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蒸汽与火焰》第一七四七章 龙骑对龙骑（六）

    “既不会影响到我知道更多的东西，也不会影响到我自身的思考。我知道他们在担心什么。现在，我没有一点要离开的想法，毕竟此刻能站在这里和你说话，其中大部分原因都是他们的帮助与培养，以及各种堆积在我身上的资源。况且，这种模式和生活下，我也没有感觉到什么限制，反倒很感激他们在暗中对我做出的保护，以及不间断的资源输送。”
    零号说到此处时抬起头，脸上充满一种严肃感：“在你的眼里，托维勒斯特所在的那一个集合体必定是你的敌人。但对我来说，并不是这样的。这里可以告诉给你一些信息，这次事件的初始，极有可能便是从试验基地而来。我想，大概是你无意间遗漏的血液样本被采集到了，又碰巧引起了附近的实验体发生了不可控的反应，这才导致那血液样本备受重视。实验体目前依旧处于研发阶段中，任何会影响到他的物质都会被重视起来。”
    “应该就是这样一个流程，导致你的一份血液样本被送到了试验基地处，最后被比对分析后，确定出血液的主人是你了。才来到森林这里时，我听到别人说过，从小国开始，所有确定你位置的工作，都是由特殊实验体去完成。它们能在一个巨大的范围内较为准确的锁定你的位置。所以，这件事情的起因，就是在试验基地，以及托维勒斯特。另外的点嘛，那就是时间上正好碰巧遇到这个空档期了。”
    说完话的零号观察着卡西亚的反应，不过论对情绪和表情的控制，他明显比不上卡西亚。那张脸上除了严肃，就是职业性质极强的笑容，任何一点信息都不会流露出来。
    “也就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等了小会儿，卡西亚帮助零号做出最后的总结，也是提及自己所关心的重点。
    见到零号陷入思考中，卡西亚没有动作，静静等待。
    沉思中的零号很安静，整颗脑袋也因此垂下去了，盯着双脚前的地面，以及那里的枯叶。零号脸上有闪过去矛盾，也出现过犹豫。他的确是在认真思考卡西亚提出的问题，借用目前知道的所有信息，以他的世界为背景，探索着不同的路线和各种可能。
    卡西亚希望在自己和零号两者间，能存在一个更加平和的存在方式。零号同样希望他与卡西亚之间能有一个最优解。
    零号很早便将卡西亚当做是自己的同类了，他甚至认为卡西亚也会是某个秘密计划所诞生出来的实验体。与卡西亚的第一次相遇并不能算是好的回忆，不过自从零号去到帝国沿海地域后，就像是数量极为稀少的生物一样，零号并未将骑士侍从考核时期的敌意一直保留下来。
    零号猜测过卡西亚的想法，虽然自己的这种心情不会存在于卡西亚身上。但他至少可以确定，卡西亚对于自己，也没有不能化解的敌意。更像一个相互间都较为关注的对手，因为实力和难缠的程度，卡西亚首要的选择是和自己成为朋友，而不是必须见面就得陷入死斗当中的敌人。
    最终，结束思考的零号抬起头，所有表情都从他脸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两者不久前相互看见时的轻松感。
    “现在的情况，以及在这两年间，我所形成的思考模式，的确不能找到或许存在的最优解。”零号摇摇头，给卡西亚的提问做出回答，“这一次事件之后，若是你和我都还活着，或许再多一些时间，我在思考上才会有所转变。你我活下去的机会都异常大，倒是可以期待之后的见面情况。”
    “或许这就是你犹豫的表现了。”卡西亚接上话，若是存在让零号转为中立的可能，他绝对不会介意去尝试。
    零号连忙摆摆手：“不是犹豫，只是因为对手是你，所以才会很认真的思考各种可能性，并且正式的回答。按照书籍上的说法，这就像是骑士间决斗前的表现自己决心的仪式一样，只有严肃，而不存在敌意这种心情在。”
    “好吧。”卡西亚接受下来，感叹一声。
    卡西亚并不想与零号成为敌人，因为的确难缠，很难找到机会将之彻底杀死。另外，卡西亚也一直认为零号是被托维勒斯特当做棋子在利用。因为诺儿，托维勒斯特他们或许改变了自己的培养方式，才会使得零号成为现在这种模样。
    卡西亚不会相信这种思考模式的形成没有其他人在暗中干扰。骑士侍从考核结束到现在也才两年时间不到，零号确实是天才，具有极强的天赋。但在托维勒斯特这样的人面前，零号就是一张白纸而已，根本不存在脱离控制的可能性。并且在他之前，已经有诺儿的事情作为警示摆在那里了。
    “只能期待你口中的‘过后时间的见面’了。”卡西亚起身，算了算时间，谈话进行的很慢，但此刻距离约定好的时刻还是差一些。抿上嘴巴不再说话，卡西亚过后索性闭上眼睛，静等时间往后走。
    零号学着卡西亚的样子，也静坐着。卡西亚也站在零号的角度思考过，目前零号的做法算不上最优解，但也距离不远了。
    大半个小时后，零号睁开眼睛，身前的卡西亚已起身向后走。
    “一定范围后，或许这里就不会平静了。”零号提醒着，他跟在卡西亚身后，速度与之一样。
    “就百来米，拿点东西。”卡西亚一面说，一面走，的确在百米外停下来了。他从枯叶下拿起一个黑布袋子，提了提，然后狠狠拎着袋子砸向地面。
    “不能在等了，既然你不发射信号弹，我只能用自己的方法让其他队伍汇拢。”说着，卡西亚将袋子中的东西全部倒在脚下。那是一堆拳头大小的高能燃料球。
    没有等零号回话，卡西亚捡起高能燃料球，极快地散向周围。滋滋声响中，不过两三个呼吸，几十团火焰升起，引燃了地面上的枯叶。火焰缓缓蔓延开了，烟雾一片片腾起，缓慢升向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