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极度疲惫,将她搂入怀里,细细密密地吻,不知何时,便搂着她睡着了,而她,虽然累得近乎虚脱,却是无法入睡,脑子里乱乱的,各种想法猜测让她不得安宁。
夜,已经很深了,睡在这个紧紧抱着自己的男人身边,她越来越清醒,身体有些麻木,可她仍然不想动,说心里话,她喜欢乔司律抱着自己的感觉,喜欢他安安静静睡在自己身边,这样,才会让她觉得他是属于她的……
可是,他的梦里会有谁呢?她从来就猜不透……会不会,有她呢?
忽的,她感到乔司律的胳膊收紧了,然后便传来他急促的呼吸,紧接着,寂静的黑夜里响起他的惊呼,“乖儿!乖儿!”
而后,乔司律便惊醒了,从床上一坐而起……
江亚玥赶紧闭上眼睛装睡,心中的惊讶,如雨点滴落湖面,一圈一圈化开……
这,是她第二次听见他在不清醒的时候呼喊她的名字,第一次,是五年前,有一次他喝醉了和她一起欢爱,两人共赴至高点时,从他嘴里唤出来的名字便是乖儿……
难道说,他的心里真的有她?江亚玥的心跳加速,可是她还是极力装睡,现在醒来,真是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
乔司律双眸转动,最后停留在他旁边蜷缩的躺着的江亚玥娇小的身影上,终于舒了口气,他又做了那样的梦,梦到她前一秒还在和他温存缠绵,但是下一秒她就不见了,任他怎么找,满世界的寻找都不见她的身影,那样的梦纠缠了他整整五年,那种心痛的感觉没有人理解。
房间里没有开灯,她的身影只是隐隐约约看得到一个轮廓,但是还是让他心安了。
乔司律重新躺下,双臂缠上江亚玥的腰身,不自觉的加大了力道,仿佛一放松她就会像每次梦里一样突然消失。
“乖儿,不要离开我。”他在她的耳边低语,似低喃似恳求。
江亚玥心一阵抽痛,乔司律他有多少心思是她不知道的,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他到底在做些什么?他的心里又到底藏了些什么?会不会真的把她放在那么重要的位置?
深夜,卧室里响起悉悉索索的声音,乔司律起床了,江亚玥微微睁开眼,偷看了一眼墙上的夜光钟,指针正好指向凌晨三点。
穿着纯棉家居服的乔司律此时正立在窗口,窗帘大开着,他点燃了一支烟,窗外是无边的夜色,窗口,洒落一地月光。
他就这样站着,笔直,挺拔,却孤独。他似乎很喜欢这样站在窗口,不知道在看什么地方,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江亚玥怎么也弄不明白窗外可以看见什么,除了月光,还有什么呢?也许,他看见的是他的世界,她永远也无法理解的世界,那个世界里或许会有她……
张爱玲说,娶了红玫瑰,红的便是墙上的蚊子血,而白的却是床前明月光。那么,谁是他的明月光?值得他如此凝望?会是她吗?
一滴眼泪顺着眼角往下淌,没入枕头里,只在她腮边留下浅浅的痕迹。
她心疼了,心疼乔司律,她在乔司律面前总是忍不住掉眼泪,就像是水做的样,她现在想哭是因为想到乔司律这些年是不是真的很孤独,她有去关注他的新闻,他总是和这个嫩模那个演员出现在一起,但是她都知道,那只是逢场作戏……
在他面前,她做不到像在别人面前那样坚硬得像块小石头,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再坚硬的石头也抵不过风化的力量,风蚀过后,她不过挫骨扬灰,化为粉末……
她知道,乔司律是可以被她依靠的人,所以她才会在他面前无所顾忌的展现她的脆弱。
她不知自己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醒来时乔司律正坐在她床头,已经换了干净的衬衫和长裤,衬衫的衣领敞开了两粒扣子,露出里面结实而白皙的胸膛。
这样的半遮半掩欲露还休反增了诱惑力,让他看起来更加性感,尤其是他两指夹着烟,用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时的样子,性感得让她心痛……
是的,心痛……
她讨厌自己有这样的感觉,痛,便代表在乎,在乎,是否代表爱?她不想去想这个问题,想了,会更痛……烟灰缸里已经积了满满一缸的烟蒂,他到底抽了多少烟?
心,再度一痛,不由自主。
她皱了皱眉,“把烟掐掉!别害我跟着你受罪!”
他的脸色骤然就变了,猛的熄灭了烟,一张俊颜凑到她面前,眼眸里是前所未有的慌乱,又有点委屈,“乖儿,你终于醒了,我好难受……”
江亚玥看看皱着眉头看看乔司律,又看看窗外,头忍不住就痛了,自己和乔司律竟然在床上度过了整整一天一夜,这真是让她觉得不堪,明明就没有什么关系了吧,就算没有签离婚协议夫妻分居两年以上就算是自动离婚了吗?她和乔司律不就是早就离婚了?
“难受就去看医生,跟我说有什么用?”江亚玥撇了乔司律一眼,不打算理他的无理取闹。
乔司律委屈的抱紧江亚玥的腰,“乖儿,我真的难受,好像是发烧了,你摸摸看,好烫啊。”
江亚玥将信将疑,伸出手去触他的额头,果然是一片滚烫,她皱眉,走过去问:“你生病了,去医院吧。”
乔司律咳嗽起来,等止住咳了才翻身躺下,却闭着眼一定不动。
江亚玥打开房里的灯,见他脸色红得异常,下巴上还冒着一圈青色胡茬,想必是因为在床上躺了一天。
她从床上坐起来,伸手又去探他额头的温度,真的是烫得骇人。
“你等我。”
她下床立即去厨房给他烧水,等喂他吃了药又去浴室拧了热毛巾来给他擦脸,然后才从冰箱找来冰块用毛巾包着给他降温。
期间他一直咳,后来咳着咳着睡着了也没那么咳得厉害了,而等他身上的高温退得差不多时,窗外天色已经泛亮了。
江亚玥也困得不行,在等着给他换冰块时竟然趴在床边睡着了。
乔司律是在睡了一觉醒来后才发觉她趴在自己床边睡着了的,连忙下床,小心翼翼的把她抱到床上。
因为太困,江亚玥虽然迷迷糊糊感觉有人移动自己的身体也还以为是梦,所以仍继续睡。
而乔司律把她放下后自己则躺在她身侧搂着她继续睡。
————
“妈妈,你怎么了?为什么还不出来?!”沐沐蹲在江亚玥房门前,担心的大喊,昨天不出来她还能理解,但是都已经是第二天早上八点了,她还不要出来,她真的没法不怀疑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难道,乔司律那个坏蛋又欺负妈妈了?
“妈妈,妈妈,你怎么了?你不要吓我啊!”沐沐担心的大喊起来,小孩子总是容易就被吓到的,以为江亚玥出事了,她就忍不住要哭了。
乔司律朦胧的睁开眼,这次听到的是沐沐的哭喊声,他急忙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就走过去开门,门一开,就见沐沐坐在地上,满脸泪痕,一双胖嘟嘟的手正胡乱的擦拭着早就脏乱的小脸。
乔司律自然是心痛的,他俯身抱起沐沐,刚想安慰她,却被她胡乱扬起的拳头给止住了话语。
“你是坏蛋,你是不是欺负妈妈了?妈妈呢?她为什么一直不出来?”
乔司律哭笑不得,也怪他自己,竟然一时为了自己的福利把这个小祖宗给忘了,还把她一个人丢在门外一整天一整夜,的确是他的错。
“沐沐,你妈妈她累到了,我们不打扰她休息好不好?”也不等沐沐回答,乔司律就抱着她出了门,带上房门,往客厅走。
他现在全身还有些无力,昨晚虽然退了烧,但是身体还是没有完全恢复,这样抱着沐沐还要费心思去哄她,他真是累极了。
“那你说,是不是你欺负妈妈了?”沐沐依依不饶,扯着乔司律衬衫的领子,瞪着他,完全是一副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样子。
乔司律真是被这个小祖宗闹得头痛不已,可是,谁叫这是他的宝贝啊,是他的乖儿辛辛苦苦拉扯大的宝贝啊,就算是要他的命,他也是要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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