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朗痛苦的、绝望的、哀求地看着他,但掌教躲过他的眼神。他明白,若是自己今日包容了这个小畜生,那么点苍山一定会面临更大的风暴。
踏踏的脚步声,一行人飞了上来,天下第一庄的人严阵以待。
这行人跟占阳真人穿着同样的道袍,一看就是崆峒派人士。
领头的是一个长发白须的老人,神情矍铄,颇有老骥伏枥之态。他蹲了下来,仔细检查了占阳真人的伤痕,眉宇里染上了一层哀伤。
他站了起来,望着点苍山的掌教,指着占阳真人的尸体,厉声道,“今日,点苍山若是不给一个说法,岂不是欺负我崆峒派无人?”
掌教摆了摆手,脸上挂着讨好的、垂涎的笑,“真人说笑了,谁不知道崆峒派是武林的神隐大派,派中之人皆是修行高手,我等根本不能比肩,怎么会有轻蔑之态?这一切,都是天下第一庄办的这比武盛会惹的祸。刀剑无眼,死生皆是平常。”
楚天狂见这无耻掌教将责任推到天下第一庄的身上,心中极为愤恨,他看着面前的男人,嘴角勾起轻蔑的笑。
“我就说嘛,一般人培养不出这么悖逆的弟子,原来掌教大人也是这等货色。真是丢了点苍山的脸!我天下第一庄举办比武盛会,那是为了让少年英豪有一个出头的机会,为武林的未来谋得生息。而且比武盛会明文规定不能够使用暗器,掌教大人若是眼睛没瞎的话,就自己看看占阳真人因何而死。当然,我天下第一庄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没有好好筛选参赛的人。这等孽障也来参加比武盛会,是我山庄的失职。”
他向崆峒派真人鞠了一躬,“抱歉,是我之故,是山庄之故。”
真人本想迁怒于他,但见他低头认错如此之快,心中的恨意一时也发泄不出来。他瞪着面前的掌教,“今日,若这男子不死,我崆峒派定不会善罢甘休。”
许明朗一听,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三魂丢了七魄。
躲在不远处树梢上的楚寻欢见到这一幕,摇了摇头,很不屑地道,“那许明朗长得倒是一表人才,没想到是一个草包。敢做不敢当,只能够做一些下贱勾当。”
陪在她身边的正是闻人桀。
他的脸上挂着淡淡的、如清风一般的笑意,对她也极为宠溺,“有些人只是绣花枕头而已,你不是也见得多了,何必这么义愤填膺?不必生气,生气对自己的身体不好。”
他模样恬淡,穿着月白色的衣服,倒是如同一个清朗的人,似乎什么都近不得他的身一般。
楚寻欢挑眉,不耐烦地道,“这比武盛会,我也不觉得有什么好玩儿的。你要参加吗?若是你要参加,便自己留下来,我是不奉陪了。”
他定定地看着她,很真诚地道,“我会参加,因为这关乎我的终身大事,也关乎你的。只是现在,我也可以陪你离开。许明朗性命不保,这盛会怕是要择日再举行。”
楚寻欢的脸一下子就红了,心想这男人平日里挺闷的,但说起话来,却是格外让人脸红心跳。她从树梢上飞了下来,跺了跺脚,“唉,你也真相信我爹爹的鬼话。你也见识过我大师兄的功夫,你觉得江湖上的年轻一代,有几个是他的对手?就连那南宫世家的公子,不也是他的手下败将吗?到时候我爹爹要是看那些人不顺眼,给大师兄下命令,赶尽杀绝,没有一个人都走到最后。你也不要太过实诚了,这等勾当,我见得多了,即使是表面上光明磊落的天下第一庄也不例外。”
闻人桀微微一笑,知她这话不假。
只是他还想争取一下。
楚寻欢见他一副心不死的样子,摇了摇头,“你这呆子,我也算是好话说尽了。你若是没将我的话放在心上,吃亏上当的人是你。到那个时候,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他点了点头,很正派地道,“我知道你所言不假,放心,我也不是莽撞之人。”
当他们一走,掌教就亲手杀了许明朗。
望着他死不瞑目的眼睛,掌教在心中发誓,此生一定血洗崆峒派,为他报仇。
比武盛会上发生的惨事一下子传遍了江湖,很多还没有上擂台的人,纷纷收拾包裹走人。他们大多是年轻人,没有经历什么生死。
这一次亲眼见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不免胆寒。
在他们看来,江山美人再好,也不及自己的性命重要。
病床上的南宫卿雪也听说了这事,他的嘴角勾起嘲讽的笑容。
南宫月见到之后,眼神里有一丝责骂,“本来还想,你这身子参加不了比武盛会,没想到因着这意外,盛会又推迟了十天举行。到时候,你或许有一胜的机会。”
他淡淡的、略带紫色的眸子瞧着她,眼眸里更多的是玩味,“姑姑,你明明知道,我眼下依旧不可能再喜欢那个女子。赢了那比武盛会,对我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我想要的,不过是天下第一庄的势力,就算成为武林盟主,也不过是虚名而已,天下第一庄依旧不会听我号令。我要这虚名有何用?”
南宫月恨铁不成钢地摇了摇头,银牙有咬断的架势,“你啊,就是冥顽不灵而已。你以为楚天狂是怎么发家的?他原来不过是一个粗莽的山野村夫而已,不过是多杀了几个人,又十分豪爽,才结交了一些朋友。那些朋友为他造声势,他自己也很是上进,才有了今天。你成为了武林盟主,即使手上一点势力也没有,也会震惊武林,让南宫家那些营营苟且之辈不敢小视。再说了,即使有人上门挑衅,找你寻仇,你也不必害怕。我就不相信,楚天狂会让下一任的武林盟主死。”
她说得倒是十分轻松,但他心中依旧很不安稳。他不想将自己的性命寄托在别人的不忍之上,那是冒险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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