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旦庆范晓绾》第331章 西域诸国

    五人的拳头挟着雷霆风声一齐砸向牛大力，酒店掌柜和一干人都不忍直视。这五人中的高大汉子可是雅尔和图赫赫有名的莫洛王子，别看牛大力孔武有力的样子，但是和这几个大汉一比起来，光气势就差了一大截，更不要说莫洛在雅尔和图，甚至整个车师前国都是排名靠前的高手。
    五人对牛大力可不会怜香惜玉，高高跃起，五双拳头轰然砸下。两个美艳女子见有人帮她们出头，心中松了一口气，如果再受到那几人的围攻，两人不得不使出真实本领，这样一来，在雅尔和图就难保不会被人盯上了，引来诸多不便，现在也乐得袖手旁观。
    牛大力却视若不见一般，任凭这几人十只拳头砸在身上。
    咚咚……
    五人如击在铁板上一般，在牛大力身外两尺被一层气墙硬撞而回。五人咵嗤一声全部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正从外面进来的那个被摔出去的黄袍人，见此情形，一时呆在了门口。
    莫洛等人如同见鬼一般，双手倒撑在地上，看着凶神恶煞般的牛大力，再也没有之前的凶焰。
    牛大力大喝一声：“还不快滚？”
    莫洛本还想说两句狠话，张了两下口，又将话吞了下去。
    莫洛爬起来，咬牙对几个随从喝了一句：“我们走！”
    等几人从店中落荒而逃，掌柜等人才回复过来，换上另一副眼神，掌柜的低头哈腰的请牛大力坐在正中的一张桌子旁。其余人不敢靠牛大力太近，把自己之前的东西都挪到边上的桌中。
    两个艳丽的女子咯咯一笑，其中一人扭着腰肢走到牛大力身前，盈盈双手一叉，抱在胸前鞠了一躬，说道：“多谢壮士搭救，小女子有礼了。”
    牛大力咧嘴一笑，客气的回道：“姑娘不必放在心上，举手之劳而已。看姑娘的装扮，应该是本地人吧？在下正好有些事向姑娘请教，不若坐下一起边吃边谈？”
    那艳丽女子大方一笑，说道：“壮士从中原过来，可能会把我们西域各国人搞混，小女子并非车师国人，而是龟兹人。”
    牛大力尴尬的一笑，“嘿嘿，在下确实分不出来，即然是西域人，也不会差得太远吧！掌柜的，给我来一坛好酒，再来些下酒菜，记得不要牛肉。”
    “客官，这您来对了，我们这里别的没有，可是我们特产一种黑羊，烤起来又香又嫩。”掌柜恭身回道。
    “那先来五大盘，其他有什么好吃的尽管上来。”牛大力一本正经的说。
    掌柜眉开眼笑的答应着，走到一边吩咐小二下去准备。
    牛大力招呼两个艳丽女子坐下，抱拳道：“在下牛大力，积雷山人氏，不知姑娘芳名……”
    牛大力看起来五大三粗，说起话来文邹邹的。
    艳丽女子扑哧一笑，掩嘴道：“原来是牛兄，小女子罗莎，她是我的侍女丽玛。”
    “哦！原来是罗小姐，在下有礼了！”牛大力说毕又一抱拳。
    扑哧扑哧，丽玛也在一旁窃笑起来。
    牛大力有些莫名其妙的摸着大黑脑袋，看着两个女子。
    罗莎嫣然一笑道：“我的名字是罗莎，和中原人不一样，并非姓罗。”
    “那倒是在下见识太少了，不过，刚才也说到，在下对西域并不熟悉，正好请罗莎姑娘介绍一二。”牛大力反应倒是挺快的，所幸他天生脸就黑，也看不出脸红不红。
    这时小二将几大盘烤羊和一些菜蔬一古脑端了上来，掌柜抱着一坛酒给三人一一满上。
    “三位请慢用！”掌柜打着哈哈退了下去。
    罗莎指着这坛酒说：“牛兄可知这坛酒多少钱？”
    牛大力看了一眼桌上的酒碗，用鼻子闻了闻，说：“这种成色的酒，在中原大概五钱银子一坛吧！”
    罗莎嘻嘻一笑，道：“这种酒到这里可就变得贵了，起码要一两半银子。”
    牛大力吃了一惊，“为何要这么贵？难道这里的人不会做酒？”
    罗莎笑道：“哪会如此不济？西域人虽说酿酒的历史没有中原早，却把酿酒一道发挥得淋漓尽致，不但有谷物酿造的烈酒，还有牛奶羊奶所造的奶酒，更有葡萄水果酿制的果酒，丰富多彩，当初大汉皇帝就收纳了不少西域所造之酒。不过，雅尔和图却不一样，数年之前这里还是土地肥沃物产丰富的西域要塞。可是三年前，从天而降的一团天火正好落在车师前国和车师后国之间，原来两国就因汉朝和匈奴人分裂开来，如今更是被火焰山隔得更开了。也正因为这火焰山而使得这里气候大变，变得干燥异常起来，如今能用于酿酒的粮食少之又少。故而在车师国，酒水是最昂贵的东西。”
    牛大力点点头：“如此说来，一坛酒卖一两半银子也不算太贵。来来，既然此酒珍贵，那就不能浪费了，在下听说西域的女中豪杰可不少，如今看来果然如此。再干一碗！”
    罗莎果然酒量不小，捏起酒碗喝了一半。
    牛大力低声问罗莎：“罗莎姑娘，在下进城时，城上兵士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难道城中有什么事吗？”
    罗莎低声回道：“只因为牛兄是汉人的缘故，如果是西域诸国其他国的人，那就不是这样了。”
    “那是为何？难道车师国人对汉人有什么偏见不成？”牛大力不解的问道。
    “牛兄有所不知，不过西域诸国都心里记得清清楚楚，百多年前一件事把西域各国都吓住了。”罗莎小声的说。
    “什么事如此轰动，能把各国都震住？”牛大力大眼一张，更加胡涂了。
    “一百多年以前，车师国是匈奴人和中原汉朝之间的一个小国，虽说在这两国眼中算小国，可在西域三十六国中却也算前几的大国了。不过夹在两个超级大国之间，不是被匈奴人攻击，就是被汉朝征服。在百多年前，汉朝和乌孙国和亲，这样一来汉朝经常派使者到乌孙国，使者途经车师国，车师国必须高规格无偿接待，这一来一往，久而久之，汉朝使者开始飞扬跋扈，指手划脚。而车师国也不胜其扰，更无财力物力来支持这庞大的支出，因而中了匈奴的挑拔离间计。车师国后来就开始怠慢汉朝使者，甚至充当匈奴人的眼线，与匈奴人一起劫杀使者使团，抢劫使团财物。
    “这样一来，汉朝为了维护通往西域的通道，下决心要清扫障碍，派赵破奴和王恢带了数万人西征。他们本要找匈奴人决战，哪知匈奴人早已被霍去病等立下的军威吓坏，听到汉军要攻击他们，早就跑远了。赵破奴带着数万人在西域活动了一年之久，都未与匈奴人发生一次战斗。赵破奴与王恢计议既然不能解决匈奴的问题，不如扫清车师国的障碍。
    “汉军不久撤军，听到此消息，原先胆战心惊的车师国王放下心来。而汉军磨磨蹭蹭向东走了一段路，夜晚赵破奴却由王恢带路，只带七百骑，抄近路，一夜奔袭近八百余里，于清晨时分突然从天而降一般攻入劫杀过汉朝使者的楼王国，活捉了楼兰王。而东去的汉军偃旗息鼓，也连夜急行，接应赵破奴，很快就控制了整个楼兰国。
    “车师国王听说楼兰王被活捉，惊恐万分，急忙向匈奴人求救，匈奴人却害怕与汉军直接交战，没有答应车师国王的请求。车师国都雅尔和图迅速被汉军包围，几经鏖战，雅尔和图被攻破，车师国王在心腹死拼之下，杀出重围，向北投靠了匈奴。是役之后三十年，匈奴和汉朝在此征战多年，而车师国也在这两国之间摇摆不定，最后在汉人和匈奴的扶持下，车师国分裂为车师前国和车师后国。
    “如今汉朝威风不在，车师前国早在三十多年前，就已经开始摆脱汉朝的控制。不过，车师国人对于当年的事一直耿耿于怀，也对汉人深怀戒心。这些天，雅尔和图突然来了不少汉人，车师国人当然不敢大意，深怕再蹈楼兰国的覆辙。”
    牛大力听罗莎一口气把车师国的前身后世讲了一遍，心中大为凛然，这罗莎定不是普通人物，要不然这种涉及国家存亡的大事，即使再多传闻，也不可能如她这般讲得通彻。
    牛大力举箸指着桌上的酒菜说：“多谢罗莎姑娘给在下解惑，请！”
    罗莎咯咯一笑，说：“牛兄太客气了，罗莎还未谢过牛兄的搭救之恩，只是动动嘴皮子，举手之劳而已。”
    牛大力哈哈一笑：“在下是一介粗人，不懂得客套。这雅尔和图如此之热，好在这城内却还凉爽，要不然，只怕连这酒肉都吃不下了。”
    “牛兄可注意到此城房屋与别处的不同？”萝莎轻启朱唇抿了一口酒，问道。
    “刚说过，我老牛可是粗人，对城市的布局，房屋的构造一窍不通。这城与别处有何不同，老牛确实不知。”牛大力咧嘴笑道。
    “牛兄只是没有注意看而已，其实你过两天自然就知道了。不过，这也不是大不了的事，只是这里的房屋结构确实有助于抵抗外边的炎热。你看这边的房子全是黄褐色的土墙，而且每家每户都连在一起。”
    “你不说老牛倒真没注意到，这是为何？”牛大力真的有些好奇了。
    “几年前雅尔和图和其他地方一样，也用土木建房，三年前这突如其来的天火，把这一切都搞乱了，不过雅尔和图人很快就发现直接向地下挖房子出来，即凉爽又结实，反正现在一年也难得几场雨，墙也坏不了。你看，这才三年时间，雅尔和图就全部变成了这种向下掘出来的土房。这一奇特造房方法，一夜之间就传遍了全个西域三十六国，一度成为美谈。”罗莎笑着解释道。
    牛大力看着笑靥如花的罗莎，略一失神，再次举著请两位艳丽女子吃喝起来。
    一顿饭下来，牛大力从罗莎嘴中倒是把西域诸国的风土人情了解了七七八八。
    牛大力一人就将桌上的酒菜吃了一大半，罗莎和丽玛只是略微吃了些就喊已经吃饱了。
    牛大力叫掌柜上来结帐，果然一席下来不便宜，不过牛大力看似身家不薄，眉也未皱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让掌柜再给他抱了一坛酒出来，余钱不用再找了。
    掌柜一听，老脸笑成了一朵老菊花，亲自从房内抱出一坛未开封的酒坛，递给牛大力。
    牛大力顺便打听清楚附近的客栈，正巧罗莎和丽玛也在同一客栈落脚，三人一齐结伴向客栈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