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之中的伙食出了问题,这是非常严重的一件事情。
为了不区别对待,所有人的饮食都是一模一样的,元遂在得知消息之后,第一时间冲到了白清珑的屋子里,但是白清珑已经喝了一小口。
元遂几乎是飘过去的,一般打碎了白清珑手里的碗。
他面色沉的要滴下水来,“该死,真该死,去把付清松给我带过来,要快,立刻马上。”
白清珑正有疑惑,突然腹部一抽,她感受到了一股作呕的感觉,紧接着眼前就有些眩晕。
她猛地看向地上已经洒了一地的膳食,目光冷冷凝了下来,她强撑着道,“有人下毒?”
元遂此刻只觉得时间为何这么慢,付清松为何还未过来。
白清珑问话之间,付清松已经连滚带爬的赶了过来,他得知消息之后跟元遂是同样的行动,只是慢了几步。
他一进门就看到了地上的狼藉,心陡然就是一坠,赶紧凑了过去,就给白清珑诊断,白清珑只喝了一小口,付清松赶紧将随身的解毒药丸都给白清珑喂了下去。
看着白清珑的脸色略略恢复,这才松了一口气。
“怎么样?”元遂看着付清松。
“喝的不多,没什么大碍,这些解毒药没什么害处,中和她的毒素绰绰有余了。”付清松拍了拍胸脯,这若是白清珑此时此刻出了事儿,这一堆人以元遂为首必要将他生吞活剥了去。
元遂也跟着放松了下来,白清珑努力扬起了一个笑容,“没事了。”
“到底是什么人?”白清珑没事儿了,元遂赫然冷冽了起来。
付清松走到了那洒掉的粥边,嗅了嗅,又以银针挑起一些,并未有变色.情况,“这毒,不简单。”
“我去外面看看他们的症状!”付清松跟元遂再三保证白清珑无事,这才被放走。
此时,那些没有中招的军医都已经散了下去,开始为士兵诊断,可是这情况却依然棘手不已。
“没有办法,这怎么办?”
“查不出来是什么毒……解毒药也不起作用……”
“到底是什么人,这是要让他们都死了么?”
“作孽啊……”
……
大夫一个接一个摇头叹息,付清松心中越发的不安了。
这些中毒了的士兵被安放在了同一处,付清松过去的时候,他们的生命正随着时间悄然流逝。
“他们的症状如何?”他问刚刚在救治的几个大夫。
大夫们纷纷摇头,“毒性很强烈,而且他们的饭量本身就较多,吃的也较多,此时已至五脏六腑,症状为腹痛,绞痛,头晕目眩,身体无力……甚至,有的已经开始七窍流血……”
几个大夫声音越说越沉,他们面面相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付清松蹲了下去,一一查探,越是深查,他的眉头皱的越发紧,“这毒,我从未见过,你们呢?”
几个大夫纷纷点头,“我们也是。”
若看他们的说法,这毒看来无解,而这些人,难道必死?
“尽量延长他们的生命,我去想办法。”付清松冲了出去。
几个大夫对视,不由叹息,“尽力吧。”
付清松迎面撞上了正过来看情况的付清正与安少诚,根本没有时间多说,便径直从他们二人身边跑过。
元遂将白清珑安顿好之后也赶了过来,“这件事情彻查。”
“我亲自去查。”付清正捏了捏拳头,中毒的有上千人之多,这里面还有他的亲兵。
能够悄无声息的害他们一次,就能害他们第二次,如果不将这个人揪出来,接下来,他们将永无宁日。
一时间,军营里的所有人都开始各司其职。
他们的行动速度很快,第二天凌晨的时候,有十八人被带到了营区空地上。
火把将凌晨的寒意都驱散了,但细细密密的风却是无孔不入。
“你们是什么人?”付清正已经问过一遍,但是他们却无一人回答。此刻,他走到其中一人的身边,一把扯开了他的衣服,“当时你为了救我,挨了这一刀,这是你的功,我定国侯府的兵从来都不背叛,而你,背叛了我,背叛了我祖父,背叛了皇朝,你……想好后果了么?”
那个士兵眼里有着浓的化不开的痛苦,但是他却梗着脖子,“后果,我只知道现在你们所做的一切,后果我们都承受不起。”
“那天雷一样的东西,炸开在南域与北疆之人的身上,但难保有一天它不会炸在我们的身上,皇朝的每一个人,到时候都会死的很惨……现在投降,我们还有活下去的希望……世子,我们都是定国侯府的人,永远都不会背叛,我们只是不想将来生灵涂炭。”
当他的话音落下,这些被抓来的人纷纷泣血,“我们认为,天雷不可用,我们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抗议……”
“呵,真是可笑,你们以为一旦我们不去使用那东西,就不会生灵涂炭?”付清正却是直接就被气笑了。
白清珑慢慢的被琳琳扶着走了出来,“你们以为这数十万士兵拼命相搏,只是为了让你们看到那生灵涂炭而不得不自相残杀?还是你们以为若是厉王死了,本王妃死了,付清正死了,这些领头的人都死了,你们就能够生活的和乐美好?你们在沙场这么多年,看过那么多生死离别,难道还这般天真?”
“清珑,你怎么出来了?”曲临风正站在一边冷冷看着这些人,却突听白清珑的言语,不由一惊。
这些士兵被白清珑的几个问题炸开了脑袋,竟一个字也无法反驳。
元遂不赞同的走向了白清珑,将她笼在怀里。
白清珑对他浅笑,随后厉眼看这些人,“我这里有两个孩子,差一点就死在你们的毒里,你说这只是一种抗议?”
“那里面的上千士兵,得不到解药就会死在今晚,你们说着只是抗议?”
“皇朝若是因此而灭,你们说这不过是抗议?”
“家国天下,兄弟情义都被毁了,你们说这是抗议?”
白清珑的每一句话都仿佛一把重锤砸在了这些人的心上,他们的目光呆滞了起来。
“不不不……”
“不是这样的,我们怎么会想杀了你们……”
“您的孩子,我们更没有想过会受到伤害,只是……只是……”
“不会是这样的,怎么会是这样……他说了,这只是泻药,不会有危险的……”
“对啊,不会有危险的,他们说了,只下一部分人,不过百来人,警告罢了……”
一个又一个的眼里透出了后悔之色,这让白清珑与元遂的眸子里都渗出了杀意。
白清珑咳嗽了两声,“那么,跟你们说这些的人到底是谁?”
这些人的目光之中都失去了光彩,“不能说,说了我们的家人就会死,死无葬身之地。”
“背叛皇朝可是灭九族的大罪,你们以为不说,你们的家人就不会死了?还是你们觉得在一开始就挑拨你们做这些的那幕后之人,能够真的尽心尽力保护你们的家人?”
果然白清珑这话出口之后,他们眉间的川字越发的多了。
白清珑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不断的缠绕,他们心中一跳一跳,谁都明白,她所说的是对的,那个人挑唆了他们,本来也没打算再管他们的死活,又怎么会真的尽心尽力去管他们家人的生命安全?
“跟我们说这些的是……他!”他们的手纷纷指向了一个人。
竟是曲临风!
元遂冷笑,“当真是他?最后一次机会,你们和你们家人的生命都握在你们的手上。”
面对元遂的说法,他们的手却越发的坚定了。
曲临风的嘴角抽了抽,用手指着自己,“是我?”
“我可是这皇朝长公主的儿子,凤王,我会期望着不用天雷,任由北疆和神秘之城吞并我皇朝?”他嗤笑一声,“我说你们,就算是想要找个替罪羊,倒是指个像样的呀!”
“我们都没有办法活下来了,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最开始与付清正说话的那个老兵,看着付清正,言辞恳切。
白清珑摸了摸下巴,“倒也并不是没有可能。”她低低呢.喃了一句。
元遂心念微动,与白清珑对视了一眼。
曲临风目光闪了闪,“喂,不是吧,你们真的相信他们的攀咬啊?”
“怎么会。”白清珑言笑晏晏,“对了临风,我记得当日我们相遇的时候,你的船舫上似乎有个人和你很像?你后来有注意到么?”
“嗯?有个人跟我很像么?难道是那人一直跟踪于我,来到这里浑水摸鱼,做下如此事端?是神秘之城安排在我身边的人?”曲临风一怔,旋即问道。
“如果你不是亲自出面的,那么自然是有人扮做了你!”清和也走了过来。
曲临风摸了摸下巴,似乎是在沉吟,“我这就安排下去,定要找到这个人。”
“嗯。”元遂点头应允。
而在曲临风离开之后,付清正与安少诚跟在了他的身后。
付清松在傍晚的时候赶了回来,一进来就开始熬一大锅的汤水,灌进了每个人的肚子里,直到下半夜,总算是救回了大半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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