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秘宠:爱你情难自禁安辰御简沫》第124章 爱的进行曲

    “怎么?你不愿意?”安辰御侧首挑眉,大喇喇的目光就那样凝注在她明显有些渗白的脸上。
    简沫的反应其实在他的意料之中,但她的退缩,还是让他顿然感觉到有些失落。
    “不是。”简沫却低下头,轻摇,“可是我就这样嫁给你了,你的家里人会怎么想?”
    安辰御并不是一个人,在他的背后,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在国内拥有那么显赫的地位,他的事业如日中天,嫁给他,就等同于嫁给他的身份与地位,然而,他的家族能接受一个像她这样来历不明,甚至写满了难以言宣的肮脏历史的女人作媳妇吗?
    在没有任何前兆的情况下,擅自娶妻,可想而知,安辰御以后将会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所以她一直很努力,努力地让自己走出黑暗,努力地摆脱昔日身上残余的灰霾,成为瞩受注目的那一点亮光,那样至少可以离他近一些,再近一些。而事实上,她始终不能达到那个高度。平民出身的背景任她再如何努力,终究走不出命运给他们设下的圈圈。她走不出来,也就意味着,她只能仰望他。
    “娶你的人是我,不是我家里人。”安辰御却反手握住她的手,紧紧的,坚定不移,“你要嫁的人也只有我安辰御,这一点,永远也不会改变。”
    “但是……”简沫还在坚持,“即便我们相爱了,也不一定要结婚。婚姻不过是一种形式,你懂的!”
    “我自然懂得。”安辰御侧过身双手扶住她的肩,两道浓眉慢慢地舒缓开来,神情却认真得很,“但是我不能让你委屈了。结婚是我们个人的事,我不需要向任何人交代,除了你!除非,你不愿意嫁给我安辰御?”
    简沫眨了眨眼,莫名有湿润的酸涩涌入眼眶。任她如何努力,眼前仍旧模糊一片。她看不清他。
    时间仿佛在一片混沌中静止。而这一切,恍如入梦。
    不待安辰御反应过来,简沫猝然跃起,双手环住他的颈脖,整个人就像树熊一般,几乎全挂在他的身上。
    安辰御猝不及防地抱住,然后,他听见她清冽的声音,含着笑意,似乎从遥远的地方传过来,又仿佛近在耳际,“我,简沫,愿意嫁安辰御!”
    “再说一遍?”安辰御讷讷地问,有些反应不过来了。
    “我,简沫爱安辰御,今天愿意嫁给他为妻。一生一世,不离不弃!”简沫伏在他的肩膀,咯咯地笑个不停,但一字一句篆刻般清晰。
    既然他那样坚定,那么,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这是她对他的承诺,更是她对自己的承诺:以飞蛾扑火般的果敢去承受一场用生命作赌注的婚姻,哪怕只是一刻,她也要抓住,牢牢地抓住他给予的幸福,不放手。
    “我也爱你!”安辰御也跟着大笑起来,双手抱起简沫在半空中转了个圈。背后的景致混沌成一片,他只看见她的眉目如画,漫天倾注的阳光铺洒在精致的脸上,却不及她此刻璀璨的一笑。
    “放我下来!放我下来啦!”简沫一边大笑一边娇嗔,安辰御反而将她拥得更紧,转圈的幅度也越来越大,兴奋得就像拥有眼前的这个她就像拥有了全世界一般。她腾飞在半空中,犹似一只七彩斑斓的蝶,全部力量都依附在他的身上,却不害怕。她相信,只要她不放手,他同样不会轻易放手的。
    “走!”好不容易终于将简沫放下来,安辰御迫不及待地拉起她就走。
    简沫点头。刚走出一段距离,她终究还是忍不住,扭扭捏捏地拉了拉他的衣角,满脸愧疚:“我……我忘记带身份证了。”
    登记注册结婚,不是都需要当事人出具身份证,由证婚人验明正身后才能签署相关的结婚文件的吗?她平常把身份证都携带放在随身的包里,可是这次出来太突然了,她的包就放在后台的化妆间里,还来不及拿上,便被安辰御抱出来了。
    “跟我来就好。”安辰御耸耸肩,不无在乎地道。
    他们从正门进入,安辰御仿佛对这里的环境很熟悉似的,根本不需要任何提示,领着简沫在复杂的通道左拐右转,然后,他们站在了一个深枣红的门前。
    推门而入,迎面是一个视线开阔的房间,雪白的墙,印映着几许阳光划过时残留的痕迹,在靠近主席台的位置却垂挂满了深红色的帷幔,无处不透着这个地方应有的庄严与肃穆。长长的方形桌,桌面光洁如镜,尽头处,堆着几簇刚被采摘下的不知名的花,姹紫嫣红的,正自开得灿烂。俨如每一桩从这里开始的婚姻,在最初的时候总是那么美好得让人落泪。
    花魂的飘香盈满了房间的任一个角落。
    在长方桌的另一面,有几个工作人员模样的人看见他们,立即展露出笑容,首席的主礼人半躬身示意:“安先生,你们来了!时间刚好,再过十五分钟,仪式就可以正式开始了。”
    安辰御点头。
    简沫才留意到,在背靠的亲友席上,还早早就坐着两个人。看见他们进来,都同时从座椅上站起。一个是宋致远。对这个人简沫一直印象深刻,狐狸般的男人,浑身每一个毛孔都总是透着文人的儒雅与商人的精明,却让人感觉到安稳。没想到在这个场合里见到他,但是想想,似乎也不应该觉得奇怪。她是被安辰御从公司抱出来的,与其说抱,倒不如说是“被挟持”。安辰御看似毫无前兆的“冲动”,大概也是早早就预谋好了的。
    而另一人。当简沫的视线下意识地划过那人的脸庞时,那一瞬间,只感觉体内的血液倒流,原本幸福的笑容一下子被凝固。
    居然是他。
    怎么会是他?
    简沫指尖发凉地站在原地,几乎不能自已,直至安辰御摇着她的胳膊,轻喊了几声,才猝然回过神来。
    “他怎么会在这儿?”简沫甩开他紧握的手后退了小半步,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那声音特别尖,连她也感觉不是自己的。
    --江学成,他会出现在这儿自然是安辰御安排的。可是这个男人--她午夜梦回也恨之入骨的男人有什么资格,又能以什么身份来见证她人生中最重要的时刻?
    简沫冷笑着转身,却被安辰御拉住。
    “为了我,留下。可以吗?”他拉近她,几乎是恳求的语气。简沫的反应早在他的意料之内,所以在她刻意再逃避的时候,他率先截断了她后退的路。
    “为什么是他?”简沫猝然回头,瓷白的脸看不到任何血色,冷眉秋瞳之间隐隐有一丝疼痛划过,深入骨髓,“你早知道的,对不对?”
    早知道她的身份来历,早知道简悦与江学成之间一段不为人接受的孽恋,--假如那还称得上“恋”的话。那么这些日子以来,他到底是在用怎样的眼光来看待她?
    简沫突然有种小丑自娱的悲凉感。
    “你误会了。”安辰御大力扳过她的身体,让她直接面对他,“无论那个人在与不在,你都只是简沫,我的女人。把他请过来,只是我作为后辈,对他作为长辈的尊重。”
    简沫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江学成已经走近,简沫转而看向他,相比上次见面,光圈下苍白又稍显蜡黄的脸容更增添了几分憔悴,更显得轮廓深刻,淡淡的倦意渗入眼底,头顶上几许银丝惨淡了满头的黑发。他的眼眶里布满血丝,黑袍下的身体有些蹒跚,甚至,有些单薄。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近,心底却有一丝丝撕裂的痛在提醒着她,这个人,本该下地狱的。
    而他现在还活着。但活着,也未必比死来得痛快。--长期用回忆来救赎,也何尝不是对自己最残酷最痛彻的折磨。
    “小沫,你不要怪辰御,其实是我请求他允许我参加你们的注册仪式的。”江学成走近,站在她的对首,低眉顺眼,“我想,替代简悦,看着你风风光光地嫁给自己心爱的人,这也是她生前最大的愿望。”
    “住口。你不配提她。”简沫截断他的话,凛冽的目光装凌迟一般扫向他,厉声质问,“这些年来你为她做过些什么,现如今,你又有什么资格让她成为你摆脱往日罪咎的唯一理由?”
    直至最后一个字落地,她的声音几乎哽咽了。嘴唇在颤抖,眸底一片冰凉。
    江学成怔了怔,长长地吁了声,眼神仿佛没有了焦点,漆黑的眸里空茫茫的,“是啊,有今天这样,完全是我自己咎由自取。自你姐姐去世后,我一直在教会承办的孤儿院里做帮工,希望能以行动为当初的缺失赎罪。我想,在此生以后的岁月里,我也会在孤儿院里渡过。但是,小沫,我希望能亲眼看到你幸福。而安辰御也曾在我面前向我保证,他会一辈子给你幸福。相信简悦在天之灵也会感到安慰的。”
    简沫抿紧了唇。
    她记得,简悦是有这样说过,她此生唯一的愿望是建立一家孤儿院,收留来自各地的孤儿,给他们最温暖的家。简悦的父母很早去世,她也是由简姥姥一手带大的。自此父母的爱便成了她儿时最卑微的渴求。可能恰恰因为这份缺失,造就了简悦善良而趋于母性的性格,简沫感激她,是简悦将她的爱毫无保留地给了她,才让她的童年生活如一般孩子那样有了色彩。
    而这十年来,江学成都一直在替代简悦履行着她当初的承诺吗?
    茫茫然回头看向安辰御,他微笑点头,似乎并不否定江学成的话。
    真相仿如一幕卷轴慢慢地在眼前铺开。那么多年来,简沫无时无刻不在恨这个男人,恨他的寡情薄义,恨他在简悦最需要他的时候却选择了逃避与沉默。这恨没有尽头,像潮水一样,在她厌倦生活快要窒息的时候,总提醒着她,在这个世上还有一个人,正背着良心摄取了本不属于他的时光。他不该这样活着。
    但事实上,江学成比她想象中活得更折磨。
    他舍弃了一生孜孜追求的事业,每天背负着沉重的罪咎在青灯下佝偻着身躯忏悔。他仍然爱着简悦的,死可以很容易,却没有什么比在死与生存之间选择生存更需要勇气。
    那张本该意气风发的脸上,已经过早地渲染了岁月。这许多年来,他过得并不比她舒坦,他所承受的折磨也不比她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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