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漓程毅》第338章 不是我

    耳边的话语从来没有人对她这样说过，那样强势，迫切的愤怒压抑着想要爆发。刘漓震撼的坐在原地，看着一瞬间暴走的母亲，眉眼轻微下垂。
    多久了，这样呵护备至的语气，让她恍然间回到了爷爷还在的时候。爷爷也是这样站在自己面前，什么事情都为她处理妥当。
    “说啊！到底是谁，敢欺负我的女儿，我一定会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即便是受过高等教育的富家千金，在面对女儿受欺负的事情上千篇一律，抛弃了所谓的涵养与优雅，撸着袖子随时都有找人打架的可能性。
    对上刘漓复杂难辨的目光，方红欣的脑海中轰的一声，瞬间理智回归。她窘迫的低下头，慌不择路的道歉：“妈……我不是故意要探讨你的隐私，只是觉得愤怒才会失态，你不要介意！”
    她是不是讨厌自己了？一别这么多年没有出现，竟然还妄想着替她出头，她又有什么资格呢？
    “呜呜！”刘漓再也隐忍不住，一头扎进方红欣的怀抱中。与记忆中的感觉一般无二，依旧温暖安全。
    这一刻她好像又找回了爷爷在世时的感觉，被人呵护疼爱，没有烦恼。
    方红欣双手无措的举着，然后心疼的放在她的后背，将她紧紧拥在自己的怀中，眼泪一下子落下，心疼的整个灵魂都在颤抖。
    母女相见的一个小时之内都在调整情绪，两个人相互拥抱着，坐在明亮的休息室里放声大哭。
    等到两个人的情绪差不多稳定下来的时候，才开始慢慢叙述这些年来发生的事情。
    “是妈妈对不起你！”在听到刘漓一番叙述之后，方红欣的心底更加自责内疚了。她握着刘漓的手腕，不停的道歉，希望能够得到她的原谅，可是最不能原谅她的却是自己。
    “当初是我太自私，不理会年幼的你执意和你爸离婚，又因为害怕自己会心软就断绝了与国内的来往，这才没有及时知道你的情况，都是我不好！”
    方红欣这辈子从来都没有遗憾与后悔，但是唯独在刘漓的事情上始终没有办法做到理直气壮。
    她由着自己的性子做事，换来的却是女儿代她受过。她几乎不敢相信，刘老爷子去世的这段时间里，她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小的时候看到别的小孩子牵着妈妈的手撒娇时，我就好恨你，恨你为什么要将我丢下，可是等再大些了，这些怨恨就化成了思念，我想象着有一天回到家能够看到你的身影，告诉我说，你也想我了，可是这些都没有发生。”
    刘漓看着一直哭个不停的方红欣，神情淡淡的说着。原本她以为回应起来的时候多少会觉得心痛，可是今天说出来了却又觉得没有什么。
    儿时的那些怨恨与思念随着时间的长河渐渐消散，剩下的就只有一个女儿对母亲的爱。血浓于是的亲情不是随便可以抹灭掉的，这一点儿在她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现在回想起来，觉得自己挺幼稚的，每一天都沉浸在自己虚无缥缈的幻想中，也说了很多伤害爸爸的话。
    那时候不懂事，一直以为是妈妈是因为爸爸才会离开我的，我尝试着离家出走，最后是爷爷步履蹒跚的找到了我，那是我第一次见到那么颓废的爸爸，整个人邋遢的坐在地上，脚边摆满了酒瓶。”
    “不要说了。”方红欣最终受不了的大声喝止，这些真实发生过的事情她连想都不敢想。那么小的孩子经历了那么残酷的事情，心里一定很痛吧！
    “是妈妈对不起你，是我太自私了，是我不好！”
    刘漓抬手为她擦掉眼泪，笑着开口：“你也并没有什么不对，你只是想要换一种生活方式，不想让自己这辈子浑浑噩噩过去。长大了之后我很敬佩你，你可以毫无顾忌的放弃一切去找寻自己的生活，而我却只能故步自封，锁在自己的世界里难以逃脱。
    自从怀孕之后我每天都在想，如果换成妈妈会怎么做？可是我对你的记忆太过模糊，根本没有办法想象。现在看来，你应该会很坚强的生下来，然后自己抚养对吗？”
    方红欣感到很震撼，刘漓用一种平淡的语气将这些年发生的事情叙述下来，神奇的她对于这个孩子的怒火也消减大半。
    是啊！如果换成是她的话，或许也会这么做。她可以轻而易举的放弃一切，却没有办法做到漠视生命。她可以自私，但不能剥夺那个孩子享受生命的权力。
    “是妈妈刚刚太激动了，妈妈向你道歉！”刘漓成功说服了方红欣，大不了，这个孩子由她来抚养，她一定会给这个孩子最好的教育，让他可以自信骄傲的长大成人。
    刘漓摇头浅笑：“我没有怪你，反而应该谢谢你，让我找回了一些当初的感觉。这段时间我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情，还从来没有想过孩子的去处。起初我只是舍不得，现在我又觉得这样没什么不好。”
    “既然你想通了，那就生下来，我帮你带！”方红欣紧紧握着刘漓的手，脸上洋溢着真诚的笑容。
    她愧对刘漓太多，下半生她要用尽自己的全力去爱她。
    “可是，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这个总应该让我知道吧？”
    万一到时候回国了，见到那个男人不知情怎么办？
    “他叫程毅，和我们刘家也算是商业联姻吧！”想到他和刘柳的婚约，刘漓刚刚才有所敞亮的心又有了一丝阴鸷。
    联姻？方红欣更加摸不着头脑，这怎么越听越乱？
    她挥着手示意暂停，不解的开口：“既然你们有婚约，那你为什么还要一个人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是不是你不喜欢他？可是这又说不通，如果不喜欢的话怎么会连孩子都有了？”
    这些糊涂账她算不清楚，也理不出一个完整的头绪来。
    “两家确实是有商业联姻的存在，可对象不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