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样的,赛花你相信我,当时问我的时候,我已经懵了,根本没想到是这样的,可你现在不是好好的吗?你不是已经活下来了吗?”周母觉得,她根本没受到什么伤害,女人不都是这么过来:“我当初生儿子的时候还没有医院呢,还不是照样生出来了。”
吴赛花愤怒加上绝望,用厌恶的眼神盯着周母:“所以姑妈你是觉得我就算死了也活该,生死有命是吗?”
“赛花,你不要说这些话这么难听,谁想过让你死呢?”
她摇着头,用咄咄逼人的语气质问:“那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你看我现在没事,不就是那个意思吗?按照你的想法,当时我就该死了,一了百了,对吧。”
“不是……你污蔑我做什么?你是不是想到外面跟野男人一起,所以才说出这种话来呢?”周母叉着腰,也不顾孩子了,满腔怒火对着她就开始骂:“如果你是真的外面有人,那倒也是正常,我儿子现在没以前风光,你瞧不上,这就是本性吧。”
“不要转移话题,你觉得我为什么瞧不上呢?不是表哥的问题,是你。”
“敢情以前都是装出来的啊?”
“装?”吴赛花翘起腿来,就这么在沙发上坐了下来,斜着眼睛看周母:“姑妈,以前我是真想对你好的,可是你怎么对我的?如果不是生孩子的事情偷听到医院护士的对话,我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你差点要了我的命,还指望我怎么对你?这段日子我对你还不好吗?”
“你……”周母气急攻心,颤着手指向她:“你早就知道,算好这一步是吗?”
“姑妈,我已经仁至义尽了,给你们生了儿子,还想怎样呢?表哥现在混不下去,难道你还指望我赚钱来供养你吗?想想你差点要我的命,就膈应,怎么可能有这么好的事情?”
“你……你可真不是个东西。”
“妈,我不是个东西,你是,你可真是仁义之人,你看看村里的亲戚,谁跟你有来往,没事你就喜欢去踩别人几脚,大家都不喜欢你,表哥有出息是好事,可你总喜欢目中无人,瞧不起我们这些亲戚,现在大家都不想跟你来往了,你儿子现在也落魄了,我就看你以后怎么装。”
“你……你给我闭嘴,这些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们家还不是靠着我们?赛花,我可着没想到,你是这么个白眼狼,幸亏我儿子没娶你。”
吴赛花不屑的哼一声:“是啊,你儿子瞧不上我,倒是看上了一个杀人犯,眼光真好,你以为这件事情没人知道吗?有句话叫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现在不但是村里,就是附近几个村的人,都知道你儿媳妇是个杀人犯,丧尽天良,杀了自己的亲生父亲跟养父,可真是祖上积德啊,这就是你跟他们说的好儿媳妇,呵呵!”
她一口气说完,一只手将儿子抱起来,看也不看周母一眼,早就想出口恶气了,好不容易逮着机会,以前总是让她教训,她忍无可忍,一次性发泄出来,才发现感觉是如此畅快。
“你说什么?是不是你说出去的?”
周母尖叫一声,气得就要扑过去,她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吴赛花一直都是她心目中理想的儿媳妇,没想到也是个这么泼辣的女人。
她最在乎的就是面子,如果事情传出去了,以后她都没脸回去上坟,所有人都知道她儿子有出息,娶了个城里有钱人的女儿,她平时也尽量别提起关于儿媳妇不好的一面,都是挑一些风光的来充场面,没想到这件事情这么恶劣,竟然就传了出去。
“姑妈,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我就算不说,难道别人都是聋子瞎子吗?新闻上不是有播吗?你当大家都是神经病吗?”
“你个贱人,我看错你了。”
周母冲过去,抬手就要打,吴赛花双手抱着儿子挡在跟前:“你打啊,打死你孙子吧,免得以后还多一个包袱,我正好可以走得轻松一些。”
“贱人,你果然是勾引上野男人了,所以才这么嚣张,今天就是为了摊牌是吗?”
周母也不笨,从吴赛花一进门到现在的表现,都太不寻常了,虽然说最近她的脾气不好,但从来不敢这么过分,撕破脸以后就是不打算过了。
“姑妈,不要说得这么难听,我还没结婚,我要跟谁是我的自由,至于你心里的那些鬼主意,我一清二楚,你不就是想让我出去打工来补贴你吗?你觉得可能吗?”
周祁安破产,她已经知道了,看样子,这个老太婆还没蒙在鼓里,做他妈的春秋大梦,她吴赛花可不是这么愚蠢的女人。
“你要结婚?你说是哪个野男人,看我不去收拾他,你这个小贱人,生了儿子不管就想跟男人跑?你要不要这么犯贱呢?是不是一天没男人活不下去呢?当初我儿子好过的时候你勾引我儿子,现在我儿子刚遇到点困难,你就迫不及待要去找别的男人,你还是个人吗?”
“呵呵!真好笑,你让我一辈子当你儿子的小三?还不想给我过好日子,让我赚钱养你们,你觉得有这么好的事情吗?”
“别说得我们这么过分,你当初如果不是图我儿子的钱,会勾引我儿子吗?”
“姑妈,我这么做都是被你逼的,你自己想想,你是怎么对我的?”
“你就是抓着生孩子的事情不放,当时医生问我,那你让我怎么选择?我难道不要自己的孙子吗?”周母觉得自己没错,她这么选择,也是为了周家着想,难道要让老周家都没后吗?
“你真行,那就当我死了啊。”
如果当时自己真的死了,就连到了地府也不知道是怎么死,冤,真冤。
“你这个贱人,现在一条心要去勾引男人是吗?”
“贱人?姑妈,轮起这个称呼,我怎么能跟你比呢?我是你儿子的小三,见不得人的,你还想让我怎么样呢?当小三没享受到好日子,反而想靠我来赚钱养你,你是不是想多了?”
“你给我滚出去,这里不欢迎你。”
“滚出去?好啊,以后你别求我来。”吴赛花说完,将儿子丢在沙发上:“以后宏宏也给你们了,我也不要了,等他长大以后,跟他说他妈死了就行。”
周母没想到她真的这么心狠,孩子都不要,她本来是威胁她而已。
“你真的走?”
“不是你赶我走吗?我没这么厚的脸皮,被你赶都舍不得走,儿子我也不要,全部给你行了吗?我不侍候了,你这么有本事你就上天吧。”
“你……你……”
周母气得说不出话来,捂着胸口喘息,一张脸涨得通红。
“好了,我上去收拾东西,你有什么要说的,想好再说吧。”吴赛花说完慢悠悠的上楼去。
某处别墅内:
徐白推开门,看见陆谨言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在摸索着一本盲人书,抬步走过去,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了下来。
陆谨言从脚步声里头分辨出来是他,听见他叹息,也不说话,不知道他脸上表情,便没开口。
最后还是徐白率先打破了平静:“你老婆生了,现在在医院里。”
短短几个字,让陆谨言浑身的血液都仿佛在刹那间凝固了,他手上动作一顿,喉结滚动了几下,只觉得眼眶发热,心脏都跟着起伏。
徐白见他这模样,忍不住说:“你到底怎么想,你自己的老婆孩子,最重要的时刻,你却不在他们身边,以后你还想见他们吗?”
陆谨言沉默,依旧维持着原来的动作,一言不发。
徐白说:“你如果现在过去应该还来得及,我听手下的人说,刚刚送进去产房,女人这个时候,应该是最希望自己爱的男人陪在身边,你自己决定吧。”
陆谨言一动不动,只有他自己知道,此刻的缄默,是用怎样的痛苦与忍耐换来的。
他无法回应,哪怕潇潇正在医院历经痛苦,他也无法安慰,他看不见,甚至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到,他有什么脸面可以回去呢?
“你真的就这么无动于衷吗?”徐白将腿从茶几上收回来,一本正经的说:“你可真想好了,你这一辈子只有这一个机会,那是你的亲儿子。”
“不用说了,我不会回去。”
“你……”他抓抓头发,摇头:“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我真看不下去了,不过我也奉劝你几句,你不去,有别的男人去,银奇现在就在医院陪着你,我觉得这么下去,你的老婆就要成为别人的老婆了。”
“他为什么会在医院?”
他激动了,捏着拳头问。
“为什么?你问我?你老婆一个人在医院生孩子,你不去自然就有别的男人去了,该死的自尊心,你现在摸摸良心吧。”
陆谨言无言以对,这一瞬间,他恨不得立刻飞到潇潇身边,告诉她不要害怕,但他不能这么做,眼前一片黑暗无时不在提醒着他这个可悲的现实。
“你想好了吗?如果想去见她的话,我现在就带你过去。”
“过去又能改变什么呢?”
“起码你的老婆还是你的老婆,你的儿子还管你叫爸,你现在才三十多岁,准备剩下的几十年,都这么一个人耗过去吗?”徐白站起身来:“我最后再问你一句,到底去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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