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楮翰皇留黎》第138章 令人低落的消息

    食堂内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饭菜早已温凉，两人倒也不介意，随便盛了几勺面对面坐下。季纹清为他耐心地讲解，在出击的过程中，他所犯下的错误，以及值得发扬的优点。
    在季纹清的口若悬河中，肖楮翰乖乖闭嘴，专心啃他的红烧猪蹄，途中插嘴问道：“你刚才说的，被打掉了一颗牙的故事，是怎么回事？”
    作为素食主义者的季纹清，他的盘子里是不会有一丁点的肉，五颜六色的菜堆在一起，反倒比肖楮翰盘子里，单调的红油酱色要好看多了，“那时我大学硕士毕业，在看到广告后报名参军，并轻松通过了考试。在我成为中尉的第一天，服务兵带我参观军营，以便更快地融入军队。”
    “羡慕。”肖楮翰叹道：“不像我们军校的学生，毕业了只能是少尉的级别，想读硕士还是通过组织的批准。靠着上学升职称的路万一走不通，要是做不出点贡献来，这一辈子也只能当个少尉。要是不读军校，想考试进来难度又太高，所以说人生不能两全啊！”
    “我升上尉的过程还是很轻松的，以我看你的能力，不过三五年，咱们的称呼就要换了喽！虽说现行的制度略显苛刻，一旦你的才能大放异彩，那就是蹦极跳啊！你们同级的那个传说，我都不知道听过多少个版本了。”
    肖楮翰摇头笑道：“你还不知道一点——那家伙是个彻彻底底的怪物啊！”
    季纹清继续道：“当时我在门外就听到了一点噪音，走进门去才发现里面吵开了锅。两个人站在投影屏前争吵，从一开始的据理力争，变成了后面单纯的谩骂，再演变成一边倒的武斗。”
    “没人阻止他们？”
    “争吵的两个人级别最高，谁那么不长眼敢吭声？”
    “的确。”肖楮翰点点头，“我记得在某次课堂上，教授在讲解三战历史，让国暗地里勾结美国，表面上频频引发战火，实际上做着卖国的勾当。毕竟让国贫瘠落后，希望依附于大国，而美国正是他最崇拜、并值得学习的对象。”
    “这段历史我也看过。”季纹清叹道：“并与主流舆论的看法相同，不论让国被侵略还是被驻军，我国的边界都没有什么安生日子了。”
    “我国并没有出兵并且听之任之，被教授嘲笑是最失败的一次战略，懦弱而有失大国风范。然后他的说法被助理逐条反驳，我们学生趴在下面呼呼大睡，等一觉醒来，助理早都已经被开除了。”
    “哈哈，真是个小肚鸡肠的男人！”季纹清笑道：“就像你们的课堂，当时我们那儿也有一个不长眼的。我那时不知道军队的规则，再加上年轻气盛，硬挡在两个人中间劝架，结果对方气急了一拳抡过来，我倒是躲过去了，不过我身后信息组的小组长，却被揍飞了一颗牙，后来大家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那一颗金贵的牙齿，跑到哪儿去了。”
    肖楮翰见季纹清笑个不停，“在你身上？”
    “是啊，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疲惫地结束了在军队里第一天的行程，回到房间后脱外套之前，习惯性地摸了下衣兜，结果好死不死摸出那颗牙。于是我战战兢兢，在深更半夜，顶着警犬狂追在后的压力，拼着老命把牙给明日的顶头上司送了过去。”
    “后来呢？”
    “幸好我早到一步，刚刚做好的人造牙还没来得及镶上，关于我兜里的那颗牙，组长完全没有责怪我的意思，面无表情地收下不说，还把那颗人造牙送给我做纪念。我一直陪着他安好牙齿，好奇地询问，为什么被人揍了一拳却不生气？”
    “他告诉我，因为出了事故飞行员重伤昏迷，虽然尚不知道，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但送飞行员上天的是他，肯定有逃脱不了的责任。”季纹清惋惜道：“一年后我离开小组升任副组长，便再也没听过那名飞行员的事了。”
    季纹清掏出人造牙，用大拇指和食指夹着，举在两人的面前，“每次出任务之前，我都会摸一摸这颗牙齿，以提醒自己工作的重要性。虽然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和数据打交道，但这些数据关系着人命，我决不能掉以轻心。”
    肖楮翰感慨道：“是啊，不管过去多少年，飞行员永远都是高危职业。”
    盘子里的蔬菜已经被吃的干干净净，不过沾了点点油水，但季纹清还是掏出吸油纸，认真仔细地擦拭了一遍，端起盘子准备走人的肖楮翰，见状问道：“你是不是处女座？”
    “不是啊，我是双鱼座，怎么了？”
    肖楮翰在离开前笑道：“没什么，我认识一个人，和你一样的毛病。”
    “回去好好休息，接下来说不定，还有什么危险的任务等着你。”两人在食堂门口分别后，季纹清就接到了申元戎的电话，扭头望着肖楮翰的背影，在一阵交谈过后，肯定地回道：“综上所述，这次出击足以洗清他的身份。”
    “……好吧。”
    演练场艳阳高照，同样的风景，在肖楮翰的眼里已经变了颜色。他现在不是苦苦等待机会的学员。他已经成功完成了使命，虽说付出的代价过大，但他相信这次任务的难度，足以令高层刮目相看、
    紧张刺激的任务之后，他不必着急回去，可以放松身心，悠闲地踱步在演练场，观察着这场似真似假的演习。懒洋洋地走到休息室后，才发现不过下午一点半，但任务不知何时而至，肖楮翰决定还是先睡一觉再说。
    躺在睡眠舱中的他，本以为可以在睡梦中洗去疲乏，不想在无边无尽的黑暗中，第一次做了噩梦。
    梦中不断重复着，本该令他自豪的回忆。
    座舱盖外狂啸的风，发动机与并航器轰鸣的噪音，心脏震耳欲聋的跳动，时时刻刻响彻在他的大脑与耳膜。急速下坠的战机，就像海底深处的游鱼，宛如刀锋割裂天空，却无一丝从容不迫。
    视野不停地震动着，晃得人恶心反胃，单薄的身体仿若与沉重的战机，一同撞在不深的湖里！肖楮翰在拍起的水花中睁开眼睛，打开睡眠舱盖坐起身，握紧了布满虚汗的掌心。
    “即使会害怕，我还是想体验一次那种感觉。驰骋在敌人的空域，享受着敌人奏响的炮火，那种感觉真是太爽了。”
    终端上显示的时间刚过凌晨五分钟，肖楮翰这才发现申元戎给他发了一条消息，本想着明天早上再回复，但一想到现在是非常时期，作为指挥官的对方，也许现在还在工作，便试探性地拨通了号码。
    “很厉害啊新兵，第一次出击就弄断了战机一个翅膀。”
    对方身份明朗，申元戎也懒得再对他客气，在终端接通的第一瞬间，劈头盖脸地骂了过去，肖楮翰不好意思地陪笑了两声，心急道：“请问长官，是有新的任务交给我吗？”
    “嗯。”
    “还是YF-16战机吧？”
    “没那个机会了。”你又不是间谍。“开着真飞机过去，炸了个假机场，翅膀还断了一边，你哪儿来的自信，我还会给你开强歼机的机会！你也就配开开预警机，我限你今天早上八点之前，给我滚回2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