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丽的日记写完了,她搁下笔来又用手去触摸额头上的纱布,一碰就痛,但她似乎把这疼痛当成了宇文寒涛对自己的考验。她的动作把玫瑰从过去带回到了现在,玫瑰触过身来看她写的日记,安丽这次不回避,任由玫瑰观摩。玫瑰看这个女孩子所写的文字,内心的担忧在增强,这个女孩子如同她当年的自己,被宇文寒涛的才华与相貌所折服,这是一种极度危险的征兆,而且今时今日的宇文寒涛已经不是当年单纯的文艺青年了。
玫瑰不想让李安丽重蹈她当年的覆辙。
玫瑰拿起笔没有签名,而是在日记本上写下这样一行字:
请不要对这个男人抱有任何幻想,他不是你想象中得那样简单。
安丽看着这行字瞪大眼睛地说:“玫瑰姐,你——”
玫瑰不容她分说,将她今天写的这页纸从日记本上撕下来揉成一团顺手抛进了垃圾篓里。她不顾安丽脸上出现的怒容,说:“小丫头,人和人之间没你想得那样单纯,包括男女之间的事也是一样。等你的阅历再深一点你会明白的。”
李安丽不了解玫瑰当年的经历,她只是以为玫瑰也许在吃醋,因为像宇文寒涛这样的男人每个有点墨水的女人都会喜欢,她想也许玫瑰在担心自己的年龄与自己相比没有吸引这个男人的优势罢了。
玫瑰没好脸色地起身去冲凉,李安丽琢磨她刚才所说的话,也许人与人之间的关系真没她所想的那样简单,尤其是在女人们都对一个男人感兴趣时,女人之间的战争就已经开始了。
当晚肖梦婷回来得很晚,她躺在床上一副兴奋难耐的样子,似乎把今天午后被李剑毒打的经历抛到了九霄云外。在熄灯后她忍不住说:“姐今天心情很好,不妨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我去窜门时得知明天会有4个人离开这里。”
玫瑰躺在床上不吭声,李安丽却按捺不住在黑灯瞎火撑起半截身子地问:“离开,谁要离开?”
肖梦婷说:“她们是自动放弃的,而且都是家底过硬的女人,今天被这样一顿打心里憋气,说明天走后会动用家里的关系和玉满堂打官司。”
李安丽“哦”了声躺好便没再说话。肖梦婷在床上翻了几个身后又说:“走的几个都是实力派的,走了正好,减了我不少压力,最好学院对我们再猛点,再让几个眼中钉知难而退,这样我不仅可以引起宇文寒涛的注意力,接近玉夫人的机会也会大得多。”
肖梦婷本以为她们会接话,而李安丽与玫瑰各自想着各自的心事,依然不吭声,肖梦婷便自言自语地说:“她们也不打听下玉夫人是什么人,想和玉满堂打官司的人多得去了,这些年可没一个打赢的,真是幼稚。不过这也不是我操心的事,走了她们4个,在真正意义上我藐视其他所有的竞争对手,至于你们俩更是不值一提了。”
说后她又翻了几个身便沉沉睡去。
后半夜,玫瑰在半睡状态中觉察到了寝室外面的动静,她睁开眼睛仔细聆听,寝室外的长长走道上确实有东西在移动,由远渐渐及近,虽然声音很细微,但多年的杀手经历还是让她判断出了这是一个人赤着脚在地板上形走的声音。脚步挪到她们的寝室门外便停住了,接着是一种“咯嗞嗞”的声响,声音细小却尖锐刺耳,那是门外人用手指甲抠着墙壁划过的声音,且时不时地伴随着一阵从喉咙里发出的“呃”的低沉声音,像是一个人在打嗝、在呕吐。
玫瑰起初以为是哪位学员夜里偷喝酒后在发酒疯,但很快她又听到了门外人在小声说话,那声音低得像蜜蜂,但语速快得惊人,一句接一句地,压根听不清在念叨些什么,这分明是一个人在神经质地自言自语。
接着门外人一面念叨一面在移动,手指抠着墙壁划过,刺耳的声音刺激着玫瑰的听觉神经,玫瑰想到了袁梅提醒她今晚不论外面发生什么也要老实地躺在床上,宇文寒涛也说过“疯子”这个词,莫非此刻门外的人就是那个疯子?
脚步向长廊的另一头移去,咯嗞嗞的声音时有响起,很快在走道的尽头传来一声阴冷的轻笑声,笑声鬼魅般地回荡在长廊里,让人不寒而栗。
一位叫米美的学员烟瘾来了,她是从睡梦中突然醒来的,因为在天亮之后她会向学院提出解约,高额的违约金对她而言算不上什么,而且她还要用动家族关系和玉满堂打官司。想着这些问题,睡着了的人就突然醒了,烟瘾一上来脑袋里的一根神经就开始发痒。以前她是个抽烟的女人,因为来到这里她不得不憋着这样的习惯,不过在夜里她时有起身悄悄去走道尽头的窗户边偷吸猛拨几口。这次她有同样的打算,在起身看看室友睡得正香,她趿拉着拖鞋打开房间的大门溜了出去。
长长的走道里空无一人,米美蹑着脚迫不及待地来到了走道尽头的窗前,夜间的一阵凉风突然从窗口袭来,席席寒意惊得她身子一颤,她有些奇怪,以前这扇窗户在入夜后就从来没有打开过,每次她趁大家熟睡来这里抽烟时都是自己打开的,可今天这窗户怎么就开了半边?她清楚地记得在入睡前窗户一直是紧闭着的,难道在这里的学员中也有人和她一样趁午夜之际偷偷来抽烟?
她也懒得再推敲这点屁事,明天就走人了,即便现在抽烟被人发现也无所谓。她在窗前叼着香烟用打火机点着,动作娴熟老练,深吸一口,将余烟从嘴里喷出,享受着尼古丁带来的快感。
她听到走廊上似乎有动静,回头看,黑乎乎地一片中无法辨别出什么来,她对着黑暗喷了一口烟雾,心里说:姐长这么大还没见过鬼!
有声音,也有动静,正从走道的另一头向她这里靠近,那是一种赤着脚在地面上小跑的声音,她吼道:“谁在那里!”
声音和动静消灭了,隐匿在黑暗中不露声色。
米美背脊发寒,不过为了给自己壮胆,她吮吸了几口香烟,将烟子吐出来后说:“别指望打什么小报告,姐我明天就光明正大地从这里走出去,有种的话你出来和姐聊聊,别躲在暗处装神弄鬼。”
声音和动静果然再度出现,这次米美明显感觉到有东西朝这里移过来,那是四肢在地上非快爬行并伴随着一种像是打嗝的“呃、呃“的声音,她喊道:谁!是谁!
“谁”出现了,在距离三步之遥,米美看见一个披头散发的人像动物一样在地上以惊人的速度爬行。米美从没见过有人爬得这样快的,她吓得六神无主,爬行在地上的人突然一跃而起朝米美扑来,仅在一瞬间看见了那披头散发里隐现出的一双野兽般泛着凶光的眼睛,随即她的整个身子几乎被扑过来的“东西”腾空抱起,一并冲出窗外。
窗台距离楼下的地面只有二层楼,很快米美的身体坠地,地面是覆盖着绿化植物的泥土地,不过米美的身体被一个人压着已经造成了重创,这个人在腾空的一瞬间有意将双膝直抵在她的胸腔,落地后米美感觉到自己的胸腔肋骨被压碎,嘴里的血不断往外冒,她拼命扯住跪在自己身体上人的头发,她看清了对方的容貌,那是一张像死尸般阴森苍白的脸,脸部有数道用针线缝合的痕迹,线与肉紧密相连,极度呕心。她看对方,对方也正在看她,并用双膝时不时地在她胸腔磨蹭几下,一口血水从米美嘴里喷出,溅了对方一脸,对方用手指拈了血迹放入嘴里品尝,而米美的视线开始模糊,由呼吸困难到呼吸微弱,直至呼吸停止。
这个怪物就是宇文寒涛所说的疯子。
疯子似乎很满意血迹的味道,虽然膝下的女人已经咽了气,还是在继续用手指抺着自己的脸然后放入嘴里品尝那股血腥味道。
倏然间,3颗碎石头分别由上至下击打在疯子的后脑袋上,疯子一抬头,看见2楼窗台有魅影闪过,疯子兴奋地“呃“了声,起身沿着墙壁上的一根管道像猴一样迅速爬到了窗台前,前后只用了几秒钟的时间,疯子蹲在窗台上向长长的走道望去,寂无声息,没有任何人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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