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镜城下万舰盟约肖楮翰皇留黎》第85章 记忆海与智慧漩涡

    当肖楮翰被押回禁闭室的时候，米兹华斯早已脱衣躺在床上，一场喧闹过后他同样疲惫不堪，更有万般疑惑萦绕于心，于是也默默脱去外衣，端正地躺在床上，担心道：“南昌舰成功逃离，不知道联合军那边怎么样了？”
    漆黑的夜色加深了战火的璀璨，宏伟的战场在硝烟弹雨后归于平静，只剩隐隐烟雾与废弃的碎片，孤单地飘荡在波澜的海面上。
    米兹华斯闭着眼回道：“已经结束了，面对敌军的战舰数量以及补给优势，大西洋舰队虽然暂时选择了撤退，但已与其他六支小队集结于邬蒂环岛水上基地，明日清晨会展开一场针对塞班基地的报复性打击，以炮火之歌，拉开四战的开幕式。”
    肖楮翰对此将信将疑，这个人从外貌来看就不靠谱，“你我同样困于立锥之地，被南昌舰切断了与外界的联系，为何会对远方的战况如此清楚，更可以肯定地推测出战况的延伸？”
    “没点本事，能用40年一统人类吗？更何况把我放在宗星八中，也是当仁不让的佼佼者。你知道我最好的朋友莱茵海姆为何要杀我吗？就是因为他羡慕我、嫉妒我，恨不得毁了我。”
    米兹华斯牛皮吹上了天，但肖楮翰的人生观，已在三人的对谈中改观，再加上对方披上了一层外星人的光环，一时竟对此深信不已，本着对人类的担忧询问道：“这场战争将会在何时结束，又会对人类和天境城造成怎样的伤害？”
    “我不是剧本的总导演，只是其中一个演员，所以只能告诉你战争会在五年后结束。人类迎接的战果是什么样的，需要靠自身的奋斗，胜王败寇，皇帝是平民也是。”米兹华斯笑道：“未来的历史书上会写到，为了一位美国公民的安危，大西洋舰队冒险救人，却遭到曌国海军的拦截，两国军队于塞班海域附近展开交战，这便是四战的导火索。”
    肖楮翰只顾琢磨这些话隐藏的含义，并未在意对方轻佻的语气，所表现出的对人类的蔑视。对于这场战争，米兹华斯与其他三宗同样喜乐见闻，但不同的是，他只是想要这个在异族统治下沉沦的世界，焕发出一点新的活力。
    对于他们的存在，这个星球的原住民早有察觉，只是迫于人类自身的劣根，而选择了无视或规避。他曾指示柴尔德家族在世界范围内举办超杀游戏，便是想让在暗地里进行的生存之战，在现实中真实地上演，让所有人看个真真切切。
    国破家亡，被迫宇宙流浪的宗星八，比人类更明白和平的重要，格桑共识第2条：这个星球的所有权利由宗星八均分，所有资源由人类共享，和平的环境由宗星八共同维护，在不涉及第1条的情况下，任何宗星不得破坏盟约，妄自制造争端、挑起战火。
    这条共识制定在宗星八初来乍到，为了尽快将世界的权力汇聚于掌心，而发动并主导的三战后。占据了历史近七成的战争，第一次远离人民的头顶，保持了尽百年的和平。地球所享有的所有资源，由宗星八分配与所有的国家，无人可以抗争，圈养猪狗是远古人类的进步，宗星八又何尝不知？
    就如同人类不曾可怜畜生，宗星八也不可能平等地对待人类。他们只是将明晃晃的杀戮，掩藏在无人注意的黑暗角落。
    无声的死亡，远不如炮火的轰鸣更为震慑人心，将整个世界铺满战火，才是真正的超级杀戮。终于可以玩一票大的，米兹华斯沉浸在开战的兴奋中，忽听肖楮翰问道：“你认识奇琴吗？”
    “哦，那个笑里藏刀的小鬼啊！按照人类的时间来计算，他比我小30岁，见到我的时候总是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却给人一种他会背后桶你一刀的阴森感。”米兹华斯扭头看着躺在对面单人床的肖楮翰，“不太熟悉，不过你想知道什么尽管问，不清楚的我帮你编。”
    肖楮翰干笑道：“编的就算了，他和纳兹咖是什么关系？”
    “纳兹咖早就死了，是来到地球的宗星中唯一的女性，想想真是可惜。不过要是活着估计更惨，我们八个爷们得为了交配权和生育权打破头。所以说呢，死得早也是件好事，至少减少了宗星八之间的矛盾，我们可以和平共处，友好愉快地分赃。”
    “她死了？！”肖楮翰惊讶不已，他在牧之丹的日记中，看到对方一直以此自称，还以为对方就是纳兹咖，“纳兹咖不是牧之丹吗？”
    “她的情况有点特殊，与我们不同，奇琴和我说过她们的故事，长到我睡着了，醒了以后什么也不记得。”米兹华斯兴味索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肖楮翰也不强人所难，因为奇琴对纳兹咖的爱恋，使他也对这个异星女性产生了些兴趣，“她是不是长得很美，奇琴为什么会爱上她？”
    “庸人之姿，不过战斗力非常强大，在我们的民族中，是作为女武神一般的伟大存在，如果拿人类来类比，大概类似于希腊神话中的雅典娜。奇琴那时还是个乳臭味干的孩子，大概是媚强吧，所以对纳兹咖念念不忘。”米兹华斯不屑道：“宗星人有庞大的记忆海，以及高速运转的智慧漩涡，但是绝对没有爱这种东西。”
    “原来如此。”肖楮翰总算明白了陌何与牧之丹的关系，米兹华斯奇道：“宗星人侵略并统治了地球，而且造成了无数人类的死亡。你这个人类，倒是对我这个外星侵略者很友好嘛！”
    “这有什么！我们虽然属于敌对的民族，但即使在兵戎相见的古代，尚有将官惺惺相惜，在打败了敌人的城镇后，保全敌将的妻子儿女，更何况现在的我们？”肖楮翰深知团结敌人的重要，更何况米兹华斯准备跳反，“你刚才不是也说，自己身处于同伴的陷害中，寻求南昌舰的保护，万一有鹿笑瞳答应的那么一天呢。”
    “朋友未必永远是朋友，但敌人永远是敌人，被人喜欢实在是一件惶恐的事，那我们来聊点能让你讨厌我的话题好了。”米兹华斯轻笑了一声，走廊的灯光，从门下的缝隙投来，两人看不到对方的表情，只能看到淡光描绘出被褥的轮廓，“我记得你参加过超杀游戏，这个游戏用心险恶，你知道它为什么偏偏要挑选，在那三个城市里长大的人吗？”
    肖楮翰也很在意这一点，“为什么？”
    “因为杀死一个陌生人，远不如杀死自己的至亲好友更刺激。”米兹华斯可以预感到对方的愤怒，并且乐于承受，“你的父母当着你的面，在游戏里……死去了。”
    肖楮翰浑身一震，这句话在狭窄的黑暗中更显惊心，他从心底不愿相信的事情，却被人在现实中接连地证实，“奇琴杀死了陌何，是为了夺取陌何的身体，我的父母在游戏中死去，又是谁为了什么样的目的呢？”
    “好玩啊。”
    肖楮翰咬紧了牙关，短短两个字，确实在他的心中激起了万丈的怒火，他利索地两步走到米兹华斯的床前，一拳砸了下去！米兹华斯不想他的动作如此迅速，滚下单人床逃向门口！
    肖楮翰一手把对方推在墙上，照着他的肚子泄愤似地打了过去，一拳一拳猛烈落下！米兹华斯反射性地挥了几拳，却完全不是肖楮翰对手。就在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之际，门砰的一声开了，守卫的士兵站在逆光的门后，两人在举起的手枪中停下了动作，一同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士兵看着这场单方面的殴打，语气冷漠，“舰长要求你们前往甲板，参加烈士的告别仪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