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克萨·雷玛米莎》第41章 书房的过客

    “好啦。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里吧。”米莎让雷克萨把斧子收起来。
    这间屋子看起来是个小卧室，只有一个门可以出去，米莎拉着雷克萨从那里穿过，然后顺着走廊往前走着。卡拉赞内部的建筑比起之前那个地下墓地可是要精致华美多了，即便已经荒废了很久，看上去到处是死气沉沉的样子，但是确并不是灰尘的缘故——这里太过诡异，以至于尘土都不敢来造访，米莎只能这样想。
    前面走廊的一侧出现了一个门，对于两个相邻的房间似乎距离稍微有些远了。米莎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进了屋子。第一眼米莎就看出来这是间书房，两侧都是书架，不同于无悔者之书那里，这里的书架里都是放着书籍的，虽然不是很满。也许是平时麦迪文在这里看书，累了就去刚才那个卧室休息一下。
    但是雷克萨扯了一下她的胳膊，打断了她想要研究一下这些魔法书籍的兴致。顺着雷克萨指的方向望去，远处墙边的桌子前一个男人正在低头在桌子上写着什么东西。
    她第一眼居然没有发现屋里有人。
    “没事，是幻象。”米莎观察了一会儿告诉雷克萨。这里是卡拉赞，正如艾格文告诉他们的，到处都是幻象或者时间碎片，而且现在怎么可能会有人在这里看书呢。
    但是远处的男人突然抬起头来，盯着他们的方向。
    米莎也有些惊慌了。难道真的是存在于“现在”的人？
    既然艾格文能来这里，那么当然也可能有其他的人进来，只不过两个房间这么近，如果是有别人艾格文理应会提醒他们的。
    那个中年人凝望着他们，似乎在仔细的打量着。米莎知道自己身后只是白墙而已。莫非他真的能看到我们？米莎感觉后背有些发凉，身体也变得很僵硬，她想和他试着打个招呼，但是却什么声音也发不出来。
    下一个瞬间米莎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就像自己的全部学识和记忆已被这道目光所全盘吸收，然后对方发现他们对他来说不比一只甲虫或跳蚤更有意思，忽略了他们，低下头继续写着什么。
    米莎松了一口气。
    她感觉到雷克萨握着自己的手也有些颤抖。
    但是米莎并没有选择离去，她现在可以好好打量眼前的中年男子。他的身材即便是坐着也可以看得出非常魁梧，头发很浓密，但是梳到了脑后扎成长长的马尾。仔细看的话他的胡须和鬓角已经呈现出了灰白色。米莎猜测这并非是因为年龄，而是他体内所蕴含的的强大力量造成的体制压力，很多法师都会出现这种现象--并非所有法师都和艾格文一样懂得用法力维持自己的青春。
    他的脸看起来很苍老，整张脸上都刻满了皱纹和疲惫。然而米莎可以感觉到这并非是岁月的痕迹，也许同样是来自于体内力量的缘故。但是米莎不知道他体内究竟蕴含了多么强大的力量才会让他脸上呈现出如此深的岁月痕迹。
    一个为人所知的例子就是麦迪文的学徒卡德加，在协助洛萨击杀星界法师的时候，后者的一个衰老法术也击中了他。所以仅仅二十多岁的卡德加就如同一个老人一样须发全白。
    米莎几乎毫不费力的就猜到了眼前这个人的身份——这座卡拉赞塔楼的主人，艾格文之子，星界法师麦迪文。
    尽管这只是她的猜测，但是他那碧绿色的瞳孔像极了艾格文。
    当然麦迪文应该已经死去了，所以现在看到的应该是过去的景象。米莎有些放松了，她打量着，星界法师身上穿的是一间普通的法袍，看上去像是粗布材质的，带着简陋的花纹装饰。即便是在屋子里身后也披着栗色的风帽斗篷，但是帽子现在没有带上。这种简陋的装束让米莎感到有些惊讶，她往前走了几步立刻发现了自己的错误——他的衣服并非是朴实无华，布料如同远山的浓雾一样，丝毫看不出编制的痕迹，上面镶嵌着精细的银丝，做工浑然天成，以至于米莎刚才第一眼都没有注意到。
    米莎想要再走近一些，但是雷克萨拉住了她，尽管米莎已经告诉他这只是幻象，雷克萨仍然觉得有些难以接受。
    星界法师忽然再次抬起了头，米莎如此之近的和他对视着，他翠绿色的双眼深藏在漆黑的浓眉之下，但是米莎却立刻感觉到了其中蕴含着的力量，她看到了某种东西在这双翠绿的眼睛中摇曳飘忽、一闪而过，强大、而又有些不受控制，有些危险。似乎像是一种警告，告诉她不要接近。
    “你的看得到我们？”米莎问道，语气间有些发抖。雷克萨被她突然出声吓了一跳。
    星界法师的眉头皱了皱，是听到了她的问话吗？但是并没有回答。他抬起手来挥了挥，像是驱赶蚊虫一样，然后就从他们眼前消失了。
    他切断了时空之间的联系。
    米莎有些瞠目，她猜测刚才眼神中轻蔑和危险的感觉来自于萨格拉斯；而警告则是来源于星界法师的本人。对于麦迪文这种级别的法师来说，也许能看到来自未来的幻象访客，甚至能杀死他们也说不定。正如同记忆中的萨格拉斯也能扭曲幻境。这让米莎有些后怕。
    “真是闹鬼的地方。”雷克萨嘟囔着，他只是看到一个中年人类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且这家伙让他感到了危险。
    “嗯，我们尽快离开这里吧。”米莎说着。
    两人离开这间屋子继续顺着走廊往前走着，然后发现一个右转的门，米莎拉着雷克萨的手从门往外走，结果发现门后面联通的楼梯竟然是外露式的，也就是说楼梯是在卡拉赞圆塔的外侧。
    螺旋形的楼梯蜿蜒而上，两人沿着楼梯往上走，外面的空气虽然和新鲜几乎不搭边，但是之前在地下呆了那么久，相比之下给人感觉还是充满了清爽。
    透过浓密的黑云抬头望去，竟也有些许阳光透下来，有些像雷雨时候闪电划过的天空。雷克萨在阶梯上找到一个位置正好被透射下来的薄弱阳光晒到，虽说只是穿越了薄雾并非直射，但是还是有些暖暖的感觉。不过很快这个位置就被米莎占据了，在雷克萨的据理力争之下，最终雷克萨抱住米莎一起分享这点温暖的阳光。
    当然，比起阳光两人更多感觉到的是对方的体温。
    如此的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