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我是军人,不要拿偶像剧往我身上套。”
肖楮翰随便敷衍了她几句,然后便专心吃饭,绝口不提此事。三人用过饭后,庒师语好心打包了饭菜回去,单逑依旧躲在睡眠舱中不肯出来,肖楮翰打开饭盒摆在通气口旁,不过片刻,便见PET罩缓缓打开。
单逑双眼通红,情绪低落地爬起身,胡乱地把菜扣在米饭上,随便搅拌了几圈,便大口地扒拉起来,两人安慰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便听单逑委屈道:“成绩排在倒数第一也不是我的错,谁不想力争上游,当初我考到特招第一,他们好言好语的哄着我、供着我,现在看我实力不济就落井下石,真是恶劣的小人行径!”
肖楮翰赞赏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你竟然会在乎起成绩了,看来我军马上就要有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了。单论操作技术,你不比我差多少,多看几本有关战术战略的书,你就脱胎换骨了。”
“这个月的工资你们看了没?”房间内除了三人的交谈声,只有吧唧着嘴巴的声音,单逑两腮鼓似气球,不满地嘟囔道:“军队里都是势利眼!也不能因为我是倒数第一,就只给我6万华币的工资啊!他们对得起我弱小的心灵吗?”
“原来是为工资啊!”肖楮翰摇了摇头,这才像是他认识的单逑,点了支烟坐在睡眠舱上,“这个你放心,大家都是6万华币的工资,谁也不比你多。哪怕司马远航进入了预备役,只要军衔不变,他的工资不比我们多一分钱,不过人家可以吃补助,这点儿咱们比不了。”
单逑擦擦嘴唇上粘的米粒,震惊道:“等等,我在特招考试的时候,明明听到报考的学员说,当上正式的飞行员后,每年能有上千万的华币啊!”
“那是民航,咱们这是军队,除了赔偿金,哪点也比不过人家。”肖楮翰吐了个烟圈,单逑气得啪的一声合上PET罩,“虚假宣传,这是欺诈行为!我现在就去辞职,跳槽去民航!”
“我第一次在这种地方听到辞职这个词!”庒师语捂着脑门叹道:“你到底是抱着怎样的觉悟,走入训练营的大门?军队可不是说来就来,说走就走的地方,你小心被教官劈头盖脸地骂一顿是小,关了禁闭检讨是大。”
“我不管,关系到钱的问题我向来六亲不认。”
单逑扔了便当盒,气势汹汹地去找罗耀彬,两人见培训的时间到了,便随他一同前往信息指挥室。待罗耀彬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好笑道:“你是特招进来的,没看过合约书吗?上面写的明明白白,如果在进入军队参加培训三个月以上,中途申请离开的,需要交纳上千万的赔偿金,而且会进入劳务黑名单,这十年之内你都无法找到新的工作,你确定能承担这样的后果?”
单逑赶紧在终端里翻出合约书,瞪大了牛眼看了一眼,和罗耀彬说的分毫不差,拍桌怒道:“简直是霸王条款!”
“当初谁也没逼你签字,既然选择进入军队,就摒弃那些世俗观念。不过以你现在的成绩,想要留下很困难。我话就说到这儿了,上机的时间都过了还不赶紧着,课程结束后我还有任务呢!”
在罗耀彬的催促下,三人离开指挥大楼前往停机位,笼罩在水上基地的天空,总是绚丽晴朗充满阳光,但人的心情可就复杂多了,每一天都不尽相同,单逑自我安慰道:“只要我故意表现得差点,就等两个月结束培训后,军队把我扫地出门,我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走人了。”
肖楮翰嗤笑道:“何用故意,你正常表现即可。”
“也对,在这个时候我就会无比庆幸,自己是倒数第一,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我这么有先见之明!”单逑总算放下心事,千万的年薪正在向他招手,只要熬过这不长不短的两个月,就可以拨开云雾重见天日。
碧绿的树叶随着海风摇曳着,三人走在投照出点点光斑的树荫下,庒师语见他恢复了好心情,感慨道:“今天早上你被教官叫过去,我还以为是有关阡柏的事,原来是为了工资。”
“阡柏?那个胸和腰一样粗的女人?”单逑爽快地回答道:“哦,小罗子叫我确实是因为她。前天晚上她来到咱们宿舍,大浓妆你正巧不在,她就锁了门,硬说咱们宿舍热,脱得一丝不挂站在我面前。”
原来桃色绯闻的当事人,面前就有一个!两人兴奋地齐刷刷扭过头,追问道:“然后呢?”
“她把内衣扔到了我的睡眠舱上,我确定自己闻到了异味,怀疑她内裤三天没洗,又看她笑着朝我孥嘴,当时就怒了!我和你非亲非故,你的内衣凭什么要我洗!于是就去和小罗子检举她内务不勤,小罗子都被她的无耻震惊了!”
单逑气愤难耐,沉默片刻后又转而叹息道:“从昨天早上开始,我就没看到阡柏的影儿了,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出门去了,我也没想到军队这么吹毛求疵,不就三天没洗内裤吗,我也不是故意告密的。”
“噗——单逑你干得好!”庒师语大笑不已,拍手道:“看来阡柏行动败露还是你的功劳,等着领赏吧!大肖你的脸色不太好,是不是旅途劳累还没有调整过来,要不要报告教官回去休息一下?”
肖楮翰看着面前的银灰色战机,那只猪头依然招摇地画在战机最显眼的地方,干笑道:“没什么,我们开始练习吧。”
三架战机依次驶出停机位,在塔台的指挥下滑过蓝黑色的跑道,急速冲向天空。肖楮翰排在三人队伍最后的位置,几日不摸操作杆,也不知手感生疏了多少,直至战机全速飞驰在万米高空,肖楮翰才恢复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队伍中忽然少了一人,庒师语也不知道自己是失落于感情还是现状,叹道:“真羡慕司马远航,与我们驾驶着一样的战机,在同一片天空下,却可以走上真正的战场。”
单逑这才注意到队伍里少了一个,反正是最讨厌的那个,他也乐见其成,“干着马的活儿吃着驴的饲料,有什么好羡慕的!你们应该羡慕我的未来,上千万华币的年薪,这可是军队里死了才有的待遇!”
天空无边无垠任由驰骋,在南昌舰上紧闭数日的肖楮翰,总算找回了肆意飞翔的自由感觉。司马远航已将他们甩在后面,奔赴令人憧憬不已的战场,肖楮翰暗暗劝诫自己不要心急,只要保持平常心态加紧训练,总会有迎头赶上的那一天。
不对!肖楮翰忽然反应过来道:那家伙是陌何的朋友,难不成也是宗星八之一?难怪他的技术炉火纯青,无人能及,就像罗耀彬所言,人家在娘胎里练过!而且每每提及倪君烨,得意洋洋而不自知,难道他就是曾经的第一王牌?
再联系牧之丹给他的解释,宗星的计算峰值比光速还快,他面对的挑战,根本就是一台超智能电脑!智能无人战机,已经在百年前淘汰了一大部分人类,如果科学家能攻破,代码对战略战术灵活发挥的瓶颈,最后的飞行员消失于世,也并非难以理解的事情。
肖楮翰越想越慌,初见时并不起眼的战友,宛如厚重蜿蜒的长城,气势雄厚地横在他的面前,构成了一道不可逾越的屏障。
思绪一团乱麻,忽有雷达提示有敌机入侵,肖楮翰镇定心神,确认位置后点开实时成像屏,在完成强制标记后,迅速连接塔台道:“有战机入侵我领空,请指示。”
“立即驱逐。”不过片刻,塔台已将战机的详细数据发来,“敌机拒绝与我方通话,型号为美国ESH-22战机,追踪方式显示其来自邬蒂环岛水上基地,携带24枚导弹,请保持适当距离,尚不知敌人意图。”
肖楮翰转向跟上敌机,两道黑影呼啸而来,无所事事的单逑迅速转向规避,这次的对峙事件他亦有所耳闻,惊呼道:“是美国的战机,这架势是要开战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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