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砰!”
“砰!”
城楼上的人纷纷把手里的毒药都往城下扔了出去,姜白和荀睿都面色复杂,虽然洛阳是守住了,可是是姜成和顾雎守住的,这是姜白和荀睿所不愿看见的。而姜荣,则是阴沉着脸,一甩袖子,一声不吭地离开了。
——任何敢动摇我地位的人……都要死……
匈奴军大乱,有不少士兵直奔大营而去。姜成一鼓作气,一刻不停,也立马朝着匈奴军大营追去。
早有传令兵来到姜成的马前说道:“启禀燕王殿下,许候大人已经平安回到左翼军中了。”
姜成喜不自禁地笑了,说道:“赶紧叫她来见我。”
“喏。”
那传令兵奔入还在一路急袭的左翼中,找到顾雎,说道:“许候大人,燕王殿下想要见你。”
顾雎一甩额头上的汗,说道:“没空!你就这么跟他说吧,我这枝兵,今天可是要第一个攻下河西港的!”
“喏!”
那传令兵又立马回报姜成,说道:“启禀燕王殿下,许候大人说他没空,他今天要带兵第一个攻下河西港。”
姜成笑了,说道:“也罢也罢,那就这样吧。”
“喏。”
魏军一刻都不敢停歇,一路追杀,匈奴军左翼将领达旯已经被魏军士兵杀死在阵中,右翼将领多陀也被自己军队的战马践踏而死,而匈奴本阵更是早已被顾雎一锅端。根本无力指挥,只得四散奔逃,连各自为战都做不到,原本毫无还手之力的两脚羊如今化身猛虎,对原来的猎手展开了猛烈的反击。
而匈奴大营迎来一群败兵,身后更是紧紧追着一群如狼似虎的魏军,死死咬住他们不放,匈奴军的大营甚至连营门都还没来得及关上,便被姜成挥军趁势掩杀,直接攻了下来。剩下的匈奴败兵无路可去,只得往河西港逃去。
姜成挥兵继续进攻,尽管手下的士兵们已经有些疲累了,可是今天必须要扩大战果。最好要一次性把河西港也给拿下来,否则等到匈奴军队渡河进入河西港的话,就很难再攻下它了。
而若是能攻下河西港的话,无疑是拥有了一座坚固的桥头堡,即使没有办法渡河作战,至少和匈奴军队隔河而据的局面是有了。
于是一向体恤士卒的姜成此刻也不得不露出心狠的一面来。指挥部队继续进攻,好在魏军将士们毫无怨言,便一路杀到了河西港城下。
等到姜成率兵杀到河西港城下的时候,只见河西港城门紧闭,已经是戒备森严。
姜成心里咯噔一声,看来河西港地匈奴守军已经知道了前线败退的消息了,大关城门开始防守了。
姜成下令士兵离河西港四里地处停下来,原地休息,只派少数人在这附近训巡逻警戒。姜成下令全军原地休整后,便召集了部分将校来了一处小坡下议事。
杨康首先发话了,说道:“燕王殿下,在下认为我军应该趁势攻城,乞儿哈和一干胡人将领几乎皆已身死,胡人已经如一群无头苍蝇,眼下正是攻下河西港的好时机啊。”
姜成看向顾雎,顾雎却没有说话。姜成知道顾雎要等到最后才说,便说道:“河西港还有胡人的守将,叫边让,此人身长九尺,臂力奇大无比,能在马上左右开弓,不可小觑。还有那胡人的大营牙门将普重,虎背熊腰,能张目对日,百步穿杨,此人也尚未落网。刚刚一战,胡人奔走居多,若要离开河南之地,唯有西出函谷关,东出虎牢关,北上河西港。函谷关尚有西凉军镇守,虎牢关和兖州司隶有温起皇甫嵩坐镇,短时间也攻不下来,只有河西港,尚在他们手中,若是那样胡人的大营牙门将普重收拢败兵,趁我们攻城之时背后一击,为之奈何?”
杨康默然不语,这时一个小将说道:“那么燕王殿下,末将认为我们可以趁士气高涨之时趁势攻城,或许能一战功成,即使不能攻下来,我们也可以劝降胡人啊。”
姜成摇摇头,说道:“攻下河西港之后,又能怎样?要是普重收拢败兵,和北岸胡人两面夹击与我,又该如何?”
这时一个幕僚说道:“那么殿下的意思是,先解决河南的胡人败兵,再来攻下河西港吗?”
“不单单是这样,”姜成叹了口气,似乎是有些累了,说道,“赵王殿下和二十万大魏将士家眷还被围困在宣府,若是我们攻下河西港,再解决掉河南的败兵,势必与北岸的胡人形成对峙,胡人一时无法南下,便可以加固防守,继续加大力量围困宣府,我们也无法北上,直至最后攻下宣府,河北彻底沦陷,两国分河而治,若是河西港尚在胡人手中,他们便会尝试救援河西港,这样还可以分担宣府的压力……”
这时,另一个幕僚说道:“但是殿下,河西港已经是唾手可得之物,我想唐古拉应该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吧?我们要攻下河西港,三天就可以做到,相比唐古拉不会为一座将陷之城而白费力气。”
姜成摇摇头,说道:“胡人乃匪兵是也,忠诚而富有野心,最看重的就是兄弟义气,唐古拉即使不想救援,也不可能弃河西港的士兵于不顾,否则他怎么服众?”
顾雎这时终于开口了,然而大家出乎意料的是,她问了一句很没头没尾的话:“燕王殿下,在下记得,黄河南北两岸都有泄洪的水渠吧?”
黄河本来水量不大,可是冬天到来之时,黄河上游结冰得早,而后春天解冻,下游解冻得满,河水便在冰上流淌,常常形成凌汛这一水灾现象,然而在座的诸位文官将校却都还没有明白顾雎的意思,纷纷发问起来。
姜成知道顾雎的意思,说道:“许候的意思是,围而不攻,决水断之。”
众将都疑惑起来,顾雎点点头,说道:“以水淹之,眼下我们攻城,河西港城高墙险,难以攻下,而普重这时若是趁势背击,我军大乱,得不偿失,而分兵拒之则影响攻城的效率,倒不如,围而不攻,以逸待劳,围点打援,最后……一气呵成,拿下河西,趁势北上,解围宣府,收复河北,驱逐剌鞑,恢复中原……”
顾雎拿起一摞小石子,摆在地上,又拿起一根树枝扔在地上,说道:“我们在这里。”
顾雎把三块小石子放在树枝下边,说道。三个小石子还围着一个中等石子。接着,顾雎又把一些碎石洒在树枝下边,说道:“这些是刚刚被我们打散的匈奴军队。”
然后,顾雎又在树枝上边摆了十块块石子,说道:“这是匈奴主力,原来准备渡河地主力。”
接着,顾雎又摆了一块大石子在树枝更上面地地方,周围还堵着一堆小石子,说道:“这是宣府,被围困的宣府,这下形势很明朗了吧。”
众将都围过来看着顾雎摆的简易地图,就连杨康都围过来了。
顾雎说道:“大家看,我们现在围住了河西港,拿下河西港只不过三四天的事情,在这几天里,我们攻城,我们身后的小石子可能会趁势一击,北岸的大石子可能会渡河救援,我们自己反倒乱了阵脚,分兵拒之更难攻下。”
姜成欣慰地看着她,顾雎这时清清嗓子,继续说道:“若是我们攻下了河西港,回头清理掉了我们身后的小石子,那么北岸的大石子和我们就形成了对峙状态,一时谁也没法奈何得了谁,那胡人就可以腾出手来强攻宣府,河北彻底沦陷,赵王殿下可能也会……所以这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局面,眼下,我们不能攻下河西港,也不能放弃河西港,所以围而不攻,是我们眼下最好的做法了。”
姜成点点头,说道:“黄河常有凌汛现象发生,两岸多有泄洪水渠,许候的意思是,挖开河西渠,引入黄河之水,淹泡河西港,围而不攻,等待时机。”
这时杨康却是问道:“我们可以等,但是陛下,陛下会让我们围而不攻吗?就怕陛下等不及了啊……毕竟河南乃龙兴之地,岂能放任胡人为非作歹?只怕陛下等不及,一道诏书下来,硬要我们攻城,这可该怎么办啊?”
姜成冷声道:“舅舅莫要慌张。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哦对了!殿下!”顾雎突然笑眯眯地看着姜成,说道,“还有件事。”
姜成转头问道:“许候还有什么事要说啊?”
顾雎说道:“中午我们攻下了匈奴的本营,里面的粮草物资他们可都没来得及收走呢,既然是现成的大营,不如我们分兵驻守,派一位将军去驻守大营,这样我们和洛阳之间的联系也更方便了。殿下觉得如何呢?”
姜成点点头,说道:“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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