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楮翰皇留黎》第141章 天上地下

    “二愣子，我有说过我不愿意当这个傻子吗？作为军队的螺丝钉，我们要有牺牲奉献的伟大精神。你还是太年轻，思想觉悟太低啦！”
    通信员气得手都抖了，单逑得意洋洋返回停机坪换乘YF-16，待命的时间漫长而乏味，尿都解了三泡了，也不见命令发来。躺在弹射椅上的他，享受着和之前偷懒一样的悠闲时光。
    转眼饭点已过，出击的命令依然不见影子，同意他去吃饭的申请书也不来，好在凉白开倒是管够，但他喝的嘴巴都淡出鸟了，敲着作战平台问道：“喂，我可以拿点零食去吗？”
    “不可以。”
    “真小气，来回一趟能耽误多少时间？我都在这里等了七个小时了，你有没有哪怕一丁点的人性，自己吃饱了，就不管我们基层士兵的死活了！”单逑不满道：“那你去帮我拿点儿零食，这个要求不过分吧？”
    “我也还没有吃饭……”相比饿着肚子的单逑，通信员还要再多受一层精神攻击，忍不住又喝了一杯水，“我也在纳闷，为什么出击的命令还不下来……”
    救命稻草在通信员的奢望中迟迟不来，两人在相互折磨中干等了一天，总算被批准放下手中的任务，前往食堂用餐。单逑美美地盛了满碗饭，不想咕噜脆骨肉刚送到嘴边，出击的命令就过来了。
    单逑在通信员幸灾乐祸的眼光中淡然地站起身，冷蔑地瞧了对方一眼，捧着碗走了，通信员扭头看着他消失在门后，嚼着米饭狐疑道：“他不会是想去战机上吃吧？”
    其实一边吃饭一边lu，单逑完全有能力做到，反正他在特招培训的时候，就经常这么干。但他也知道，军队与培训的学校不同，严苛到他连地勤那一关都过不了。
    所以他含了满满一口脆骨肉，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安全检查通道，当战机升空后，接任的通信员满耳都是咯吱咯吱的咀嚼声，高度紧张道：“战机哪里出了问题，怎么我听着战机要散架了？”
    “你听错了。”
    单逑咽下一嘴的脆骨肉，根据命令伪装潜伏，为了防止对方察觉到伏击的存在，甚至被要求关闭了雷达，只能依靠成像屏观察对方。单逑只不过是参与伏击的六人之一，本以为纯看戏就可以度过轻松愉悦的又一天，不想对方前进的方向，正选在他的路线上。
    在模拟实战上，单逑虽然次次败仗，但操作技术并不差两人多少，观察力更是敏锐三分。比如说其他三人在转向时，操控的速度与转向的角度，那种细微的差距只有他能准确地感觉到，推测道：“一般来说，在躲避导弹时开个电子干扰再变速就行了，先炫个高难度特技再干扰再先炫个高难度特技，这种怪癖我只见大肖用过，不会这么巧碰到他了吧？”
    正所谓不是冤家不聚头，在先头飞行员失败后，单逑硬着头皮上了。而在开战前，教官罗里吧嗦说了一堆，他没认真听过一句；每个学员都领到的规则手册，没被翻开过一次，直接被他扔进垃圾桶里。
    “可以开火。”敌机就在他的前方出现，肉眼可以看到的距离，单逑听到命令后狐疑地问道：“他很有可能是我的同学哎，真的要开炮吗，这只是一场军演啊！虽说我从没击中过他，但万一呢？”
    通信员也是初出茅庐的新兵，一眼一板道：“请不要把这当成军演，而要把它看做真实的战争，更不要顾及什么同窗的情谊，你面前只有敌人，开炮！”
    原本轻松的气氛顿时紧绷如弦，单逑紧张得大脑一片空白，深深吸了一口气，激活导弹按下操控杆上的发射键，同时在心中祈祷道：傻大个子，可别真炸死你了啊！我一直想让你死，但也只是想一想啊！
    肖楮翰成功借助建筑物，将伏击的战机甩在身后，不想身后再接再厉，又来了一架战机。肖楮翰还没来得及想出解围的办法，就看到对方发射了一枚导弹，而那枚导弹在发射2秒后竟然没有消失，不依不饶冲着他直扑杀来！
    ——等等，对方射了枚真弹！
    肖楮翰被不敢置信的现实震惊了，正准备规避导弹，动作又忽的停下。他现在还处于超低空，对方释放的空空导弹，型号为QQ-20，爆炸半径三千米辐射半径五千米，如果诱爆弹头，很有可能伤及无辜士兵。
    肖楮翰驾驶战机直冲而上，在导弹进入安全距离后，转向甩开。然后等待导弹完成辨识，转向追上他的战机。枯燥的过程，肖楮翰耐心地操作了一遍又一遍，耐心地将其引导上万米高空。
    不再有所顾忌的肖楮翰，终于可以拿出看家本事，甩开导弹成功引爆。
    这是军演开战以来，第一颗爆炸在天空的导弹，附近的士兵有不少人，都注意到一点火团绽放在高空，就像是花朵娇羞地舒展，又静悄悄地闭合。相比与死神擦肩而过、却不明所以的士兵，肖楮翰一肚子恼火。
    他当然知道，某些士兵居心不良，会借用军演的机会，或是为报私仇或是恶意害人，将事故伪装成失手，最后也不会被判无期或死刑，不想今天让他遇上一个，“能干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我认识的人里只有一个，没想到这里也有一个，背兴！”
    “……”肖楮翰沉默片刻，又摇摇头否定自己的看法，“虽然我们两关系不好，也不该这么诅咒人家。单逑再怎么样，也不会是这么下作的人。”
    “是他让我开炮的，我有证据——大家都来听听这段录音！”
    此时此刻，肖楮翰口中那个下作人，全无愧色地站在领导的办公室，指着无辜的通信员，通信员又急又气，被上级阴沉的面色吓得口齿不清，辩解道：“谁能想到有人会真的开炮啊，你也不过过脑子，万一伤到人怎么办！”
    “我可是口齿清晰地问过了万一，证据在这儿，你竖起耳朵认真听。”单逑扭头看着不止一位的长官，即使他早已看出五人的身份，却完全不在意等级的差别，理直气壮道：“你们也好好听听，看看是谁在撒谎？”
    “两个人都有责任。作为参战的士兵，你们的任何一次操作，都有可能是引发龙卷风的蝴蝶。发生了问题，不说反省自身反而相互推诿，实在是我军的耻辱。”在肩章等级最高的人发话前，办公室里谁也不敢出大气，“每个人关三天禁闭，并写一篇上万字的检讨书。”
    通信员欲哭无泪，只得乖乖接受上级对他的惩罚，被两名士兵押走。戴着镣铐的单逑，见并肩而行的战友神色沮丧，好心地安慰道：“不用上军事法庭不说，还不罚钱，组织对咱们够宽大的了，你看被你拖累的我还好好地，你哭丧着脸干什么！”
    待两人离开后，室内呱噪的气氛变得安静，一位少校心累地叹道：“导演部也是闲的，搞这么些不知轻重的学员拖累我们！只要清光系统不判定他们死亡，我们也不能把他们怎么样，烦心哪！”
    “这话你就说错了。”作为办公室中资历最老的上校，职位同样也是最高的，他的气质比其他人平和许多，特别是洒落在鬓角的阳光，更加柔和了这种感觉，“听说挽救了这次突发事故的人，也是一个学员呢！长江后浪拍前浪，大家不要懈怠，更不能盲目地自大。”
    突袭任务成功达成，作为第四小组唯一幸存的飞行员，肖楮翰的待遇自然与单逑不同，受到了上级领导高度的评价，他本没有将这次事故放在心上，甚至连事故的录像，都是信息小组帮他向提交的，然后就收获了军旅生涯中的第二份荣誉。
    在战斗结束的第二天，申元戎便召开了内部会议，在百人面前大张旗鼓地表扬了他，只是会议召开得匆忙，毫无装饰的大厅略显简陋。站在领奖台上的肖楮翰抬起头，便可以他的名字，以最大字体投影在众人最前的墙面上，低下头，就可以看到一份红皮证书，和一枚金红色的奖章。
    “这些……都是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