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铭湛宇文瑾》第134章 陈年旧事

    沈灵儿不管沈渊在想什么，也不绕圈子，直接开口道：“沈熙之所以要特意来找我，是因为他要找的并不是什么天资极高的徒弟，而是失散多年的女儿，我，是沈熙的女儿，跟你们沈家没有半分关系，我这么说你们可听懂了？”
    “你这逆女！胡说八道些什么？”沈渊听到沈灵儿的话，一下子就知道了她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猛地站了起来，气愤的指着沈灵儿吼道。
    张氏本并不太相信沈灵儿说的话，只以为是她想脱离沈家找的借口，但见到沈渊的反应，心里倒是信了大半，震惊的看着沈渊问道：“老爷！她说的可是真的？”
    “你别听她胡说！”沈渊闻言也顾不上跟沈灵儿纠缠了，连忙哄张氏道：“夫人，魏姨娘当年是怎么进门的、进门后在府里是什么样子你也都清楚，灵儿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孩子？”
    张氏仔细想了想，确实，当初魏姨娘颠沛流离、流落街头时是她和沈渊一起带她回府的，后来沈渊见魏姨娘姿色不凡，心生欢喜，她觉得那是个安守本分的人，便也不想拂了沈渊的意，就同意了沈渊纳她为妾，一个月后，魏姨娘就有了身孕，九个月后，就有了沈灵儿，这一切都很正常，并没什么不对的地方。
    这么想着，张氏便问道：“你说你不是沈家的女儿，可有何为证？”
    既然都把话说到这了，沈灵儿也不再隐瞒什么，实话实说道：“本来我也无法得知二十年前的事情，但前两天收拾娘亲遗物的时候，恰好看到了娘亲留给我的一封书信，里面写的是娘亲二十年前的经历，我这才知道当年究竟是怎么回事。”
    沈灵儿说着顿了顿，看了看沈渊和张氏的神色，接着说道：“当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不在这里说了，毕竟陈年旧事也没必要让太多人知道，夫人若是想知道可以问沈家主，沈家主或许没有我知道的那么多，但至少在纳娘亲为妾这件事上，沈家主是最清楚来龙去脉的人，并且，绝对跟夫人知道的大相径庭。”
    沈灵儿觉得话都说到这里了，再留在这议事厅里也没什么意思，便站起身想要离开，然后又像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一样，转头看着张氏道：“哦，对了，沈家主估计是不会对夫人你说实话的，不过不要紧，夫人可以问我，在跟沈家彻底脱离关系之前，我仍然会住在沈家，我可以随时为夫人解惑。现在，这里应该没有我什么事了，我就先回去了。”
    沈灵儿说完就向门外走去，连看其他人一眼都没有，沈渊被沈灵儿无视的态度彻底激怒了，怒声吼道：“站住！”
    沈灵儿停了下来，微微侧身道：“沈家主还有事情要说吗？”
    “沈灵儿，你不要太过分！”沈渊冷冷的警告了一句，还要说些什么却被沈济拉住了，沈济恭敬的对沈渊道：“父亲，灵儿玩了一上午，估计是累了，让我跟她谈谈吧。”
    沈渊来回打量了沈灵儿和沈济一会儿，就摆手同意了，沈灵儿见此扭头就继续往外走，沈济也跟了上去。
    沈灵儿和沈济离开后，王吉安没兴趣再听别人的家事就告退了，沈家二房、三房夫妇四人也不想再趟沈家大房的浑水，便也各自回去了，议事厅里只剩下沈渊、张氏和沈娇娇三人。
    张氏勉强对沈娇娇笑了笑道：“娇娇，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要跟你父亲商量。”
    沈娇娇看出来了气氛不太对劲，听张氏让她走，连忙也离开了。
    议事厅里只有沈渊和张氏夫妇二人与一群下人们，张氏挥退下人们，勉强平静的问道：“老爷，魏姨娘当初进门的事你真的一点都没有瞒着我什么吗？”
    “这是当然。”沈渊不假思索的回答，随即又耐心哄道：“夫人不要听那个死丫头胡说，当年都发生了什么事情夫人是都知道的，我怎么可能有骗夫人的地方呢？”
    听到沈渊的话，张氏似乎相信了，情绪稳定了些，定了定神才愤恨道：“我自然是信老爷的，只是，那个死丫头那么胡说八道、颠倒是非了一通，我们就这么由着她了？这口气我可忍不了！”
    “夫人说的是，我们自然不能任那丫头想怎样就怎样，必须要给她个教训！”沈渊附和张氏，恨恨道：“那死丫头仗着有功夫傍身，没人能奈何得了她，哼，等把她武功废了，看我怎么收拾她！”
    “老爷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不过，我要自己亲手教训她。”张氏微微笑了笑，似乎相信了沈渊的话，至于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就没人知道了。
    沈渊也笑了笑，保证道：“等她没了武功，夫人想怎么教训她都行，夫人就再耐心等等吧。”
    张氏点点头，不再说什么，沈渊见张氏被自己哄好了，也放心了，陪了张氏一会儿就出去了，只留下张氏一个人在议事厅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与此同时，沈家一个偏僻、荒凉的小院里，沈灵儿和沈济相对而立，冷冷的看着沈济问道：“你想说什么？说吧。”
    沈济沉默半晌道：“你今天是怎么回事？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丝毫都不顾忌什么！我知道你已经把那丫头救出去了，你不用担心她，但你就不担心你身上的毒吗？”
    “此事就不劳你费心了。”沈灵儿微微笑了笑，略带些挑衅的道：“沈少主有所不知，我前几天遇到了一个神医，现在身体已经大好了，恐怕没什么可以让你们威胁的了。”
    沈济狠狠瞪了沈灵儿一眼，想说什么又停了下来，随即便甩袖离开了。
    沈济走了正好，沈灵儿也不管他，径直拿出回来时顺便去买来的药和熬药的砂锅，开始给自己熬药。
    等到沈灵儿喝完自己熬好的药，又去沈家的大厨房找了点吃的，回到自己的小院后没多久就见到了张氏派来找她的人，说是张氏有事情要问她，沈灵儿不用问就知道张氏找她是要干什么，便也没问就直接跟着去了。
    张氏是沈家的当家夫人，住在沈家除了沈渊的院子之外最好的芳菲园中，从沈灵儿的小破院子到芳菲园至少也要两刻钟的时间，沈灵儿并没有那么急切的要见张氏，便不紧不慢的走着。
    离沈灵儿的院子远了些，就没那么偏僻、荒凉了，也能陆陆续续的见到三三两两的下人经过，那些下人们见到沈灵儿都不由得多看了她几眼，等沈灵儿走过后就会指指点点的，嘴里说着些闲言碎语，大多都是编排沈灵儿和她娘亲魏姨娘的，他们以为沈灵儿走远了就听不见了，其实，沈灵儿五感比平常人敏锐的多，把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但沈灵儿什么都没说，权当是没听到。
    早在决定说出自己沈渊的女儿时，沈灵儿就知道，一旦让别人知道她不是沈家的女儿，必然会为她和她已经去世的娘亲招来无数的非议和风言风语，而且，大多都会是诋毁她娘亲的话，这些她都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所以，听到下人们嚼舌根说的那些闲话，沈灵儿就算很生气，也能稳定住心绪，不让人看出什么异样，因为她知道，很快就会有机会让他们没工夫说那些闲话了。
    沈灵儿到芳菲园时，张氏正坐在那里喝茶，屋里的下人都被张氏打发出去了，领沈灵儿到芳菲园中的丫鬟是张氏的贴身婢女，似乎很得张氏信任，张氏没有让她走，把她留了下来伺候。
    沈灵儿进门后，张氏也没有要招待她的意思，一声不吭的坐着，沈灵儿也不指望让张氏招待自己，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喝，问道：“夫人找我应该是为了我娘亲的事情吧？”
    张氏狠狠的瞪了沈灵儿一眼，冷哼了一声，不甘不愿的说道：“你不就是想让我知道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想要挑拨我和老爷的感情吗？现在我给你这个机会，说吧！”
    沈灵儿不在乎张氏是什么语气，也不再卖关子，开口道：“当年我娘亲遇到你和沈家主的时候就已经有了身孕了，只是她不知道而已，而且由于月份尚浅，连你们救了她之后让大夫给她看诊也没有诊出来，还是后来娘亲觉得不舒服，自己找了大夫才知道了。既然知道已经怀有我了，娘亲就想跟你们说一说，看能不能先安心养胎，等生下我再伺候你们，但她还没说出口就被沈家主盯上了，沈家主总是对她动手动脚的，娘亲不堪其扰，又想给我个身份，就同意了成为沈家主的妾，这才有了后来你为沈家主纳妾的事。”
    张氏静静的听着沈灵儿的话，神情没有什么变化，沈灵儿接着刺激她道：“当年你主动提出为沈家主纳妾时一定觉得自己做的很好吧，不仅落了个贤惠大度的贤妻名声，我娘亲还是个软弱可欺的，从来不会违背你的意思，你一定很得意吧。其实呢，我娘亲之所以与世无争、为你是从，不过是为了保住我而已，并不是怕你，也不是你挂着个夫人的名头就有多高贵！哦，对了，不知道夫人你知不知道，在沈家主眼里，你根本就比不上我娘亲，毕竟你已经人老珠黄了，而我娘亲当时正是风华正茂、青春正好的年纪，你又如何比得过她呢？”
    张氏本来是真的以为沈灵儿是要跟她说些她不知道的事情，但听沈灵儿说了一大段就觉得她说的与自己知道的其实也没差多少，左右她当初也是察觉到沈渊有些喜欢魏姨娘才主动给他纳妾的，如此沈渊与魏姨娘的感情有多深其实根本就无所谓，她其实也不在乎了，现在再跟她说这些跟说废话没什么差别。
    听沈灵儿说了一堆废话，张氏就知道沈灵儿这次找她并不是为了跟她说什么秘密，但一时又想不出沈灵儿到底有什么目的，也就没说话，就听着沈灵儿说，然后就发现沈灵儿的话越说越不对劲，越说越刻薄，每一句话都往她的痛处戳，直让她一股怒气一下子冲上了头顶，狠狠摔了手边的茶杯吼道：“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