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瑞和众人细细商讨了一番,确定没有什么遗漏,便让众人各自把自己手里的事情安排好,确保他们不在城里的这几天仍然能掌控局面,他则亲自安排各个暗卫负责的事情,以保证他们即使不在城里也能及时知道各方消息,并且能和城里的人保持联系。
当天晚上夜深人静时,无影和柳澈用宇文瑾的迷幻药让守城的士兵短暂的陷入幻觉,带着一队侍卫在守城兵的眼皮子底下出了城门,直往山里而去。第二天一早,宇文瑞兄妹两人和方旭周铭湛兄弟两人大大方方的出了城门,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和大理城渐行渐远。
不出宇文瑞所料,沈渊当真相信了宇文瑞几人已经走了,转眼就把他们几个忘了,下令彻查究竟是谁在联合大理城的众多商人对付沈家,同时,不忘让人去兵营催李勇尽快带些人手护卫沈府。
兵营里的私兵都已经被无影和柳澈控制住,李勇身为他们的首领更是被牢牢的看守着,沈渊派的人自然联系不上李勇,不仅联系不上,还把自己给折了进去,一进兵营的范围就被暗卫抓住关了起来。
李勇武功高强,对沈渊也非常忠心,所以沈渊才会让他统领那支私兵,李勇领了他的命令却迟迟没有作为,沈渊本就有些担心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这才派去一个出身兵营又擅长打探消息的人去催他,顺便看看兵营里是什么情况,结果那人去了就没有回来,如此一来,沈渊几乎是立即就明白了兵营里是出了事,出了大事,心里不由得有些焦灼。
私自养兵是大罪,一点纰漏都出不得,否则一不小心就会人头落地,牵连满门,如今虽然不知道兵营里究竟出了什么事情,但从李勇回去后一点消息都没有传给他来看,这次的事绝对不是小事,这次的对手也不简单,不然不会连李勇都折了进去。
沈渊一直是个小心谨慎的人,兵营虽说是他出钱出力建起来的,平常也是他在大理,但却不是他的,出了事自然也不是他一个小小的官员能处理好的。眼看着私兵事情要东窗事发了,沈渊连忙给京城里的表哥修书一封,把当前的情况和自己的猜测详细的说了一遍,让人把信送出去,转身便进了书房的密道。
熟门熟路的沿着密道走到密室移开木架,看到空空如也的凹槽,沈渊只觉得一股子寒气从脚底直往脑袋上窜,直接冷到了骨子里,不由得打了个寒颤,一下子瘫在了地上。
想想最近几天发生的事,再想想原本放在凹槽里的那些不翼而飞的要命的账本,沈渊怎么会还想不明白,这哪里是有人要跟沈家作对啊,这分明是有人要对他下手!之前对沈家生意上的事做的小手段都是开胃小菜而已,这些账本才是要给他致命一击的杀手锏,而他根本就躲不过这杀手锏的绞杀。
可他最近有得罪过什么人吗?到底是什么人有这么大本事从他的密室里把那么多东西偷走?
沈渊颓然的坐在地上苦苦思索着,可他想了半晌也想不到他得罪过人里有谁能找到那么厉害的人来他的密室里毫无痕迹的偷东西。既然如此,那这次的对手便不是他的仇人了,可若不是跟他有仇,又有谁会费力对付他呢?
沈渊想不明白到底是谁要对付他,但他知道那人已经拿到了能要他命的东西,早晚有一天会把那些不能见光的东西都给捅出来,到时候他就全完了,可他偏偏没有任何办法可以躲过一劫,只能煎熬的等着事发的那一天,提心吊胆的等死。
沈渊呆滞的坐在空了的凹槽前,陷入了绝望,不知过了多久,才失魂落魄的站起来,跌跌撞撞的走出密室,沿着密道回到书房,一把推开书房的门径直往张氏的院子而去。
张氏的院子里此时正是热闹的时候,沈济、沈淇和沈娇娇三人前来请安后被张氏留下说话,母子四人说说笑笑的欢声笑语一片,连周围站着伺候的侍女也不时的凑趣说上两句,逗得几人都笑出声来。
沈渊进来看到这一派欢乐的场面不仅没有被感染,反而脸色更难看了些,挥手让下人都出去,不等张氏问什么便对母子四人道:“我们明天一早离开大理,你们都回去把自己的东西收拾一下,只需带些金银细软,其他的不易拿的东西就不要带了。”
“离开大理?老爷,怎么突然要离开大理?”张氏只觉得莫名其妙,这好端端的为什么要离开大理,还明天一早就要走,除了金银细软什么都不带,听上去跟逃难似的。
沈淇和沈娇娇也都一脸惊讶的看着沈渊,沈济则皱起眉头道:“父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沈渊叹了口气,无力的摆摆手道:“唉,为父做错了一件事,如今离事发不远了,现在若是不走,将来等着我的就是死路一条,你们也会受我牵连,轻者流放,重者株连,我们不走不行了。”
“这么严重吗?父亲究竟犯下了什么罪?”沈济眉头拧的更紧了,不解的看着沈渊,想不到是自己父亲做了什么会犯这么重的罪。
“无论为父犯下什么罪,你不知道比知道好。”沈渊疲惫的摆了摆手,叹息道:“你们都不要问了,赶紧回去收拾东西吧。为父当初一念之差犯下大错,如今已是在劫难逃,只有趁着事情还没有完全捅出去赶紧带着你们离开这里,希望能让我们都保住一命。”
沈济并不想什么都不知道就跟着沈渊逃跑,但沈渊不说他也问不出什么,沉默良久,抬头直视着沈渊,认真的说道:“父亲不想说,儿子就不问了,只是儿子也不想一无所知就跟着父亲离开,还请父亲告诉儿子这次是谁要对付父亲。”
沈渊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不是为父不告诉你,实在是为父亦不知这次的对手是谁。”
“父亲不知道?怎么可能?”沈济觉得很不可思议,父亲一向头脑手段都很厉害,现在却被人害的性命不保了还不知道罪魁祸首是谁,这怎么可能?
看到沈济的眼神沈渊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可事实就是如此,他只能迎着儿子不可思议的眼神难堪的点头道:“为父想了近几年得罪过的所有人,却没有想到有谁有本事把为父逼到如此地步。”
沈济闻言惊讶之色更甚,但很快就陷入了沉思,半晌后,突然说道:“父亲有没有想过,这次的事情可能不是父亲的仇人做的,而是朝廷要对父亲下手。”
“自然想过。”沈渊点头道:“因为你堂姐的缘故,为父这么多年一直跟你大伯关系密切,几年前又开始直接为四皇子效力,有你大伯和四皇子在,不管是对手还是朝廷,一般不会轻易对付为父,这些你应该都知道。可如今四皇子在朝中的形势一片大好,朝廷怎么会突然对为父下手呢?”
“父亲此言差矣。”沈济摇了摇头,严肃道:“四皇子看似形势一片大好,可我们远离京城,情况究竟如何我们如何能及时得知?若儿子所料不差,父亲遭遇此祸多半是因为四皇子。”
沈渊闻言细细思量片刻,不得不承认沈济说的有道理,可也有些地方说不通,便道:“你说的有道理,可即便如此,为父这件事也需要人来做啊,为父就是想不通到底是谁把为父害到如此地步。”
“既然是父亲是因为四皇子遭难,大理又全在父亲掌握之下,那么,出手的人一定是从京城来的人。”沈济缓缓的说道,随后冷笑起来:“来自京城、又与朝廷分割不开的人,昨天还在咱们沈府做客呢!”
“你是说……”沈渊闻言马上想到了宇文瑞几人,惊讶道:“他们不过是几个自恃身份的纨绔子弟,怎么可能是他们呢?况且他们都已经走了。”
“他们走了可他们的人不一定也都走了。”沈济道:“再说,宇文瑞和方旭能得宸王和方相看重,怎么可能是纨绔子弟?依儿子看,他们能给父亲留下个纨绔子弟的印象便是深藏不露了。”
沈渊惊愕的看向沈济,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但细细想来,最近能对他动手的来自京城的人也确实只有宇文瑞一行了,是他们的可能性很大的,可若是他们做的,他们赶在这个时间出城又是想要做什么呢?
沈渊想着,便问沈济道:“如果这一切都是宇文瑞几人的手笔,他们又为何会在此时出城?”
“他们此时出城不外乎两种可能。”沈济毫不犹豫道:“一种是他们已经达到了他们的目的,所以要离开这里回京城了,还有一种是他们还没有完全达到目的,离开不过是想让父亲对他们放下防备,就像之前父亲根本就没有怀疑到他们身上一样,而他们则静观其变,等着父亲自己露出马脚。”
沈渊发现沈济说的这些都很合理,而他也确实很有可能已经落入了宇文瑞几人的陷阱,不由得惊出一身冷汗,连忙道:“那你觉得,为今之计,该当如何?”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究竟意欲对父亲怎样?有没有得手?儿子也不好说该怎么应对。”沈济道:“不过,父亲之前那么慌张的进来说要带我们逃跑,想来是已经有什么把柄落在了他们手里了?”
“你还是想知道个清楚明白啊!”沈渊苦笑着摇了摇头,无奈道:“罢了,都说到这了,为父也就不瞒你了,兴许你还能帮帮为父呢。我们去书房说。”
沈渊说完就带着沈济去了自己的书房,只留下张氏母子三人惊慌不已的猜测那父子二人要说什么?沈渊究竟遇到了什么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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