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世雄的行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啊,不过这是好事儿,我并不想在这里继续停留,最好姜世雄给我闹得越大越好。
“岳掌门,你真的和铸剑谷没有勾结过?”看到铸剑谷的阵势,梁安国也皱起了眉头,他大概还不知道姜恒冕已经凉透了。
“你觉得姜世雄愿意拿他儿子的命来打赌吗?”别人还指望着他传宗接代呢。
“铸剑谷何故为了一个意外如此大张旗鼓?”梁安国甩开我之后,独自前去面对姜世雄,这一份勇气和担当,足以让人高看一分。
“你们认为姜世雄会把事情闹得多大?”我觉得我做得很平衡,刘醒言死了爹,姜世雄死了儿子,总的来说,姜世雄稍微惨一点点,毕竟他如果活着的话,还要再养儿子才行,而刘醒言可以不需要认爹。
“不知道,反正我们发出去的消息上本来就说明了姜恒冕已经死了,并且,还是被刘醒言当场劈成两半。”反正造谣一张嘴,看的人多了,就成了事实,所以,铸剑谷和锻刀门闹到多大,大家都不会觉得奇怪,反而要是不闹出点矛盾才不正常,“喂,少主你快看,那个棺材里躺着的,好像就是姜恒冕啊。”
“是吗?抬棺算账啊,这可真是一个大新闻。”可惜了妖界没有相机,所有的内容都只能用文字来表示,幸运的是,因为没有相机,大部分人也不知道什么叫做‘有图有真相’,要是聪明人的话早就知道,有图也没有真相,“今日头条又可以大卖一次了。”
“很多时候,这些纸张都是附送的,我们并没有卖钱。”
“做的好,这才是聪明的做法。”多送出一张印刷的报纸比赚一个铜板重要多了,“铸剑谷和锻刀门水火不容,势不两立,抬棺决斗,不是你死就是我亡,嗯,没错,标题就这么写。”
不远处,梁安国正在和姜世雄议论,我当然也要走上去看个究竟,“姜门主,如此兴师动众作为何事?”
“所谓何事?”姜世雄两眼猩红,看样子自己的宝贝儿子的惨死,已经让他失去理智了,“问得太好了,所谓何事!哈哈哈…什么事也没有,我就是要你们锻刀门血债血偿!”
梁安国终于注意到了铸剑谷抬上来的棺材,“这不可能,大家都看得很清楚,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刀伤而已,我们习武之人,哪个人身上没有刀疤?怎么可能致命?”梁安国问完这个问题,自己就把目光转向了我,若有所思,“岳掌门,你怎么看?”语气中有着压抑的愤怒。
“梁兄弟该不会认为姜公子的死还和我有关吧?遗体就在那里,如果觉得哪里值得怀疑,你可以调查一下。”耸了耸肩,虽然人是我杀的没错,但是,没有人能够看出他的死和我有关,因为事实上,他就是在无尽的噩梦中,自己把自己给吓死的,人并不能在潜意识中完全地分清梦和现实,而他要面对无穷无尽的手起刀落,充分地回想起皮开肉绽,血流成河的剧痛,挨不了几下就心肌、胆囊破裂吓死了,就算是百草堂最有经验的老医师也只能得出这个结论而已。
梁安国悄悄地问铸剑谷的侍卫,“你们的少主究竟是怎么回事?告诉我实话。”为了确保信息的准确性,又悄悄地塞了一块银锭。
侍卫火速收下银锭之后,“具体的情况,只有老医师和门主知道,但是,据说,少主是一个人躺在床上的时候,自己把自己吓死的!”
“没有人对他动过手?”梁安国当然会怀疑是我动的手。
“没有,少主身上没什么别的伤口,也没有什么其他的痕迹,老医师就是说,这个症状是他把自己给吓死的,推测昏迷之中一直在回想着被砍伤的一幕,导致心肌破裂而死。”
能够得出这个结论,说明医术已经很精湛了。
“真相大白了,看样子,温室里锦衣玉食长大的公子哥,承受能力还是太差了,修行可以教你握住剑,但是没有教你挨刀,结果挨一刀,就不行了。”我也是深感惋惜,忍不住摇头,这里,就不需要哭了吧?又不是我死了儿子。
梁安国也许并不完全相信这一套说辞,但是也不可能找出疑点,只能找姜世雄议论,“姜门主,既然贵公子实在您和大夫的看护中吓死的,那和我锻刀门也没有直接的关系,不能因为一次意外,就统统怪罪到我们头上吧?”
“怕了吗?怕的话就让刘醒言给我出来!乖乖地在恒冕的棺椁面前跪下!然后把自己的脑袋割下来以祭我儿在天之灵…”说到动情处,姜世雄又是老泪纵横。
“姜门主,别太过分了!我锻刀门可不怕你!你们的狗屁龙涎青霜剑还不是被残缺的封侯刀一刀两段?你们铸剑谷不过是一群浪得虚名之辈罢了!天下人看得都很清楚!”说到这份上,梁安国当然要和愤怒了,每个人都会生气,只是有些时候没有爆发而已。
“姜门主,这一场比试的结果,恐怕已经传到人尽皆知了,锻刀门的封侯刀的确更胜一筹。”我已经把真的龙涎青霜剑‘还’给铸剑谷了,他们只能感叹失败而已,而这一份失败,刚好可以用来让我拱火。
“胜败不过是兵家常事!这一次用的陨铁也许的确哪里出了问题!但是这不是我放过锻刀门的理由!我的儿啊…”姜世雄憋红了脸,名望丢了,儿子也丢了,这损失可真够惨重的,最关键的是,和安排好的剧本不一样。
只凭刀剑本身的质量,龙涎青霜剑还真的在封侯刀之上,封侯刀只是重而已,刀锋并不比剑锋锐利,而本身又被腐蚀除了很多的缺口,很容易被龙涎青霜剑再一次砍出缺口的,问题是,青霜剑在交锋之前就已经断了,还是假的,被我用鳔胶黏上的,真剑被双生神剑砍断,然后调包,它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胜过天诛剑,这很正常。
“姜门主,那我也只能对此表示遗憾,如果你要因为这件事情,在我锻刀门的地盘胡搅蛮缠的话,那我们也只能不客气了!”梁安国的话,现在对于锻刀门而言,是很有分量的。
“不客气?是我姜世雄今天不给你们机会!”
“梁伯父,让开吧,我倒要看看,铸剑谷有什么本事不给我们机会,杀了姜恒冕之后,我突然觉得,掌握力量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这个时候,令人意想不到的,刘醒言亲自出场了,这可不是我想象中的剧本,本来我想,他们两派相互厮杀一通,在混乱中把姜世雄给杀了,铸剑谷一定方寸大乱,再慢慢收买像刘勋这样的工头,反正对于他们来说,只要工坊还在,不停地打铁铸剑就行了,谁是掌门有什么区别吗?
“醒言,不要乱说话,什么杀了姜恒冕,那不关你的事情!”梁安国也慌了,“醒言…你做了什么?”这个时候才注意到,今天的刘醒言似乎有点不同。
“鬼煞剑?!他拔起了那头蜚兽孕育出的鬼煞剑!”而我一眼就看了出来,对于鬼煞剑,我最熟悉不过了,鬼煞剑并不是单指一把剑,而是被怨恨和煞气缠绕以剑之身形成鬼畏之后的魔剑。
“梁伯父,就当成是我杀了姜恒冕多好,在我的战绩中又添了一个优点分量的脑袋,我非常乐意接受,并且很快,还会有更多人死在我的剑下。”刘醒言抬起了漆黑的鬼煞剑,“当我的刀劈开姜恒冕的那一刻,我终于意识到,只有力量,才是为所欲为的资本,其余的,什么都不是。”
“醒言,你怎么也用剑了?”这事情发展,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精彩。
“只有傻瓜才会认为有什么刀剑之争,锻刀门也可以铸剑,铸剑谷只要有生意做也会锻刀,归根到底,这一场比试不过是让世人看到两个门派哪一个更强,更值得投靠,更值得信赖而已,而我,将会赢到最后!”刘醒言在没有任何征兆的前提下猛然出手,直接就用鬼煞剑砍翻了铸剑谷带来的一名侍卫,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地了,煞气获得了新的怨恨,“太美妙了…这份感觉…在杀戮的瞬间,简直如获新生一般…”
“他已经被鬼煞剑给吞噬了,并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像曾经的天下四杰之首星玄公一样能够抵抗这一股邪念为已所用。”而更加不会有人意识到鬼煞剑的真身究竟是什么,鬼煞剑并不只有一把,而是一个统称而已。
“这可如何是好…”梁安国面对黑化杀人的刘醒言频频地摇头。
“梁兄弟,现在你知道并不是我在掌握实情的走向了吧?我只是一个想要从中牟利的旁观者,我想,这个想法是很正常的。”比如刘醒言会拔起鬼煞剑,并且根本无力抵抗鬼煞剑的煞气成为了剑下的奴隶,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的。
“上!杀了刘醒言,让锻刀门血债血偿!”在姜世雄一声令下,铸剑谷的人手以倾巢而出之势朝着刘醒言杀了过去。
“梁兄弟,修短故天,生死有命,很多时候,我们只是自以为能够掌握他人甚至是自己的命运而已。”耸了耸肩,我做了一个决定,姜世雄和刘醒言,都别想活着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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