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志行可可》第142章 宿命5

    没有人告诉过他那是什么，但是他就是认得了。
    事实上他从来都没有透露过，随着他的成长，他脑袋里也总会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东西涌现出来。
    那是他的同族，是真正与他一模一样的生命，还是一个狂野激情的世界，更包括了一场惨烈至极的战争。
    他不知道这些东西是苏醒的记忆还是麻木之下的幻觉，但是他很向往甚至怀念。
    没有希望的向往只能徒增感伤，但如果这个希望真的降临，他相信自己一定会牢牢的抓住。
    于是，机会真的降临了。
    以光明为首的那些魔法使都强横至极，他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只能任凭对方在他身上摆弄着。
    接下来是生还是死，他不知道，但骨子里带来的某种天性让他明明十分恐惧却依然瞪大了眼睛好去记住这些人的模样。
    剧烈的疼痛席卷周身，哪怕是被人用刀子从身上生生割肉，他也从来都没有这样疼过。
    可就是在这种无法抵御的剧痛之下，他仍然没有喊叫一声。
    在外人看来，他真的是已经麻木了。就好像被人豢养的牲畜，牲畜会恐惧但却不会反抗，他也如此。
    可事实上他能如此坚强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发现对方在从自己身体中取走一些东西的同时，他居然也在从那些人身上得到一些东西。
    被取走的是属于他独有的生命力量，而他得到的居然是那些人的知识那些人的见闻经历。
    他更是一下子知道了这些强大的人类在对自己做什么，乃是一个名为夺灵的邪恶禁法。
    通过这个禁忌魔法，魔法师可以在一定程度上夺取其他生灵的特殊能力以至寿命。
    只不过这个魔法的效果太过邪异，不管有没有成功被作为目标的生命都必然要死去。
    而在魔法生效的过程中究竟会发生什么，更是没有人能给出一个准确的答案。
    曾经有施展夺灵的人变异为怪物，最后自爆而亡。还有更多的人莫名其妙的发疯癫狂，最后凄惨死去。
    正是因为这样的原因，夺灵魔法才被列为禁忌。
    神族与人类最大的不同就在对能量的摄取与利用上，人们通过自身去储存力量然后再引动天地之力，这就是斗气与魔法共通的特征。
    而上古神族的本身就是由密集的能量所构成，他们的血肉就只是一种能量的特别聚合方式。他们可以随意的改变身体形态，是血肉还是纯粹的能量，都只在他们的一念之间。
    魔法使们站在巅峰仍不满足，他们想要站的更高看的更远也控制的更多，他们想要成神。
    然而他们穷尽万般方法仍然无法实现这个“宏伟目标”的时候，居然又将注意打到了上古神族的自己身上，这让他有一种非常荒谬的感觉。
    当初一手毁灭了上古神族的，可就正是人类啊！
    他感受着自己的身体正在分崩离析，似乎马上就要被这些强大的魔法使彻底分食，可他却没有了惊慌与害怕。
    他得到了那些人的所思所想，也得到了那些人的魔法咒语。
    虽然骨子里的骄傲让他不愿意那样去说，可他却必须承认人类的创造力别具一格。
    那些稀奇古怪的魔法，堪称奇妙的技巧，都让他惊叹不已。
    也就在他得到的这些知识中，一种同为禁忌名叫分魂术的魔法让他惊喜不已。
    通过这个魔法，可以强行将一个人的灵魂分成数份。
    这些被分开的灵魂都能够拥有自己的独立意识，并且还能相互联系且互不打扰。
    最关键的是，被分开的灵魂还随时都能重新凝聚到一起。
    哪怕是其中的某个甚至某几个灵魂分身都被毁灭了，只要还有一份存在，那么这个人就依然还能活下去。
    对人类来说，这个分魂术太过邪异也太过危险。分魂的时候稍不小心就会酿成大错，因为只要出了一点偏差就很可能早就出一个白痴来。
    要是偏差更大一些，说不定就是同时出现数个白痴，施展魔法的意义自然也就没有了。
    当然还可能出现更悲催的情况，比如在刚刚分魂阶段就发生了意外，那么怕是灵魂没有分裂出现，只会造就出一个多重精神分裂症的患者了。
    但这些问题都是对人类而言，人类不管灵魂如何强大，都仍要受限于自己的身体。
    可是他却不然，身为唯一的上古神族，分魂术与他的能量体质恰好完全契合。
    他施展分魂术非但没有半点危险，甚至还有着数不尽的好处。
    比如人类成功施展了分魂术，最后又要将这些灵魂重聚到一起，他就只能得到其他灵魂的见识或是顶多增长一部分精神力。
    然而他根本没有身体的限制，只要施展成功就能将灵魂分身所得到的力量一起带回来。
    只要假以时日，他完全可以用这种方法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积攒实力然后一遭爆发。
    现在最关键的问题是，他怎样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施展分魂术还不被对方发现……
    夺灵魔法已经到了尾声，收官部分最为重要也最为危险。
    这个时候的十二位魔法使都已经无暇他顾，全力稳定自己的心神去将夺来的力量融入自身。
    看起来眼前就是最好的实际了，但是他依然未动。
    他一点都不怀疑，一旦自己打算在此时逃走，必然要惊动这些魔法使。
    只要其中有一个人不惜放弃融合力量也要出手对付他，他就绝对没有能逃走的可能。
    更别提夺灵魔法还没有结束，他的身体正处于一个最差的状态。
    想要在这种情况下逃生，无异于痴心妄想。
    虽然现在并不是一个合适的机会，但他却知道那个机会马上就要来了。
    当夺灵魔法结束的那一瞬间，施加在他身体上的禁锢会瞬间解开。但是对方这些魔法使一定会处于要融合力量的关键点上，他们如果不想前功尽弃就必须要等待融合结束。
    两者的时间差大约只有半秒左右，而这半秒就将决定他的生死，决定他的未来。
    从光明等人那里他学到了魔法，也学到了人性。
    人性中最本质的东西不是如何强大如何荣耀，而是自私。
    他这是在赌，赌魔法使们不愿意舍弃自身来帮其他人抓捕自己，赌他们不会只因为半秒的时间就放弃理想。
    他赌成功了，当他施展分魂术一分为五四散而逃的时候，十二名魔法使全都稳坐当前连眼皮都没有眨一下。
    轩辕志行目瞪口呆的望着眼前的裁判长，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事实就是他真的被这个故事震撼到了。
    一个脱于胎中的上古神族，硬是凭着顽强的生命力在废墟底下活了数千年。
    沧海桑田，他是怎么撑过来的？轩辕志行简直无法想象。
    而这个上古神族的命运同样让轩辕志行心头狂跳，那个场景怎么看都更像是他曾经那个世界中的一些阴谋论者的论调——人体试验。
    十二大魔法使想要突破想要成神，而他们分明就是在研究神族遗孤的特性，然后通过夺灵术来改造自己的身体。
    他们有没有成功，轩辕志行不需要问也知道答案。
    必然是一部分成功了，并且很可能就是后来的八大神灵。
    而其他人则是失败了，按照夺灵术的规律来看，他们恐怕是在神族遗孤逃走后不久就已经爆体而亡了。
    裁判长的这一段讲述正与轩辕志行所知的历史联系起来，神灵何时出现的谜团已经可以解开。
    上古神族覆灭，人类魔法帝国兴起。之后数千年过去，人类世界最强大的十二魔法使开始向更高的山峰迈进，而那里将是不在属于人类的领域。
    他们进行了无数次尝试，依然无法找到方向。直到其中最强悍的光明发现了神族遗孤，然后又从对方身上看到了进一步变强的希望，这才发生了后来的事情。
    再然后十二魔法使从世间消失，魔法帝国渐渐崩塌，凯奇帝国就此兴起……一切便回归到轩辕志行所熟知的历史之中。
    “那么，你就是他——那五个灵魂分身中的一个？”
    轩辕志行呼出口气，抬头望过去。
    裁判长嘿嘿一笑，说道：“我顺利逃走，但其中的艰辛根本无法用言语去描述。分魂五份使得我没有半点实力犹如孤魂野鬼，东躲西藏惶惶不可终日，更不要说那时候还有很多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轩辕志行先是一愣，紧跟着醒悟过来。他说的不是自己，而是死灵法师。
    在那个年代，死灵法师应该还没有到人人喊打的程度，至少跟他当时的状态比起来肯定要强上很多。
    而死灵法师最拿手的是什么，正是对付灵魂，也就相当于是他的天敌。
    “后来听说十二大魔法使因为一些事情莫名消失，我就知道是他们吸收我的力量出了岔子。而再后来八大神灵的传言越来越盛甚至再没有怀疑他们，我也知道是其中有人真正的成功融合了人类与神族的力量。”
    “那时候我实力弱小，就连夺舍某个人类占据个躯壳都困难得很。然而正是这种情况下，让我发现了一个有趣的事情，那就是人类的疑心究竟有着怎样大的力量。”
    “我和另外4个灵魂分身很有默契的做出了同样的事情，只是略施小计就让人们相信死灵法师的修炼需要靠夺取活人的生命来完成。于是一场针对死灵法师的屠杀，就由你们人类自己发起又完成的近乎完美。”
    “经过这件事，我们不必再去顾忌死灵法师的威胁，恢复起来的速度加快了无数倍。很快，我已经可以彻底占据一个人的身体，让自己真正融入到你们的世界里了。之后的无穷岁月，我扮演过许多身份。而最近一个就是你所看到的，我用了五十年的时间终于爬上了这个位置，光明神殿的裁判长……”
    裁判长眯着眼睛，似乎讲述的很开心。
    轩辕志行大呼一声：“等等。”
    裁判长说道：“哦，有什么疑问么？”
    轩辕志行说道：“神灵呢？八大神灵呢？既然你已经逃脱了，他们应该不会就这么放任你不管吧！那你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们就没做什么吗？”
    裁判长冷哼一声，说道：“他们？哼！他们得到了我的能力，拥有了能量之体可以直接吸收能量来壮大自身。除了更强大的实力，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什么能挑起他们的兴趣了。人类？难道你觉得那个时候的他们，还会把人类放到一个平等地位去看么？”
    轩辕志行哑然无语，因为他不得不承认对方说的有道理。
    已经成神了，还会在乎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