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现如今病了,不治将愈深,儿臣到了大宋,也是可以找到杏林高手,给你寻医问好啊,父亲。”一边说,一边握住了铁木真那长满茧子的手,热泪已经一股一股如同湍急的溪流,滚烫的落在了铁木真的手掌中。
“本可汗一生戎马,到头来只识弯弓射大雕啊,好在有你,你一定要帮助兄长,好好的……”
“是,是。”跪在氆氇上,他早已热泪滚滚,父亲到了最后,毕竟还是准备将草原王的位置给忽必烈,与自己没有关系吗?辅弼,辅弼,一辈子辅弼,这就是自己要做的事情吗?
草原本就是一个好勇斗狠的民族啊,他完颜宗弼怎会甘心呢?看着床上几乎奄奄一息的父亲,完颜宗弼叹口气,慢慢的站起身来,“父君——”他声若洪钟的问道:“您真的没有想过,让我做草原的可汗,对吗?”
“不,我想过,不过我还是看好忽必烈。”好,好,张口闭口都是忽必烈,完颜宗弼简直想要伸手掐死自己的父亲,而现在,他那蒲扇一般的大手也一寸一寸的准备摸索到他的脖颈子。
真的没有想到,自己的父亲到头来,是这样的!他冷漠的皱眉,看着父亲翕动的嘴唇,父亲有气无力的说道:“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不做这草原的狼,而去做大汉民族的主人呢,完颜宗弼?”
“你没有想过,对吗?”父亲已经上气不接下气,但是顷刻之间,又道:“你既然是没有想过,他忽必烈想过啊,你……比他是厉害了很多,但是你的心……这里……”
他颤抖的手摸了摸他心脏的位置,好似在提醒什么似的,“这里……这里需要改变啊,草原好是好,风吹草地见牛羊,但是……仅此而已啊。”
“要做就做天下的主人,他比你……有远见,这才是我可汗的继承人啊,金兀术!”成吉思汗的手用力的握住了他的衣服,他看着父亲的手青筋暴徒,用力的站起身来。
“我不服,我不服,我不服!”他大喊大叫。捶胸顿足,床上,成吉思汗已经还有一口气了。“你要知道,父君这一辈子做过什么错事情呢?你仔细的想一想。”
他想过了,顷刻之间已经想到了,父亲这一生并没有做什么错误的事情与决定,也就是说,父亲是真正厉害而又远见的一个人。
此刻,有惊雷滚落在了头顶,帐篷里面忽而被一束闪电给照亮了,门口走进来一个衣衫浸湿的人,这人满脸的络腮胡,在看到成吉思汗的一刹那,已经跪在了地上,走一步就开始磕头,终于到了云榻旁边。
“父君,我来了,我来了啊。”
“征服大宋,小心豺狼——”一边说,一边闭上了沉重的眼睛,忽必烈毕竟还是看到了,父亲说“豺狼”两个字的时候,目光炯亮的看着站在自己不远处的男子。
“好,好,父君放心上天就是,儿子这里明白了。”一边说,一边用力的磕头起来,他悲痛的哭喊起来,好像一只让烈焰给燃烧的妖龙一样,不过这悲痛并没有蔓延很久,不多时,已经站起身来。
“来人,该父君换上干净的衣服。”这么一吩咐,早已经等候在旁边的天葬师与两个手脚灵巧的女子已经进来了。
不多时,已经将成吉思汗的最后一件衣服给穿好了,完颜宗弼也是大喊大叫起来,两个兄弟在一片鼓乐声中,将成吉思汗扛着,放在了天葬台上。
不多久,秃鹫与苍鹰已经飞过来,将他的尸体给吃了一个一干二净,两个兄弟草草将地上的残骸捡起来,放入了那巨大的棺椁中,埋葬在了草原上。
丧事完毕以后,完颜宗弼毅然决定离开草原,而忽必烈呢,看到完颜宗弼离开这里,也是赞成,现在,草原的兵马已经一分为二,金兀术的一部分比忽必烈的少五千人,装备几乎一模一样。
金兀术下山以后,就去找占磨合,占磨合看到金兀术的军队终于来了,不知道有多么开心,他们的军队现在已经到了南京,在这里,金兀术找到了早已经让韩世忠与岳飞打了一个人仰马翻的占磨合。
“怎么,他们究竟用什么办法,将你也是打了一个前仰后合溃不成军?”金兀术没有责备他,而是用询问的口吻问,这边,占磨合已经羞愧的面红耳赤,“哎,可汗,是我没有他们厉害了。”
“长生天在上,我草原日不落民族,是不会失败的。”一边说,一边用力的一拳头已经砸在了占磨合的肩膀上,“好了,现在,一切是重新开始的时候,现在,我们不去建康,一路狙击回去。”
“好,好,可汗。”
他一边说,一边磕头,金兀术看着占磨合,又道:“究竟韩世忠与岳飞现在在哪里呢?”占磨合让军师过来,将最近发生的厄运简明扼要的说了,这么一来,金兀术明白了过来,岳飞与韩世忠因为人数比较少,所以并不敢立即就动手。
只能暗暗的偷袭,在两三次大规模的偷袭以后,他们的六万人已锐减到了三万人,几乎是死伤过半,金兀术也是与韩世忠交手过的,知道韩世忠的厉害。
至于岳飞,是真正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现在,金兀术听到了占磨合一路上上当受骗的事情,不免觉得占磨合实在是愚不可及,那样明明看上去没有什么技术含量的诱骗,到头来却是偏偏让占磨合败了一个一败涂地。
“你有没有总结过失败经验?”这样一来,金兀术不得不问一句,其实占磨合现在求胜心切,早已经忘记了总结一下什么失败经验之类的。
现在,听金兀术这么一说,立即点头——“啊,是了,是了,斗智我是不如他,但是好勇斗狠,我是一鼓作气的。”
“那么你何苦又是委屈岳飞与韩世忠,你实在是没有什么畏惧的,你需要奋起直追,将他们打败,将他们彻彻底底的踩在脚下。”一边说,一边笑了。
“是,是,多谢可汗提点。”这边,占磨合明白了过来,倒是岳飞与韩世忠最近掉以轻心了,他们哪里知道成吉思汗病故的事情,就是有探子也是不可能将草原腹地的事情给刺探过来的。
此刻,韩世忠与岳飞正在喝酒,在月光之下,两个人推杯过盏,不多久,旁边酒壶中的酒水已经一干二净,韩世忠看着岳飞,很久以后,这才说道:“大概这一次战争以后,就真正的安定下来了。”
“是。”
“现在,朝廷是谁的?”岳飞问一句,旁边的韩世忠不能将帝京的事情说出来,只能叹口气——“是大宋的。”岳飞闻言,不禁一笑,“你回答的很好,比这定胜糕好多了。”
“红玉呢,现在已经怀胎三个月了,身体还好吗?”岳飞问一句,看着韩世忠,韩世忠立即点头。“朝廷有红玉,所以井井有条。”这么一说,岳飞跟着也是笑了,“好,你们伉俪情深,对以后有什么打算呢?”
“大哥呢?”
“现在我还能有什么打算呢,食君之禄忠君之事罢了。”一边说,一边微微一笑,韩世忠的眼睛望着前面的位置,良久良久以后,终于苦涩的牵动一下嘴角,“我们两个人加起来都没有一个秦桧厉害。”
“皇上最是喜欢听好听的,至于忠言逆耳,我已经的罪过很多次很多次皇上了,你还记得一个人吗?老千岁宗泽,其实老千岁临终之前给我写信过,我这才在你们迁徙的途中过来了。”
“大哥……据说千岁离世前还在大呼‘过河’可见,他是不愿意做亡国奴的。”韩世忠一边说,一边叹口气,这边岳飞跟着也是叹口气,将一壶酒彻彻底底的洒在了地上,“这壶酒,今年今日,你我还可以喝一杯,不知道……”
“明年以后呢,还有没有在一起开怀畅饮的好机会,宗泽老千岁与你,与我其实也是一模一样,不过是愚忠罢了,究竟南宋还有多少岁月,我不能想。”
“让人头痛。”韩世忠看着定胜糕,“好了,不要想那么多的事情,今朝有酒今朝醉,我们再喝一杯。”两个人已经喝到了梅梢月上,而这也真正是他们最后一次饮酒。
大概是一语成谶吧,到了第二天,他们出雁鸣关,一路追赶,占磨合已经让岳飞与韩世忠给打怕了,只是回头保护自己,早已经没有办法去还击,不多久,已经又一次打了一个落花流水。
不过没有前几天失败的厉害,女真人退出去千里之外,这是让帝京老百姓非常开心的事情,到了此事,韩世忠生还的消息已经是在也瞒不住了,今日,这好消息已经传到了梁红玉这里。
也是传到了隆祐太后这里,最近几天,隆祐太后变得狠毒起来,一边整合军队,一边思忖究竟用什么办法可以将这些女真人给彻彻底底的打败,但是思前想后并没有一个最好的办法。
梁红玉又是病了,不过因为梁红玉的病,好像募捐也是变得容易起来,现在,每天都有江湖郎中到梁红玉那边去,梁红玉其实不过是动了胎气,其实并没有什么大碍。
现在的梁红玉依旧还是老样子,在家中一边想办法改良自己的军舰,一边想办法设定更好的策略。
这么一来二去的,梁红玉又是准备在娘子军中组建一个狙杀的队伍,一个非常厉害的狙杀队伍,经过梁红玉的改良以后,这军舰比以前还要稳固起来,人在军舰上,简直如履平地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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