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藤从怀里摸出一个竹管,递给瓦是男。
瓦是男从竹管里取出一块丝绸,上面有字。
她凑近照源的耳边,近乎耳语地读:“照源兄:公子源罗拜寿有诈,谨防不测。麻格”
麻格是蒙舍诏的卫队长.
他虽然为蒙舍诏办事,但是,如有对照源不利的举动,他总要给照源通个风,报个信。
明天,照源就要宣布源罗继位的事,可是,麻格却传来了这个没头没脑的密信。
照源松开辣藤的手,摸索着拿过麻格的信,举到眼前,又无奈地垂下手来。
他摸索到辣藤的手,把信塞到辣藤的手心:“你再给我念念。”
辣藤看看瓦是男,瓦是男点点头,比了一个小声点的手势。
辣藤跟瓦是男一样,附在照源的耳边,小声念道:
“照源兄:公子源罗拜寿有诈,谨防不测。麻格”
照源让辣藤一连念了三遍。
过了一会,摸索着捏住辣藤和瓦是男的手:“你们看出什么名堂了吗?”
辣藤和瓦是男对望着,一时不知怎么回答。
火塘边的铜壶咝咝地喷着白汽,栗炭偶尔的炸裂声十分清晰。
照源不禁仔细回想,昨天,与儿子源罗相会的细节。
源罗双膝跪地,叩拜照源:“爹爹在上,请受孩儿一拜。”连磕三个响头。
照源虽然两眼一抹黑,可是,源罗那头磕在地上,发出“咚,咚,咚”三下沉闷的响声。
这头皮与地面碰撞的三下响,足以驱散这些年来积压在照源心中的不快。
照源急忙伸直双手摸索,在瓦是男的引导下,摸到了源罗的头。
他轻轻抚摸着源罗刚才与地面磕碰的额头:“源罗,我的儿,疼不疼啊?”
源罗摇摇头:“不疼,一点也不疼。
爹爹,孩儿不孝,就是再磕多少响头,也弥补不了孩儿对爹爹的伤害。”
照源抖抖嗦嗦的手,在源罗那道从左眉毛划拉到右颧骨的刀疤上轻轻地触摸着。
照源把源罗扶起来,在源罗浑身上下摸索,用手来感触儿子的变化。
源罗:“爹爹,表叔事务缠身,无法亲自来祝寿。
他让孩儿带来祝福,祝愿爹爹长命百岁。”
照源听到儿子一口一声爹爹的叫,别提有多高兴了:“好好好,难得你表叔记挂着我。
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你不走了吧,就留在我身边吧。”
源罗很爽快:“爹爹,孩儿这次回来就不走了。爹爹的眼睛不是看不见了吗?
孩儿就一直陪伴在爹爹身边,哪里也不去了。”
照源更紧地抓着源罗的胳膊:“不走就好,不走就好,这才是我的好儿子。”
瓦是男没有想到儿子源罗竟然这么孝顺,她从心里感激皮逻阁对源罗的教导。
她看着父子二人十分友爱的样子,由衷地微笑着。
在场的人,看到源罗这般说,也都面露喜色。
照源一直握着儿子源罗的手,生怕一松手,就再也牵不到儿子的手了。
他听到儿子这番暖心窝的话,真想把儿子抱起来转上几转。
可是,儿子是条壮汉了,他已经是花甲之人,抱不动了。
父子二人讲了许多的话,一直到了三更,才分手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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