。
莫凌风突然感觉不对劲,拉了一下安溪的手把她往回带,往更里面而去。
一边疾走还一边打电话确认,没多快,不用莫凌风解释,安溪已经从那一阵阵急乱的脚步声听出了动静。
不用说,刚才跑掉的那个人回去通风报信了,他们刚才如果没有纠结与惩罚这个游戏的话,可能已经在回酒店的路上了。
睨了他一眼,安溪背靠着墙满面轻松,丝毫没有等会儿可想而知被围攻的窘状,而莫凌风也从那一眼看出了什么,他一向不喜于色,更不会透露出尴尬来。
等那些人将小巷子堵住,渐渐往回收拢,直到将安溪和莫凌风两人截在了那一条不到10米长的小巷子中。
安溪一看这阵势,就懂了缘由,敢情邱泽明的人雇了当地的小混混,这小混混跟踪人被丢了直觉丢脸,就把周围的人全喊来了,就为了报这“一丢之仇”。
刚开始莫凌风还把安溪护在身后,打算一个人把这些小混混们全解决掉,再让人交给当地的派出所。
可兴致刚上头,就被人狠狠压住的安溪不会如莫凌风的愿,她刚开始的确是跟在莫凌风的身后,时不时替他踢掉后面的小麻烦,可玩着玩着就觉得累了,觉得这会儿还不如回酒店直接等邱泽明上门来算了。
于是也加入了战况,两个曾经师承门下的打手和在街头混的小混混来说,那简直就是一手打飞四个也不在话下。
于是,在“黑夜”的人赶来的时候就傻了。
哪里还用他们出手啊,面前这状况谁来告诉他们是怎么回事,难道从头开始老大就没有动手过,都是夫人解决这些小喽啰的吗?
其实他们还真误会了。
两人打了一会儿就剩下一个人了,安溪突然想起苏安琪网上经常发的一句话,就豪迈的喊出了口:“放开,让我来!”于是莫凌风就收了手,将最后的收场动作交给了他的夫人。
其实在听了之后,他还有些讶异。
像是好久没有听到这人这么开朗,隐含着笑意的声音了,也是在那一刹那,莫凌风就想着就让让吧。
没想到,这一退让,就让自己在“黑夜”中留下了这样的印象,若是让莫凌风知道,不得黑沉着脸把人全部丢去非洲捡大象?
最后,安溪找着那最先跟着她的人,问清楚了谁让他跟踪自己的。
到后来,这帮小混混的意思还真跟自己猜想的一模一样,不带一点偏差的,猛地便觉得自己瞬间高大了起来。
等这场闹剧结束之后,安溪的情绪也从高涨的血条中蹭蹭蹭往下掉,她双手撑着腮望着酒店外大街的那条车水马龙的街道,心想着邱泽明的下一步计划究竟是什么,他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在了这里,怎么还放任他们不管?
邱泽明既然已经收买了孟买的小喽啰,渗透进来的人数就一定不会少,至少会比“黑夜”的人多的多。
可是这人,为什么就吊着他们一直没有动静?
等到安溪将这疑问问出了口,莫凌风只淡淡道:“既来之则安之,他不动手,你操心什么?”
听了话,安溪果然沉静了下来,她眨了眨眼睛,然后猛地意识到,她怎么会突然怎么急躁,邱泽明不动手,难道她还盼着他动手不成?
从那天后,孟买对于安溪和莫凌风来说,就像是猛然沉寂了。
而也就是那场简单的谈话过后,安溪反倒是不在意了,每日和莫凌风小逛一些当地的风景,或是找一些简单却可口的吃食,整日轻松不已。
一个礼拜过去,最先沉不住气的反而是A国的儿子。
接到安子晏的电话时,安溪正在落地窗前看书,莫凌风不知道去了哪里,每天大约这个时候都会消失两个小时。
电话里的人装模作样与她寒暄了一阵,然后才慢慢说出他这通电话的正题。
“溪溪,你不觉得你现在很不负责任吗?”安子晏的语气十分认真。
安溪不置可否,翻了下一页:“我怎么不负责任了?”
某人冷哼了一声,等着她接下一句,好几十秒后,等不到就算了,还传来书页翻过的声音,安子晏气急败坏道:“难道你不觉得应该跟我解释一下,安抚我受伤的心灵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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