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城下万舰盟约肖楮翰皇留黎》第154章 逝去的生命

    肖楮翰在门后停顿片刻，趁着量子门还未闭合，迟疑了一下问道：“你不会还要我爬烟筒回去吧？”
    牧之丹见他还未离开，停下了屏幕切换的按钮，扭头笑道：“哎呀，我哪儿敢亏待大功臣。从你进门算起都过了5个小时了，通风管道还能一直开着？楼下的电梯虽然不能上来，但五层的电梯还是可以下去的。”
    肖楮翰虽说松了口气，但离开房门走入电梯后，不忘回头看了远处的房门一眼。牧之丹的笑容狡黠灵动，如夏日的清泉令人清爽舒畅，但两人的接触来看，她会笑得这么甜，肯定没好事。
    特别是在笑容针对他的情况下。
    众人齐心戮力一场军演，却不过牧之丹饭后甜点，这一荒唐的现实，严重打击了肖楮翰的积极性。但凭借前期的良好表现，使他得以在死亡冷却结束后的第一时间，重新走上战场。
    不过他参与的第一场会议与作战无关，而是哀思战友的追悼会。军演中敌对的双方，在导演部的协调下，一同停止了全面交战，命令全军参加了这场突如其来的追悼会。
    肖楮翰在接到通知的时候，心脏的跳动忽然加速，毕竟他刚刚导演了一场人为纵火，若是真有军人因此而受伤，他必然寝食难安，甚至会影响到接下来的战斗。
    而值得庆幸的是，逝者与那场火灾毫无交集，但不曾相识的战友的死亡，又令他感同身受，因为逝者是他的同僚——与他同样是一名战机飞行员。站在宽阔的大厅，听到身旁悄然的议论，肖楮翰才知道，原来对方是在某次进攻潮中，战机发生故障，跳伞后着陆失败不幸罹难。
    这不是进入军演后的第一次流血，但却是所有军人直面死亡、并不幸遭遇的第一次。
    军演不同与战争的残酷无情，最大限度地保障了参战士兵的人身安全。但军演的事故率不可能为零，特别是在追求极限速度与火力的当下，毫秒之间，士兵的性命生死已被决定。
    飞行员在信号中断后杳无音讯，信息室虽采取了措施，但快速的决断不足以挽救飞行员的生命。在搜查到战机相应型号的弹射椅的残骸后，信息室不得不确认了飞行员死亡的事实。
    追悼会以康自华痛哭流涕的演讲开始，在众人的惋惜声中，气氛越发沉重凝固。肖楮翰站在茫茫人群中，遥望着远处讲台上的花圈与挽联，以及屏幕上康自华悲怆的脸，产生了发自内心的悲凉感。
    这是他距离死亡事故最近的一次，那是学校里的模拟舱，永远也无法体验到的死亡的真切感。
    追悼会在所有将官的悲痛中，持续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随后会议转以安全教育为主，要求纠察队检查各军区的安全隐患，并提醒所有士兵注意自身安全。追悼会结束后，所有军人重归岗位，战争会因为这一小抹意外而推迟，却不会中断。
    兔死狐悲，肖楮翰难免物伤其类，在他依旧沉浸于失落中时，高层早已将对死亡的畏惧抛之脑后，迫不及待在倒计时归零后开始未完的作战计划。
    第一架预警机已经破空而去，身形矫健地穿过太阳的光辉，承载着对胜利的渴望与急切。在重回军演后，第三次大作战全线爆发，面对敌方密集的空中力量入侵，红军自然不会束手待死，必以勇猛的抗击，给予敌人迎头痛击。
    各式各样的战机，在屏幕上闪耀着不同的色彩，或是平安凯旋或是一败涂地，在雷达描述着战况的激烈程度。这场宏达的战争，也将是肖楮翰在军演中，仅剩的表现机会，可惜坐在战机中待命的本人，对未来一无所知，只有因为频频捷报而越发旺盛的斗志，催发着他对出战的憧憬。
    当肖楮翰接到出击的命令时，天空正是最晴朗的时候，阳光随着驰骋于高空的机身的转动，炫出刺目的光彩。地勤繁忙如蚁，顺利将他的银色座驾送上天空，肖楮翰斗志高昂，杀向擅入我方空域的敌机群。
    云层之下激战正酣，机群的轨迹纷杂错乱，以超音速交替战行，机翼划出的水烟，在蔚蓝的底板上编织出转瞬即逝的罗网。
    机群势如雷霆呼啸而过，在无声无形的导弹攻击中，战得不分伯仲。敌机群的情报实时演示在他的屏幕上，肖楮翰很快追上了前辈们的节奏，借助前人的强制标记，于超视距开始打击敌空中入侵力量。
    肖楮翰抱着击落敌机的必胜信念，在得到信息室的同意后，发射出三枚导弹，可惜错过时机全数落空。保持着高速移动的战机，在狭窄的空域急速接近战斗群，加入团战的肖楮翰，再不能像单机作战那般潇洒自由，只能以辅助存在于阵型中。
    敌机群以歼灭红方空军力量为主，所以一直战场持续在万米高空，以防敌军地面活力的支援。随着战斗的升级，战况越发激烈，战机接连被淘汰出局，肖楮翰由外围掩护，升级至队形掩护，再升级为阵型射击，再逐步升级至主机辅助射击。
    技术尚显稚嫩的他，在通信员不停变更的要求下，准确地定位自己所扮演的角色，并在这场百架战机拼杀的团战中，与前辈们打出了旗鼓相当的阵势。
    一轮打击过后，敌机群的数量削减过半，地面信息室及时发来了阵型变更的作战书。困斗的敌方因拉大的差距，转向开始撤退作战，而看出敌人意图的己方战机群，由包围作战进入了追击战。
    凭借主飞的完美指挥，成功将敌机群分隔在两个战场。肖楮翰追随在大部队的斜侧方，根据信息室传达的指示，进行敌方右翼战机群的拦截工作。而肖楮翰遭遇到的反抗，远不如初来时那般顽强，配合作战机群强势完成了对敌的空中斩首。
    新的任务不期而至，战机还未降落到地面，任务书已经发来，闪动在他的屏幕右下角。肖楮翰正看得仔细，便听通信员询问道：“请4863迅速返回地面，更换预警机，进入敌区纵深地带完成战术侦察。”
    肖楮翰脱口笑道：“演练场统共也就3个城镇的大小，还谈什么纵深！”
    通信员当然知道他还只是一个学员，又听他的语气似有胆怯，害怕通信仪对面的人信心不足，追问道：“4863能否完成任务，如果你不想接受，我可以向上级申报更换你的任务书。”
    肖楮翰冲着屏幕敬礼道：“请领导放心，4863必定不辱使命，完成上级的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