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嫣柳翰》第119章 出尘之江湖历练

    出尘望着行痴颈上的佛珠，极为好奇，问道，“和尚，我方才见你是使这串佛珠来打的他们的。这佛珠这般厉害吗？”说罢一粒粒抚过那些珠子，看起来与倡安寺里小沙弥的佛珠也无甚差异啊。
    “高手杀人，都是寄于无形之中。我这又算得了什么。你好好修练，有一日摘叶飞花，便如利剑锋刃。使什么杀人，都不重要了。扬起一粒飞尘，都能致命。”行痴道。
    说得出尘一片神往，“我真会有那么厉害的一日吗？”
    “会的。只要你把心思用在这个上面。”
    行痴的话原没有其它的意思。出尘听了，却不由地面色绯红，只当是行痴在笑她思念子谦的事了呢。便道，“既然已经远离了漠阳城，我是不会再挂念儿女私情的了。和尚只管放心。”
    行痴倒不曾想到她会这般敏感的会意他话中的意思，听到她这般坚定的陈词，不由对她一笑。
    立时便如微风拂面，莲花轻绽。
    他的笑，每回都这般的温柔动人。
    如若自己从不认识子谦，便与他这般行着，四处飘荡，也是坦然的日子呢。
    出尘被自己心中滋生出来的念头，大大地骇住了。
    方才那一番打斗过去，黎明已是将至。
    行痴道，“此时的月华已是不好了，我们到马儿那里去吧。我守着你，你好好休息休息。”说罢便起身而去。
    原本出尘在把玩着他的佛珠，有他的身子挡住那些死去的人，此时他一走动，那些景象全都晃入了她的眼中，鲜血淋淋的一片，她大大的惊吓，急急地追上行痴，拉起他背后的僧袍，遮住自己的面。这样跌跌撞撞的走着，眼睛也不敢向地上看。忽然感到脚下软绵绵一片，低头一看，无意之中已经踩到了一人的尸身上，她“呀”的尖叫一声，不敢动弹，双脚犹是踩在那人的尸身之上，身子颤抖不已。
    行痴面上绽出轻轻地笑意，止步转过身，将她抱在怀里，用手阖上她的眼睛。
    出尘已经被吓得快失了知觉，任行痴这般抱着，等到行痴说，“可以睁眼了。”她才敢睁开双目。
    “我的衣上可沾染得有血？”她战战兢兢地问。
    “没有。你方才踩的那个尸身是死在佛珠之下的。”行痴柔声回道。
    “真真吓死我了。”出尘道。
    “不要怕。”行痴安慰她，这般的温柔，如同在哄一个小孩子般。出尘听到他这样的语气，忽然想起自己是在他的怀里。他的面容好清秀，白玉雕刻出来的一般。自己从前并没有留意到的呢。
    出尘望着行痴的面容，心中暗暗想着。眉毛却又那样的浓，水墨泼出来的一样。他的眸中仿佛有好多水呢。这样想着，她不由便开口说出，“和尚，你的眼中有好多水。水汪汪的一片呢。”
    “读书人将这形容为‘秋水’。”行痴道。
    “和尚，你这般的不害羞。我在书中见的，‘秋水’都是形容女子的。你自认为女子么？”出尘笑问。
    “呵，那便说的是你吧。”
    出尘噤声不再言语。
    行痴这才觉察自己的言语竟有些唐突，便也不再说话。
    缓缓抱着她前行，沉默了许久，行痴问道，“小梅花生气了还是害羞了？”
    良久不见出尘的回应，低首望去，不觉哑然失笑。
    出尘在他的怀中，已经安然睡去了。
    走至了马儿身旁，行痴在一棵树下坐下。
    出尘仍未醒，行痴便这般抱着她，眼光晃动了许久，终是落在了怀中的人儿身上。
    出尘，出尘……
    他在心中一遍遍的呢喃低唤。
    出——尘……
    终是要飞升，出了这尘世，越出这红尘的呀！岂能被情爱纠缠。
    从前，现在，永远，我只能徒悲伤。
    你，永不会知晓我这一番心意了。
    心中不由地念道，“百花娘娘，你取这个名字，是有意给我看的吗？”
    望着出尘，心中幽思绘成一幅凄凉的画。
    风萧萧，枯草黄，佳人远影，可望，永不可求，不可求，更不能求。
    直至这一世生命行至尽头。或许，只能寄寓于来世。
    他的眸中，水汪汪一片的眸中，微微地，渗出些须泪花。
    泪花渐渐融汇在一起，凝聚成一滴，落在出尘的玉容上。行痴慌忙眨着眼睛，将那些泪花眨回去。
    他闭上双眸，倚在树干上，口中低声连连念着佛。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当清晨的一缕阳光，穿过树叶，洒落在她们两人身上的时候，出尘这才从睡梦中醒过来。
    她睁开双目，见自己居然在行痴的怀中睡着了，急急推开行痴，跳了出来。行痴好不容易才睡着，此时被她猛地推开双手，便惊醒了过来。
    身子酸极了，双臂也是酸痛，见出尘跳出一米多远，站在对面望着她，不由地摇头。
    “和尚，你为何不叫醒我呢？”见行痴那痛苦模样，出尘问道。
    “吵醒了你岂不是罪过。”行痴道。
    保持抱着她的姿势呆坐至天明，双臂都要僵了，和尚微微活动着，要站起身来。见他样子艰难，出尘又走近，扶了他起来。
    “和尚，我突然想到了，虽然我的法力暂时还没有恢复，可是，你可以教我武功啊。”出尘为自己想出这个主意欣喜不已，“如何？这样下次打斗，我也可以帮你。”
    帮我？昨夜不是是谁人踩在尸身之上，吓得动都不敢动了。
    行痴在心中笑着想道，自然没有说出来。
    “如何？”出尘摇着他的手臂又问。
    “好。”行痴从来都不曾拒绝过她。
    任何事，每一次。
    行痴从包袱里取了些干粮，两个人用了。
    此时马儿也已休息好了，驮着两人，马儿又急驰飞奔。
    离行痴所要去的那个地方，还远着呢。
    “和尚，昨夜那些蒙面人，为何一直要抢那些麻袋呢？”出尘问。
    “这个，你不要知道的好。”
    “为什么？哈，原来你也是不知道的。”出尘自问自答。
    行痴任她这般猜测着，并不解释。
    “和尚，那些马车都是到漠阳城去的，可是到紫瑞城呢？”出尘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