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碧空如洗。地上的草儿尤自湿濡,内地这样喧宵的城市,难有这样空旷得近乎诡异的地方。
我和李豪各捧着一大束百合花,拾阶而上,四处整洁,除却绿草松柏,徒余一方方白色墓碑。
我抑不住打了个哈欠,却又暗暗自责。我着一件黑色风衣,内里白衫黑裙正装,脚踏一双黑色高跟鞋。我很少穿得这样庄重,现在却不得要这般了,因为我要去见我婆婆,呃,不,是拜祭她。
突然,我脚微微一扭,一个踉跄,险些跌倒,李豪扶住我,道:“怎么样,伤着了吗?”
我嗔着白了他一眼,李豪严肃的俊脸隐隐有丝笑意,顿了顿道:“我背你吧。”
“不用!”我哼了一声,他明知今天要早起来祭拜婆婆,昨晚还这样纵情,以至于方才这腿不听使唤。有时,太性福也会令女人受不了的。
李豪静静伫立在墓前,一扫方才对着我的促狭,缓缓鞠了三个躬,将百合花放在墓前。
我小心翼翼也放下手中的百合花,听李豪说婆婆生前最喜欢百合花了。
李豪良久不语,我轻轻屈下膝盖,道:“婆婆,那个,我叫权茜贝,是你儿媳妇,初次见面,我给你磕头。”
我磕完头,却仍未起身,道:“婆婆,唉,你别介意我将你叫老了,照片上的你当真美若天仙,也只有你这般女子才能生出李豪来。”
李豪蹲□,俊眉微动,道:“小贝,你在干嘛?”
我道:“别打断我们婆媳俩话家常!”
李豪哭笑不得,却也一改方才凝重之感,潇洒随意在我身边坐下来,抬眸看看蓝天朝阳,呼吸绵长,耐心等我唠嗑。
我自顾道:“婆婆,你和我妈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敬重的女人了。我妈给了我生命,你给了我老公。生命和老公都很重要的,穷摇奶奶说,生命中没有那个人,就好像一口枯井,了无生趣。”
李豪突然呵呵一笑,想来和我在一起那么久,李豪对穷摇奶奶也很熟悉了。他听到我引用穷摇***经典总会条件反射地笑。
我白了他一眼,又道:“可是,我却没见你一面,不得不说是我人生的遗憾。其实,您也遗憾呀,您怀胎十月生下的儿子,含辛茹苦教养的儿子,现在就白白送给我了,如果我是您,我是定要与抢我儿子,不劳而获的女人闹一闹的。呃,不过,呵呵,您心胸宽广,就不要来找我闹了,我虽然胆大,但您现在来找我,我还是会害怕的。”
李豪又扑哧一声笑,道:“你不是说未见妈妈是人生遗憾吗?怎么又害怕?”
我咂咂嘴,不理会,又道:“婆婆,您放心,我会好好和阿放过日子的,阿放是个好男人,我会好好珍惜他的。我会为他生儿育女,也延续您的生命,以后也带着您的孙子、孙女来看你……”
我正说着,突听脚步声响,转头看去,两个男人身影从不远处行来,当先一人一身黑色正装,气势凛然,正是陆光耀。
李豪见他走近,也站起身来,叫了声爷爷。
陆光耀冷哼一声,道:“一大早,带着她来这里,你也没同我商量。我并未承认她,你怎么可以让她来打扰楚妍清静?”
我也站起身来,奈何跪了些时候,膝盖有些不适,起来的姿势甚是难看。
李豪淡淡道:“爷爷,无论陆家承不承认她是三少奶奶,她都是我的妻子,理应过来拜祭妈妈。”
陆光耀听了,沉下风骚老俊脸。
我突朝不悦的他微微颔首,招呼:“陆老先生。”
陆光耀冷冷淡淡瞟了一下我,又从身后的随从手中接过百合花,轻轻放在他爱女的墓前。墓前挤着三束百合花,芬芳凝露。
微风徐来,吹得陆光耀的发丝飞扬起来,我这才发觉,这个我印像当中风骚无限又威势逼人的传奇男子真的不年轻了。他那被风吹散的发丝中参杂着不少白发,而那仍轮廓分明的脸旁在明媚的光线下,纹路难以掩盖。
陆光耀望着墓碑上的照片良久,挺拔的背影兀然不倒,然而,不知为何,我觉得,这个坚毅的背影有一秒钟时间轰然倒塌成一片废虚。
我心中一酸,情不自禁走上前扶住老人的手臂,轻声道:“爷爷……”
陆光耀猛然转过头,一双与李豪八九分相像的威严凤眸冷凝着我,我恍然大悟,僵住神情,原来方才我喊了他“爷爷”,而他之前不允许我这样叫他,因为他不承认我。
陆光耀冷冷用力扒开搭在他臂弯上的我的手,我一个踉跄,心中不禁涌上委屈苦涩之意,不知是为这个外表绝傲如钢铁却承受过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者,还是为自己一再热脸贴冷屁股的尴尬处境,或者为年少就失母的李豪。这里是墓园,曾经的亲人、爱人长眠在此间,生离死别,爱而不得,人间悲欢几何……
心潮顿涌,我眼眶愈湿,却发起横,不依不挠上前握住陆光耀的手,他的手和他看我的眼神一样冰冷。
“陆老先生……请你告诉我,我是不是错了?其实昨天开始,我就想过很多。我突然发现我好失败,我很骄傲,总觉得我可以、我是对的、我聪明有远见地规划着怎么样和一个根本不同世界的男人在一起。然而,我未必什么都预算得到,我千万万算算对了李豪,却算不到自己的心。我从十岁开始就自认为它很强大,然而它毕竟只是一颗普通的心。我无法不在乎你的反对,昨天你是这样的声色俱厉地让我滚……”
陆光耀冷冷盯着我道:“我是让你滚,可你不是还在赖在内地?你这样说,是不是觉得自己委屈了?阿放现在也在这里,你是想告诉他,我对你是多么刻薄吗?你想挑拨我们祖孙吗?”
显然,陆光耀也有情绪起伏,因为这个地点,因为李豪,也因为我。
我摇了摇头道:“纵然我心中有怨,我也不会在婆婆面前挑拔,您和李豪是婆婆最重要的人,我岂能让她不得安息?这不是猪猪不如吗?”
“哼,那你想怎么样?”
“我只是想当着婆婆的面与您说说心里话,请您看在婆婆的面上给我这个机会。”
陆光耀讥笑一声道:“你能说什么?是如昨天一般说一个弱智而漏洞百出的笑话呢,还是如几日前一般巧舌如簧,抢词夺理,突显你是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
我一咽,叹口气道:“陆老先生明鉴,婆婆在此,我们中国人向来以死者为尊,我岂敢放肆?”
“呵,好,你说,我给你五分钟时间。”陆光耀仰头看看蓝天,神色疏离,便如玉龙三百万,寒彻周天,不可攀越,可我没有别的选择。
李豪上前搂住我的肩膀,我却轻轻拂开,离开他给我的温暖。
“陆老先生,我年少轻狂,自以为是,还请你多多海含。”
“你就是为了说这个?不过,你什么都不是,所以,对于我来说,也没有海不海含这个概念了,因为你还不够资格。你不明白吗?”
“不,我很明白。昨天,您赶我下车后,我独自一人,孤孤单单走在陌生的内地街头,我深切地意识到我什么都不是,这正如您所说。”
陆光耀嘴角带嘲,道:“总算有点进步了,有点知道自己是谁了。呵呵,从你第一天来内地时,从你神色当中,我就看出你虽然一时紧张,但掩不住的得意洋洋和轻浮,当自己是个人物了。可笑之极!”
“爷爷!”李豪突然大声喝道,我忙拉住他的手阻止。
我道:“陆老先生犀利!确然如此,虽然我曾告诉自己:我还是我,不能在名利欲望中迷失本性,但不可否认,和李豪在一起后,我仍不知不觉当中变得娇纵了。”
陆光耀哈哈一笑,讽道:“小Y头,还敢讥讽我是暴发户!你不过运气好,找了阿放这个冤大头,天上掉陷饼一样得了几十亿。这点小钱就令你如此不知所以,这才是真正的没有见识气度的小门小户出来的暴发户!”
我听陆光耀说起“小门小户”几字,抑不住心酸,眼中顿湿,泪水夺眶而出,汩汩划下脸旁。
我哽咽道:“陆老先生,我万分不是,累极父母名声,受你一声“小门小户出来的暴发户”,原也实质名归。但念在我纵有过错,心中敬重父母之心与你们大富大贵之家也一般挚诚无异,请你不要这样污辱我的父母。”
陆光耀惊讶的看着我,皱了皱眉,道:“你哭什么?”
我忍不住擦了擦眼泪,可一时又停不了,陆光耀大声道:“你哭什么?我又没怎么你,你在装可怜吗?不要跟我玩这种幼稚的把戏!”
李豪抱住我轻哄,陆光耀转开头冷笑,道:“小Y头,这些小手段,骗得了阿放,怎么能骗得了我?卑劣的女人总会用眼泪作为征服男人的工具,我几十岁的人了,什么事看不明白?”
我拿着李豪的手帕擦了眼泪,道:“陆老先生,我自己一时伤怀,这并非手段。常言道,身有伤,怡亲忧,德有伤,怡亲羞。我令父母蒙羞,无地自容,这才哭了。”
陆光耀道:“德有伤?看来你还会古人的反省自身,不是无药可救。”
我道:“昨日,在您这里一再碰壁。人们常说一个人缺少什么,就会急于去寻找什么,所以,和您分开后,我不知不觉当中去寻找尊严和自我存在感。说起这个来,可能陆老先生又要笑话我了。”
陆光耀道:“哦?你这么脸皮厚的女人也怕我笑话吗?那么你就别说了,不要说我没有风度地令你在喜欢的男人面前丢脸。”
“不,他是我爱的男人,我永远不会隐瞒他我心中的想法,哪怕是卑劣可笑的。您是他的爷爷,我自然也不会瞒您。”
陆光耀一怔,复又笑道:“你果然不简单,对付男人很有自己的一套思路,算得上标新立异,难怪阿放也栽在你手中。OK,你既然要说,你就说吧,虽然五分钟的时间已经到了。别说我从来没给你机会。”
我长呼出一口气,道:“昨日,我去寻找在您面前得不到的尊严和存在感,我就去购物,去向人家砸钱,结果,我因为是临时出门,没带手提包,付不了钱。后来,朋友赶过来帮了我,是的,我离开那家奢侈品旗舰店时神气了三秒钟,似乎有尊严了,可是过后我却更加卑微了。”
“卑微?呵呵,前几日当真没看出来,你有这样的觉悟。”
我又道:“后来,我细细思考,我为什么可以用这样的方法去发泄,去寻找尊严?如果没有阿放,我只是我自己,我是不是有资格这么做?没有他,当我不痛快时,我却又能如何任性发泄呢?我靠我自己,我连去放纵的购物都做不到。事实上,我这样做,更是输得一无所有,昨天砸钱换来的尊重都不是我自己赢得的。如果没有男人,我是以什么样的准则和方式生活着?写个50年的小说、文章、剧本,也未必买得起一栋高级公寓;未必能当个孝顺的女儿,让父母过富足的生活;未必陆家和内地上流社会的人就看得起我。我的从前种种是不是都是对的呢?我是不是能打破钱和尊严不可兼德的规则?我一直以为我可以,因为我一帆风顺,人没有遇到挫折,是很难自我反省的。”
陆光耀转过头,问道:“你是说因为我,让你受了挫折,让你反省吗?”
“不错。”我再擦了擦眼角,又道:“一切都是我太过自以为是,我又有什么立场来怨你不接受我呢?陆老先生,我自问这些天基本在陆家人面前没有输阵,可我一直疑惑我为什么心理上总矮了半截。直到现在我才顿悟,因为我输了气节,我们中国人最重要的气节。我原以为气节是粪土,可是我终是一个人,一个中国人!”
陆光耀惊讶地看着我,良久不语,我坦然对上他的目光,道:“除了气节之外,我更是走出了一个疯狂的歧途。我和阿放在一起后,如您所说,忘却了自己是谁。感觉我是女主角,别人都是配角,我是玛丽苏,人见人爱、花见花开、车见车载,别人都应该对我好。我一直以为我正在适应着我的新的社会角色,以为我做到了宠辱富贵不惊,可是,潘朵拉的魔盒早已悄悄然打开,我潜意识中似乎为我心中的疯狂的魔鬼找到了魔力,金钱、地位、权力,这些都是力量源泉——出身贫寒的我从来没有得到过的力量!”
陆光耀深深望着我,凤眸微动,叹道:“我相信你说得是实话。”
我缓过神色来,道:“我不知不觉变得更加骄纵刻薄,我鄙视一切世俗的高贵,挑战上流社会的规则和权威,因为我不服气。什么是出身?什么是血统?我偏要证明我草根的尊严和高贵!可是,我迷失在这种力量当中,忘了我凭什么这样做……”
陆光耀笑道:“自然是凭着阿放爱你!因为你找了个了不得的男人!他是李豪,也是我的孙子!”
我点头道:“不错!我便是狐假虎威仗着阿放的宠爱纵容!可是,陆老先生,您看,如果我借用李豪的力量挑战了上流社会的高贵还是我这个草根本身的真正胜利吗?李豪不就是上流社会的代表吗?好比如:我是武当派的,我借少林绝技战胜少林高僧还是武当派对少林派的胜利吗?这么简单的道理,我却花了这么久的时间才明白……”
陆光耀赞道:“你还是有几分灵性的,这个比喻当真恰当之极!”
我深呼一口气,负手迎风,居高远望,畅胸展眉,叹道:“高雅的谈吐、气质、礼仪,和阿放在一起这么久,看得多了,非不能也,实不为也!我一直觉得自己是走艳俗路线的,可未曾想这正铭证着我的清高敏感!我不知所谓地坚持着不知所谓的东西!其实,一直以来,最在乎我和阿放之间的差距的人,最觉得我配不上阿放的人,不是阿放、不是陆老先生您,而是我自己。可怜!可恨!可笑!”
陆光耀嘴角微勾,那是胜利者的微笑,就如拿破伦横扫欧洲的自信,他举目望向远处高楼、海湾,道:“我早看出你就是这样的小Y头!偏生还敢在我面前放肆!不过,你为何要对我和阿放如实说出心中最卑下的一面呢?面子这东西,存在既是合理,大至国家,小至一个路边的乞丐,都会要面子的,它是尊严的旁支。你想要尊严,自然是爱面子的。”
我大吃一惊,陆光耀说的一句话似乎是俺装文艺时,写过的一篇杂文中的语句。
我压下惊讶,道:“因为我们相爱。”
我看着这儿鳞次栉比的墓碑,这是每个人凝重、渺小、无奈的最终归途。我不由得有感而发,道:“人生匆匆数十载,转眼间沧海桑田,百年之后,不过是在此间争得一方黄土!再过数十年、或百来年后,这片墓园还有可能被重新开发,到时又有谁知道他们脚下踏着的土地掩埋着多少千古风流?如此看来,来去世间最终虚无,可唯有真爱,能让我垂朽老矣,行将朽木之时,还能笑得开心甜蜜,一生圆满,青春无悔!”
我看了李豪一眼,他也正深深望着我,凤眸溶溶若朝霞,我转过头又道:“我希望,李豪不但做我的亲密爱人,还做我一生的知己!我心中无论是高贵的,还是卑劣丑陋的,在他面前,我不会遮着掩着。人间两情相悦能得几何?如果我们彼此错过,我不知道我在未来,是否还能找到一个好情郎。陆老先生,女人最输不起的就是爱情!男人有争雄天下之心,可平凡如我的女人只愿守住我爱的男人!我当着婆婆的面,句句肺腑,不过是恳求您不要反对我们在一起!您若不喜我拿阿放的那二十几亿,我便不拿;您若不喜我狂傲,我便学会谦虚;您若嫌弃我厨艺不好,我便去学习厨艺……”
陆光耀道:“你真舍得那些钱吗?”
“从前,我没有安全感才操持着阿放的那些钱,我遭遇过背叛,我偏执地认为钱不会背叛我。而如今,我相信他,自然不需要多此一举,因为他的我的并没有太大分别。”
陆光耀沉默良久不语,最终离开时,对李豪说他要去陆***墓前转一转,便又步履从容离开。
我看着他远去,对李豪:“我们也该去拜祭***。”
“爷爷现在想一个人。”李豪道,“刚才,你怎么说这些?将自己贬得这般……”
我淡淡道:“陆老先生的弱点太难找了,即使找到了,我未必有机会。至于贬自己,我发现了一个道理,我想走近他,我试过了,可一时爬不上陆老先生这座大雪山,不若逆向而为,引他来就我。如果我也是一座山,他本不愿来攀登,但是,如果我是一处畦地,好歹借一借地心引力,就是水往低处流。我越低,他流得越快。且平日陆老先生水渠堵得严密,我低也没用,而刚才他的水渠有缺口,是难得的好机会。”
李豪道:“小贝,有时,你聪明地可怕。”
我淡淡一笑,道:“我再聪明,也瞒不过你,也不会瞒你。”
李豪笑道:“好一个逆向而为!等爷爷走近了你,到时,他自然会接受你了。”
我道:“希望婆婆不会怪我在她面前对陆老先生也用了心机。但是,我所说的话确然出自真心,只是刚开始有目的罢了,我真的突然发现自己错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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